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琬微微转首，瞧着黎渊悠哉的神情中裹挟着一丝怒意，她识趣的垂首不语，看起来格外温顺乖巧。
湖水的冰面三月才融化，现在是四月底，湖水极冷，人跳下去没被淹死，也会被活活冻死。
湖底全是烂泥，一枚小小的金币如何能找回来？
钟乐宁吓得花容失色，鼻涕泪水横流，瘫软在地上，喃喃道：“饶命啊！饶命啊！民女知道错了！”
季雨柔心中为难，想要开口求情却不知如何说，沐小王爷从来都不喜这种宴会，为何会突然出现？
脑海中灵光一闪，她倏然看向温琬，“温小姐，钟姑娘出身不高，不懂规矩，您不要和她一般见识，饶了她吧！”
温琬语气淡淡，“要责罚钟姑娘的是沐小王爷，不是我，我人微言轻的也说不上话。”
季雨柔不放弃，又道：“温小姐能得沐小王爷青眼，怎么会人微言轻呢？”
沐小王爷身份尊贵，容姿出众，得满京都贵女爱慕，奈何沐小王爷性格不好，讨厌女子近身。
他能和温琬坐在一起聊天，说明沐小王爷对温琬是不同的。
温琬故作惊讶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得沐小王爷青眼？”
“沐小王爷从来...”
黎渊轻笑讥讽，“季小姐深闺女子，敢议论王府，真是好家教。”
季雨柔知道自己失言，顿时低头，不敢再说话。
“将此女送去京兆尹府，藐视沐王府是要付出代价的。”黎渊已经失去耐心，对水榭外的护卫下令。
钟乐宁满面惊恐，哭喊着：“求王爷绕命，小女马上去捡。”
她踉踉跄跄爬起来，走到池边，双腿打颤不敢跳入湖中...
噗通！
钟乐宁突然脚下一滑，掉入湖中。
“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季雨柔连忙跑过去救人，哭喊声惊动了周围仆役。
温琬瞧着黎渊要离开，她施施然坐下，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
“不走？”
“等着她给我泼脏水呢！”
两人都刻意压低声音，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钟乐宁被会水的女仆救上来，季雨柔为她披上衣服，在她耳边小声道：“沐小王爷已经走了，别怕。”
她看着沐小王爷离开的背影，心中顿生一计，事已至此，不断了父母让温琬做儿媳妇的心思，就白白折腾了这一场。
钟乐宁被冻的嘴唇发紫，僵硬的转动脖子看向季雨柔，二人对视片刻，暗暗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
她泪眼戚戚，委屈道：“温小姐和男子私会被我看到，把我推入湖中灭口。”
湖边已经站满看热闹的人，她们震惊不已，短暂的寂静之后，开始议论纷纷。
温琬站在菱花窗边，居高临下看向钟乐宁，笑道：“钟姑娘，信口雌黄是要付出代价的。”
钟乐宁心中泛着恨意，要不是温琬，她也不会被沐小王爷责罚。
“我说的句句属实，这湖水冰冷，稍有不慎就是性命之危，我犯不着拿命污蔑你啊！”
很多人点头，认为钟乐宁的话有理，看向温琬的目光，有鄙夷，有探究。
季雨柔见众人反应，自责道：“是我的错，见诗会上没有温小姐的身影，便请钟姑娘帮忙寻人，结果..都是我的错。”
此处水榭是夏季赏荷之用，春日甚少有人来，是私会的好地方，却不想被钟姑娘撞见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