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帷幕低垂,炭火散发着暖意,空中浮着一股暗香,那是洛妃特有的体香。
孙乾暗中摩拳擦掌的尽是色胚心思,那边小羔羊尚还不自知。
洛妃将房内的宫人遣退,挑亮了蜡烛:
“陛下,妾身不需要什么东西,陛下为妾身做了很多。”
仅仅为她父母翻案这事,就费了乾帝一番心思。她母亲冒犯的是安定侯,这安定侯的祖上与开国时立过大功,因此侯位世袭。
好在安定侯气势大不如从前,不仅没在孙乾手里立功,还和魏鹰一党有所牵连,孙乾才能逼他配合翻案。
而今的岳海兰一家,正在前往京都的途中。为此,洛妃对孙乾是感激又爱慕。
与之以前的昏君印象,洛妃才知其实是明君。
孙乾将她搂入怀中,嗅闻她雪白的后颈:
“不如送你一件贴身衣服,如何?”
洛妃闻言,顿时脸红心热,心中唾弃自己看走眼了,明明是色君!
“陛下,当心传出去让人笑话。”
孙乾瞧她羞涩的模样,冰雪初融才是最动人之际!
他将洛妃推倒在床榻之上,顺手拽了系帷幕的绳子,快速缠上纤白的手腕:
“闺房之乐,你不说谁知道?”
洛妃手腕被缠,顿时惊讶的看着孙乾:
“陛下,这是做什么?!”
孙乾嘿嘿一笑:
“等下你就知道了!”
桃花弄水色,波荡摇春光。
一夜过后,京都的大雪初停。
洛妃还在锦被中沉睡,孙乾已入朝堂。
此时乾阳殿中亮起无数蜡烛,朝臣们衣冠整肃。
近来天冷得厉害,孙乾正在考虑放假一事。一般这种严寒冬日,先帝是上两天朝休息一天,到后来索性很长一段时间不上朝。
看着朝中几个老家伙,孙乾还真挺担心他们撑不住,猝死在朝堂之上。
孙乾提了一遍学子堂和督察院的事,打算早点退朝。
学子堂倒没什么反对声音,提起督察院时,众臣一同皱起眉头。
按照孙乾这说法,督察院虽然没什么权力管束众臣,但是惹人讨厌啊!
做点屁事,他们就会像一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嗡。想摸点什么好处,那是一个指头都不敢伸!
就连一向被人称颂清廉的户部尚书赵元江,都忍不住出来反对:
“陛下,臣记得您要立中书省,为何又创督察院?”
孙乾一摇头:
“中书省是负责朝堂的政务处理,朕又看不了所有奏折,总有一些需要及时处理。而督察院立于朝堂外,只有直谏权力,不涉及政务。”
众臣顿时直吸口凉气,看来,陛下是派人专门盯着他们这群大臣啊!
孙乾看大臣们表情,顿时乐了,谁不对打小报告的人痛恨恶绝呢!
众臣在底下窃窃私语起来,孙乾又笑道:
“这督察院的人选,众卿可有想法?”
看来乾帝铁定要弄督察院了,与其跟乾帝反对设立督察院,不如把自己的人塞进去!
众大臣抖起万分精神,纷纷上言:
“陛下,督察院的人,须得慎重挑选啊!”
“陛下,论起清廉正值,朝堂中有几人正合适!”
……
一番明吹暗捧后,陈彦、赵元江等人被推出。
陈彦倒罢,孙乾让他负责此事,若要他担任督察院总督,却是不合适的。
孙乾一抬手,制止了众臣的发言:
“朕已有打算,督察院的人是有要求的,世家子弟优先,自身不能入朝为官。”
众臣顿时鸦雀无声,陛下这不是让他们互相揭老底吗?!
而且还没有前途!
孙乾一见这些大臣模样,心中狂笑,面上却不显:
“众卿若是无人举荐,那朕就自行挑选了。”
众大臣一咬牙,若是让陛下挑选,自己家的没人进去,那损失可大了!
毕竟权势间互相交错,少了一项制衡,一不小心就可能踏入危险境地。
众大臣立即纷纷表示,这等小事不需要乾帝劳心费力。
孙乾冷哼一声,这些大臣儿子多得是,不可能没人。哪有只占着朝堂好处,却又一点都不肯牺牲的!
督察院的事就这么定下,关于学子堂的负责人选,众大臣再次眼巴巴的望着。
孙乾施施然开口:
“学子堂么,考虑到大庆学风低迷,唯有一人才能带动众学子。”
何人?!
孙乾一笑:
“唯有帝师常莲!”
常莲!
众大臣顿时齐刷刷低头假装思索,唯有陈彦不知所以。
关于帝师常莲和乾帝,还真有一段很不愉快的过往。
常莲博学广闻,被先帝召进宫中,成为乾帝的老师。他对乾帝一向要求严厉,乾帝即位后,厌倦常莲的为人,便很快疏远常莲。
有一次,魏鹰得到一只猎鹰,将它奉献给乾帝,并趁机举荐了自己的党羽。乾帝一见猎鹰心生喜爱,便达成了这笔交易。
谁知常莲听到这个消息后,直接闯到乾帝面前,言辞激烈的斥责乾帝昏庸糊涂,激动时一掌拍死了猎鹰。
乾帝震怒,本想处死常莲,但李天章等人拼死维护,最后摘了常莲太傅一职,不准再踏入宫中。
师生情分,就这么决裂。
现在要再请常莲出山,不知道乾帝怎么拉下这个面子?
孙乾想起这么个往事,面上没有任何难为情,这又不是他做的,心理没什么过不去。
不过,要挽回这位太傅,他可要挨不少老师的责骂了。
朝堂之中,一时无人说话。
刑部尚书陈彦倒是听过此事,不过那时他被贬,没有这般深刻体会。
然而,他也不知道如何建议孙乾。听起来是乾帝做得太过分了些,常莲失望太深,未必还能挽回。
过了片刻,眼见气氛尴尬起来,礼部祭祀清吏司林语家犹豫下,出列上奏:
“陛下,大庆尊师重道风气颓废,若陛下此时诚心去请常太傅,天下必以您为榜样。”
孙乾有些意外的看着林语家,这个为官一向不争气的人,竟然在此时上谏,很有进步嘛。
他微微一点头:
“爱卿说得极是,何况以前是朕的错,朕应该认错。”
林语家松了口气,众大臣却暗自摇头,陛下虽有悔悟,但常太傅不仅失望至极,而且已到花甲之年,未必再肯劳心费力。
孙乾不以为然,像常太傅这类心怀天下之人,好比蜡烛,直到最后一刻都会拼力燃烧。八壹中文網
他嘿嘿一笑,心中有了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