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完成了，自然是要回程了。
而原本消失不见的白，也不知何时回到了队伍中。
“小白，你刚刚去哪儿了？”张烨问道，刚刚开打的时候，他好像就没有看到白的身影。
“我刚刚蹲在那边呢，本来想要趁着那个家伙不注意给他敲晕的，但是他跑得太快了。”白努着嘴说道。
张烨失笑，他知道白说的是那个米国的隐世强者。
不过张烨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点点头，众人就一起回程了。
而白的眸子深处，闪烁着白光。
事实上……她一直都站在原地，并没有准备要去敲晕那个隐世强者。
只是所有人都好像突然看不到她了。
包括张烨。
张烨没有注意她的时候，她就好像……消失了。
只有当张烨想起她的时候，她才能再次被看见。
为什么？
她不知道。
她的力量，好像每时每刻都在增强，就比如先前，她把那些毒枭给从现实中抹去了。
她一开始并不想那么做的，她只是想要代替张烨杀了他们。
张烨会因为杀戮而被猎欲影响，但她不会。
可是还没等她动手，她体内的力量就自动涌了出来。
她能够感觉到，是因为那一刻，她觉得他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所以那股力量抹去了他们的存在感。
或者说，抹去了他们的【存在】，让他们彻底从【现实】中消失了。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她不明白这股力量是从何而来，但她却在本能地恐慌。
因为她好像……无法掌控这股力量。
而且这股力量仿佛正在反噬她，让她的存在感，越来越低。
以前，她虽然无法掌控存在感，但存在感能始终维持在一个低水平。
只是接近零，但不是零。
但随着那股力量的提升，她的存在感【下限】也在不断降低。
在不断趋近于零！
而且随着存在下限愈发接近零，她就发现她愈发难以掌控自己的存在感。
有时候她明明将自己的存在感维持在百分之十，一个不高不低的水平，人们可以看到她，注意到她。
但慢慢的，存在感就降到了9％，然后是8％……
如果她没有自我察觉，便会一直降到那个存在下限为止。
就比如刚刚。
她其实是在观战，看得入迷，然后存在感自动往下降，降得太低了，导致没有人发现她消失了。
那种消失，不是说你左右看一看，发现人不见了的那种消失。
而是……你甚至都没意识到她消失了的那种消失。
她不知道当存在下限真正降到零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但她冥冥之中有种感觉。
那时候，他恐怕就看不到她了。
她害怕，她真的很害怕，但是她不能将这些告诉张烨。
因为那冥冥之中的感觉在告诉她，这是禁忌。
而且，是绝对不可触碰的禁忌。
如果她将这些告诉张烨，那么绝对会有大恐怖降临！
张烨，乃至和他所联系的一切，都可能会像那些毒枭那般，被那种力量从现实中抹去！
所以她不能说，只能让张烨自己去发现。
可是存在感的降低又会让张烨忽略掉这些事情，他又怎么能够察觉到问题，发现问题，并解决问题呢？
无形间的绝望，已经将她笼罩。
但她很坚强，很乐观，她相信他可以的。
他们是一起的。
有一天，烨子一定会发现不对劲，一定会的。
一定会的……
如果发现不了也没关系。
和烨子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开心的日子，我会好好珍惜，我也会帮助烨子！
我会的！
我会的……
我……
她想着想着，双眼就蒙上了一层水雾。
没有人发现。
她就这样牵着张烨的手，跟着他往前走去，眼中的水雾越来越浓。
她不委屈……她不害怕……她不哭……
她不要让烨子担心……
她不要……
可是最终，她还是没忍住，哇地一声就哭了。
她站在原地哭。
可是张烨却仿佛没听见一般，依旧在往前走去。
她见状，连忙止住眼泪，小跑几步跟上他，然后牵着他的手。
她不像是被他牵着走。
她更像是自己牵着他走。
周围的人又看不见她了，连张烨也好像没有察觉到她刚刚松开了手。
她不哭了，不哭了……
她要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不会放开了……
她要跟着他回家，哪怕他看不到她，注意不到她，她也要跟他一起……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会的……
而此时的张烨，正在想着关于隐世强者的事情。
忽然，他莫名地感觉心口一疼。
怎么回事？
张烨下意识的捂着心口。
而后，他感觉到了什么，连忙转过身去。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她牵着他的手往前走，而那珍珠般的泪水则一颗颗往下掉。
她在无声地哽咽着……
不，不是无声，当他注意到她的时候，那哽咽的声音也变得清晰了起来。
就像是当初他集中注意力，便能看清她的轮廓。
就像当初她喜极而泣，他便能看清见证的美丽。
