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琬有些无可奈何,轻叱道:“耍巧卖乖。”
马车穿过京都最繁华的街道,在皇宫西门外的侧道上缓缓停下来。
温琬掀开车帘子,透过缝隙看向皇宫大门,褐色宫门上的铜钉在夕阳余晖的浸染中,仿佛凝固的血色。
黎渊凑上前,神色淡淡,片刻后收回视线,瞧着温琬紧张的神情,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永安侯不会为了温柔而动用最锋利的刀,别太担心。”
温琬并没有因为黎渊的话而减少内心的忧虑,京都内藏龙卧虎,各家府邸都有自己的暗中势力,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黎渊拿起旁边团扇,凑到鼻尖,扇骨贴在高挺的鼻梁处,清雅好闻的石蝶兰中透着淡淡的药香。
是石兰斛的药香味,难怪影密卫会在城外遇到温琬,原来是出城购药了。
温琬看向黎渊温和的侧脸,平日的冷峻狠厉不见半分,这家伙能这般气定神闲,让她也不由得安心下来。
黎渊凑近温琬,“你觉得宋先生安然无恙好,还是受伤好?”
温琬沉下目光,“有十足把握吗?”万一失手了,宋先生受重伤就得不偿失了。
黎渊笑而不语,听着外面杂乱的脚步声,轻笑一声,“所以小王才会亲自在这里。”
杀人啦!
百姓的嘶喊声中隐约能够听到刀兵相撞的铿鸣声,声音不大,说明只是小范围厮杀。
温琬忙掀开车帘看向传出声音的地方,只见街中人头窜动,满地狼藉,血腥味在人群中逐渐蔓延。
天子脚下,安定富裕,此处更是皇宫门前,竟然发生刺伤之事,这是对皇权的挑衅,陛下必定震怒。
温琬想明白之后,看向神情悠哉扇着团扇的黎渊,“你的人?”
黎渊毫不犹豫回答,“永安侯的亲卫。”
温琬立刻反驳,“永安侯绝对不可能做这种蠢事。”
黎渊信誓旦旦道:“永安侯是不会,但是他的属下会。”
永安侯为了培养亲卫的信任度,要求亲卫无条件服从命令,即便是这个命令离经叛道,匪夷所思,他们都会去执行。
温琬对此事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是真的,疑惑道:“小王爷是如何让他们相信这是永安侯的命令呢?”
黎渊放下手中的团扇,“药太苦了!”
驾车的高护卫嘴角一抽,主子这是说什么呢?
温琬立刻就明白,硬声道:“那就多行两次针。”
黎渊惨兮兮地说道:“小王肩膀上的伤就是去偷盗永安侯秘令所伤的。”
温琬脸色一僵,虽然知道黎渊是故意卖惨,但是肩上的伤也和她有关,也不好如此冷硬。
“我会改一个温和的药方给你。”
黎渊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表情,仿佛年幼的孩子得到心爱的玩具那般开心。
街上的打斗很快就被镇压,皇宫的守卫军也是有些本事的。
永安侯的亲卫已经伤亡惨重,三十多人仅剩下五人,他们手持长刀面对守卫军的包围,面不改色,准备殊死一战。
而宋杰先生瘫坐在地上,半张脸上都是鲜血,左臂也被利刃划伤,鲜血不断的往出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