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见证者们带着五个作战小队出发了。
由于此次任务是带回五十名外交人员,同时又要对事件进行调查,因此需要分头行动。
五号小队在距离森林和平原两公里的地方建立接应点和火力网,随时准备支援。
从这里,兵分两路。
四号小队前往两公里外的冲突爆发点进行调查。
张天彦则带着剩下三个小队,走直线横穿森林,径直前往弥拉族地。
“三号小队原地待命,建立第二接应点,一号二号小队继续推进。”张天彦一边指挥着,一边在前方开路,而其他见证者成员则已经分散在队伍的四周。
【四号小队已抵达目标点位……】频道中传来四号小队的声音。
张天彦立刻道:“接通实时传讯。”
【是!】
随后信号接通,透过个人终端,可以看见那凄惨的一幕。
“还有活的吗?”张天彦问道。
【没有……连完整的都很少……】那边传来四号小队成员低沉的声音。
张天彦闻言,沉默片刻,道:“将现场痕迹拍照保存,然后继续顺着痕迹进行调查,有任何发现第一时间汇报,同时注意隐匿,有危险立刻撤离。”
【是!】
随后张天彦继续带着一号二号小队推进。
众人速度很快,走直线推进了几十公里后,拨开一处草丛,张天彦立刻抬起手。
所有作战小队成员立刻警戒四周。
而张天彦则是向前走去,廖劫跟在他身后。
张天彦的鼻子微微抽动:“血腥味……”
张天彦不断拨开茂密的草丛,朝前方走去,而涌入他鼻腔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
终于,茂密的草丛被彻底拨开。
张天彦也看见了。
那不是弥拉族地,而是一处族地外围哨站,是弥拉族平时用来侦查和发现野兽用的,也被用于猎物的搬运中转。
不过此时,那处于巨树上的几处哨塔,和地面上的简易建筑,已然破碎。
十几具具残破的尸体,就这样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更是有一道无头的尸体,被数根巨大的箭矢贯穿。
但她却没有倒下,而是就这么屹立在那里。
十几颗头颅,被堆在尸堆的正中央,她们的脸上,不甘和愤怒就凝固在了脸上,仿佛她们到死都在抗争。
张天彦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但他的眸光却闪烁不断。
他知道,这是一场战争。
是一场属于异界的战争。
这,是一种恐吓手段。
将敌人的头颅堆砌起来,用于恐吓敌人,使其士气大降。
这种手段,他听过,也见过。
见过,是在南非的土著部落,有些部落之间发生冲突,法律无法涉及,那便会发生最原始,最血腥的一幕。
听过,是老一辈人在讲述,八十四年前那场震惊世界的大屠杀!
三十万同胞血染江山!
那群畜生就是将他们的头颅砍下,或高挂,或排列,或堆砌,企图吓倒那些战士。
但它们换来的,只会是饱含怒火的冲锋和血的教训!
眼前的这一幕,是缩影!
在这一刻,彻底敲响了张天彦脑海中的警钟。
他的拳头,越捏越紧。
绝不能……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在华夏大地上!
他单膝跪地,朝那些尸首低下头。
今日,我们见证……你们不会毫无意义地死去,你们的意志,会被世间万物所继承。
你们的悲剧,不会再次重演。
他日,你们见证!
下一刻,他站起身,声音平淡,却冰冷彻骨:“见证者听令,定位转换……”
“狩猎者!”
……
弥烈用尽全力推动巨石,将最后的洞口堵上,只留下一点缝隙。
洞口堵上的瞬间,洞穴内部就变得漆黑一片。
弥烈转身靠着巨石缓缓坐下,不断喘着粗气,大腿上的伤口也在渗出鲜血。
但她没有第一时间给自己包扎伤口,而是看向洞内。
洞内并不宽敞,却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其中,有二十八位是华夏人,剩下的几十个,都是弥拉族的孩子。
孩子们的脸上都是恐惧,她们蜷缩在角落里抱团,隐隐约约传来啜泣声。
而那二十八位华夏人,有二十五位是身着单衣和白大褂的人员,只有三个,是全副武装的军人。
只是此时,他们脸上满是颓然,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伤,其中一个军人的腰间更是有一道巨大的伤口,若不是有作战服绷着,怕是内脏都要掉出来。
五十人,自然不可能全部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外交人员。
有十位是研究人员,十位是专门的外交人员,五位是精通中华文化的教师和人员,剩下的二十五人,全部都是军人。
只是此时……那二十二位军人,已经永远都不回来了。
“老张,撑住!那边很快就会派来支援的!”一位年轻战士看着那位较为年长的受伤战士,眼眶通红。
“别搞得跟老子马上要死了一样,再来两个老子照样手撕!”那年长战士摆摆手道,但他苍白的脸色和腹部溢出的鲜血,说明了他此刻的状态,并没有他嘴上说的那么好。
年长的战士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只是他不能表现出悲观。
弥烈看着他们,眼中流露出了敬佩之色。
当敌人的铁骑到来,这些身材矮小的异族不但没有第一时间逃跑,反倒是去保护那些没有战斗力的同族和她们的孩子。
若不是为了掩护她们撤离,那二十多位战士主动留下来断后,她们也没法逃到这里躲藏起来。
看着那位战士腹部的伤口,弥烈连忙起身,在漆黑的洞里摸索了一下,最后找到了几个粗麻袋子。
里面装着许多食物和一些草药。
这里本来就是族地的避难所,就是为了在族群遭遇危难的时候能够保留火种,因此里面配备了一些物资。
只是弥烈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她找到止血用的草药,然后来到了那位战士面前,指了指草药,用并不标准的华夏语说道:“咬……不……流血……”
她一边吃力地说着,一边比划着,指着战士的伤口。
战士们很快就理解了她的意思。
“谢谢!”年轻战士接过草药,放入口中嚼碎。
极致的苦涩让他表情踌躇,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将草药嚼碎,然后涂抹在了受伤战士的伤口上。
草药的效果十分不错,刚涂抹上没多久,就止血了。
但刺激也是十分明显,强烈的痛苦袭来,让那位受伤的战士双脚绷直,浑身都在颤抖。
但他死死地咬住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