他能够听到她的呢喃了。
“烨子……烨子……”
“你看看我好不好……”
“烨子……”
那一声声低喃，听得他心都快碎了。
他忍不住将她拉进了怀里，将她紧紧拥住。
白微微一怔，随后破涕为笑：“烨子～”
她显得很开心，像只小猫一样轻轻地蹭着他的脸颊，脸上满是依恋。
“怎么哭了？”张烨问道。
白摇摇头，张开小口，说着什么。
可是那一刻，张烨却发现自己又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到底怎么回事？！
张烨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他察觉到不对劲了。
为什么听不到白的声音？
为什么听不到白在哭？
为什么白会哭？
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白又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存在感了？
还是因为自己？！
白还在说着，但随后她注意到张烨听不到她的声音，顿时眸光一暗。
那黯淡的眸光，让张烨心中一阵剧痛。
不对不对不对……
我应该听到的！
她在说什么？
“小白，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张烨抱紧她，说道。
白一愣，随后摇摇头笑道：“我什么都没有说啊。”
什么都没有说？
张烨愣了一下，随后宛若失神般，那无形的力量在波动着。
什么都没有说……
他脑中的关于刚刚白说话的记忆，在淡化，在变得朦胧。
说？
说什么？
白刚刚有说话吗？
他有些迷茫地问道：“小白，你刚刚有说话吗？”
“没有呀。”白笑道。
但那笑容，有些牵强。
那眼眸，依旧黯淡。
张烨心中狠狠一疼，揪着疼！
随后他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这样不对！！！
下一刻，血色灵能毫无征兆地冲天而起，正在往前走的众人吓了一跳，回头望去，就见张烨身上的血光已经几乎要覆盖半边天空。
而他脑中原本变得模糊朦胧的记忆，也突然清晰起来。
他记起来了，白刚刚是在说话，只是他听不到她的声音！
他抱着白，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
他怎么能听不到？！
现在听不到，以后是不是就更听不到了？！
是不是到时候还会看不到她？
她为什么哭？
因为她害怕！
对，她在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自己看不到她的身影！
害怕自己听不到她的声音！
张烨，你怎么能？！
她在哭，你怎么能听不到，看不到，感觉不到？！
张烨，你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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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猛兽狩猎那般专注！
他一遍遍地在心中怒吼着，猎欲竟然在那一刻疯狂暴涨。
刹那间，就提升到了99％！
他变得宛若凶兽一般！
所有人大惊失色，不明白张烨为何突然暴走。
他暴走了吗？
他暴走了…但又没有完全暴走！
他还保持着理智！
他的双眸变得猩红，浑身被血红的气焰包裹，他的瞳孔也变成了如刀锋般锐利。
就像是猫科动物那般，瞳孔缩小，视距变窄，他要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白身上！
这一刻，他仿佛化作了凶兽。
这一刻，他将白当做了猎物。
但却不是为了猎杀她。
而是为了……聆听她的声音。
因为他绝不允许！
绝不允许自己让她伤心！
这是他答应她的。
“小白……我能……听见的……”他的声音嘶哑。
因为这一刻，他连维持理智都变得极为困难。
视野变得狭窄，整片天地都化作血色，而那道洁白的身影，将他的全部视野填满。
他看得见。
现在，他要听见。
“小白……”
“你再说一遍……”
“我能听见……”
“为什么……哭？”
他说着，双眸死死的盯着她，甚至还捧住了她的脸颊。
为了扼制心中的暴虐，他几乎要咬碎了牙，鲜血从他嘴角溢出，但他手中的动作，却又那么温柔。
白怔怔地看着他，忽然笑了。
这次的笑，不再牵强。
泪水涌出，但她眼中的光彩，回来了。
她也捧住了他的脸颊，丝毫不惧他现在的姿态。
她张开小口，说道。
“因为……我害怕你再也看不到我了。”
“但现在我知道，肯定不会的！”
她嘻嘻一笑，环住了他的脖颈，就像公主拥抱猛兽。
她用鼻尖点了点他的鼻尖，脸上笑容无比灿烂。
“我好喜欢你吖！”
“我们今天就结婚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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