098清白(1 / 1)

池鱼以为经过昨晚的事情,央亟不会再来死缠烂打,毕竟他一向好自尊爱面子。

但她这次显然低估了对方的厚脸皮。

早晨的时间总是充实又紧张,按照惯例,池鱼要先送阿粤去了幼儿园在转车上班。

偏偏昨夜突降大雪,下了一夜后的城市交通更是往来不便。

像她这种无车没接送的普通百姓,只能提前一个小时带着孩子出门赶车抢时间。

生活有些遭罪,但总要继续往下熬,万一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呢?

池鱼脚步匆匆的下了楼,不经意的一眼,远远的看到央亟正站在落了雪的枯树下。

他今日穿了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懒散的倚靠在车旁,一头碎发被风吹的有些乱。

他也不在意,逆着光,任凭树影投递下的浮光将他的轮廓和五官都笼出一层雾气。

影影绰绰的,池鱼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她看得见跟在后方的一排黑压压的车子。

保镖们着统一正装的跟随在其后,陪着莫名其妙的央亟,在这漫天雪地中挨着冻。

可池鱼心知肚明,央亟在自家楼下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摆明了是冲着她来的。

是想要人多势众的以多欺少?

他是想要耍狠、想要报复、想要令她无力招架,任凭欺辱宰割的肆意威胁吗?

池鱼可不觉得央亟莫名其妙的在这儿蹲了个几个日夜,是顾着她大雪天不好走。

央亟要是能够对她突发善心,太阳都要打西边升起。

池鱼试图带着阿粤视而不见的匆匆离开。

可央亟眼角余光捕捉到一大一小的两道身影,似是来了情绪,掀起眼皮子去看。

只一眼,就见裹得严严实实的两个人正脚步慌乱的试图溜边要跑。

想走?

央亟眯了下眼睛,站直了身子,池鱼心下一紧,连忙移开视线,目不斜视的朝前走。

光天化日下,她不信央亟会不顾舆论而将她就地正法,当众闹事。

可惜,她余光里瞥见了央亟回了头,好似无动于衷似的对着保镖们摆了摆手。

很快的,得了指令吩咐的男人们一路小跑的朝着池鱼的方向奔来,结结实实的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群不速之客将他们母子二人围了起来。

阿粤年龄小,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他紧紧地贴在池鱼的身旁,抓紧了她的胳膊。

小孩儿怕的不行,绷紧了一张小脸,仰头怯生生的看向池鱼,“妈妈……”

阿粤满眼惧意,池鱼心一横,转身扬声质问道,“央亟,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昨夜心气不顺,所以要故意闹她,让她不得安宁吗?

央亟漠然的瞥了池鱼一眼,掸了掸肩膀上落着的飘雪,手肘撑在一侧的车上。

他慢悠悠的目光在池鱼的身上来回扫视了一拳,见她将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似的露着一张冻得鼻尖通红的脸。

他眯了下眼睛,扬声道,“你不是想要跟我划清界限吗?”

央亟神色深沉,池鱼禁不住怔了下,没想到他不请自然竟然是为了这事儿。

可他平日里想法多变,谁知道他这会儿又抽哪门子的疯,故意来找她的麻烦。

在央亟那里,划清界限岂是那么容易的?

唯恐其中有诈,池鱼闻言没动,而是将阿粤朝着自己怀里揽了揽。

对方无声的抗议惹得央亟眼皮子一跳,而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阿粤的身上。

小小的人,正瞪着双怯生生的眼睛看着他。

央亟曾无比认真的以为,孩子的眉眼模样皆同他有几分相似,就一定是他的种。

他以为这是父子间的血脉传承,甚至有池鱼护着,他从不去质疑孩子的出身背景。

可是一夜之间全都变了。

当央亟亲眼看到顾扬陪着池鱼为孩子庆生的照片,男人将阿粤亲昵的抱在怀中,其乐融融的场面好似一家人似的,惹得央亟怎么都按不下心下燃着的那把火。

他从来不想去质疑孩子的身份,更不想去怀疑池鱼的清白,可是庆生的照片都放出来了,这时间和日期都证据确凿还会有假吗?

池鱼当年怀孕偷跑的时候正值冬季,这孩子的出生日期怎么算都轮不到冬天。

央亟先前只当池鱼口口声声撇清关系是故意为之,但是现在想想,是他在自欺欺人。

想着,央亟眸色冷冽的目光落在了阿粤的身上,瞧着那双小丹凤眼,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的陌生。

央亟拧了下眉头,冲着保镖们扬眉示意道,“把孩子给我带走。”

“你凭什么!”

闻言,池鱼仿若受惊般的将阿粤死死的护在怀中,如惊弓之鸟似的盯着央亟不放。

见池鱼如临大敌般的同保镖们争执僵持着,央亟又怕双方争抢时会不小心伤了孩子。

望着池鱼白了几分的脸色,衬得她眼底的淤青更是明显了些,他看在眼里,不已察觉的皱了下眉头。

她每天都在忙些什么,晚上不睡觉的吗,把自己折腾的这么憔悴?

但央亟转念一想,又忍不住自我嗤声嘲弄。

是啊,池鱼整日每夜的忙着跟姓顾的打交道,哪儿有时间顾着自己好好休息养身体啊。

说不准正忙着给孩子找野爹,好攀上个更值钱的下家,省的后半辈子风雨飘摇了。

央亟气不打一处来,一声吩咐下,保镖接连退到一旁候着。

池鱼松了口气,将阿粤朝怀里紧紧护着,一抬眼,就见央亟提步走了过来。

见他神色冷冽,眼里好像有化不开的寒冰,池鱼的心跳忽的就紧了。

“你不是一直闹着要跟我做亲子鉴定吗?”

央亟站在池鱼的面前,负手而立,语气颇淡,“我同意,咱今儿个就做。”

同池鱼所有着牵绊的一切,他都想在挣扎一番,总比一直自欺欺人来的好。

但池鱼怔了下,不明白央亟为什么突然松了口。

她神色怪异的盯着央亟瞧,后者却是漫不经心的沉声道,“只要证明这个孩子不是我的……”

央亟抬了抬眼,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池鱼,我就不再找你了。”

如果这个孩子真的跟他毫无血缘关系,到那时,他连去见池鱼的最后一丝借口都没了。

央亟言辞凿凿,池鱼怔了下,难得见到他这么一本正经的深沉样。

看起来不像是闹假。

池鱼咬了下唇,一手仍旧紧紧拉着阿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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