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之为看着孙乾一笑:
“天圆地方古来认知,还需要蒋某再说一遍?”
孙乾这时说道:
“你认为从古的认知,就是正确的?”
蒋之为心中咯噔一下,想了想,文章诗赋一类各有欣赏角度,称不上怀疑一说。但对天地的认知,神秘的探索,还真没法固定。
例如孙一刚说人吸进氧气,呼出二氧化碳。他们虽不知道这两种具体指的是什么,却根据孙一所说的氧气,与身体里的各种反应作用,似乎又有些道理。
蒋之为迟疑了,孙乾笑道:
“我现在也就这么一说,信不信由你们。盘古开天辟地、女王捏土造人、嫦娥吞药本月,这些你们都乐意听,何况我这有理有据的神话呢?”
邓策拍腿一笑:
“是了!就是这个理,邓某觉得比神话好听。孙一的神话真奇妙,竟然说我们所居住的也是星辰,而且跟随太阳在宇宙中狂奔。蒋兄,你可能想出更夸张奇妙的神话?”
蒋之为面色一黑:
“蒋某刚刚还听人说,你们提起冶铁之术,又有西域传来的什么精钢。怎么又扯到宇宙去了?宇宙是哪里?”
邓策得意道:
“是天地之外。”
孙乾汗,兄弟,你这一知半解的说法,把我也弄得糊涂了。
周博远咳了一声,他本以为是自己和蒋之为的辩论呢!
众人视线看向他,周博远朝蒋之为拱手一礼:
“蒋兄,刚才说得确实有道理。君子周正,周某刚确实冒犯了你,在此想你表示歉意。”
蒋之为见状也退了下来,回礼:
“是蒋某打断孙公子的话,也有失礼仪。”
孙乾哈哈一笑:
“对嘛,大家都是为学而来的。讨教讨教总得刮刮嘴皮子,不然有什么趣呢!”
蒋之为打算要走,却听孙乾继续说:
“古时不会冶铁之时,见到天外陨铁,便是行星地核部分的随便,陨落到了地球。其中的铁、捏物质组成。这行星的地核呢,我们现在所在地球、啊不,地底下也有,里面的温度四千度以上……”
蒋之为愣愣的听住了,他们认为地底下应该是阴曹地府,阴寒森冷。到了孙乾这,形容得像个大火球?
他忍不住轻声说道:
“按照你所说的,下面是个大火球?我们怎么感觉不到热?”
孙乾一滞,有些苦恼,这关乎到了地质学,不是他会说的范畴啊!他对行星一类有那么一丁点兴趣,看的资料也是乱七八糟。
如今被周博远拽着当神话说,也只能说自己知道的范畴。
看他为难的模样,蒋之为乐了,这是揪到对付的漏洞了?
孙乾顿了顿,周博远正打算解围,却听他接着说道:
“你当然感觉不到,因为内地核外面还有过渡层、外地核、下地幔、上地幔等,你要扯这个,我就没法告诉你了。”
周博远又有把他踢出去的冲动,他想听孙乾对太阳的说法。但刚刚和蒋之为争说了几句,对方进退有度,他一时没好意思开口。
在他身边一叫赵康的学子,是赵家的人。今日本打算找周博远请教篇文赋,却在孙一这听住了。
一直没人舍得打断孙一,这蒋之为来了之后,问东问西顿时惹恼了他们。
赵康随即面色微沉道:
“你不乱扯可好?孙一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蒋之为发现自己被嫌弃了,也不生气,嘿嘿一笑:
“因为好奇,蒋某多问了一句,赵兄何必生气。”
赵康一听这话有点窝火,他们也一万个好奇憋在胸口没问,他一来不禁打断问,还要辩驳一番耽误时间!
赵康正要斥他,赵公公从门外挤进来喊道:
“大人,是不是该回去了?”
孙乾看看时辰,呵,都过一个时辰了!
周博远等人急道:
“不着急,在这吃了晚膳再走。”
赵康连忙附声:
“是啊,晚上请你吃平明街旋炙猪皮肉、盘兔、滴酥,什么都行!”
好大的诱惑,他还没在京城好好玩过呢!
见孙乾心动了,赵公公笑眯眯道:
“大人,您还有政务要办!”
孙乾一拍大腿,是了,现在戎狄和突厥局势胶着,要来个什么八百加急,不在宫中岂不是耽误了正事?!
他连忙站起来:
“不说了,改天再来看你们,耽误了大事可要掉脑袋的!”
众学子一听,也不敢再拦他。周博远送他往外走去,其他学子亦跟随在他身后,询问他刚才所说的内容疑问。
到了学堂前庭,周博远问道:
“孙一,你说当今陛下看重火器,而火器的种类繁多,是否以后朝廷也着重这方面的发展?”
孙乾神秘一笑:
“现在只有霹雳火球和燃烧箭两种,真要说起来,现在可没法一一点出来。待朕、真有了时间,与你们细说。”
周博远这一批学子,自然是相信他的。
其他好奇新围拢过来的学子,确实狐疑的看着他。
孙乾朝众学子拱拱手:
“好了,走了走了,不要问了。改天再约!”
他一转身,负手走出了三怀学院。赵公公紧随其后,感叹一声:
“大人,您可真会闲扯啊!”
孙乾看了他一眼,严肃:
“怎么会是扯呢?这叫提高科学认知,将来有利于大庆的武器发展。”
“啊?”
赵公公一脸迷茫,孙乾没法和他说:
“你不懂。”
马车停在门口,孙乾上了马车,掀帘入内。赵公公颇委屈的跟在后面:
“大人,您和那些学子说都说不完,怎么和奴才没话说呢?”
孙乾说得累了,看见手边的茶喝了一口,靠着厢壁休息:
“你又不是学子。”
“奴才早生了二十年,不然也得想办法进三怀学院。”
“别废话,现在不回去,到常太傅府上去吧。”
赵公公嘿嘿一笑:
“您不是想去和院吗?”
孙乾一怔,随即笑起来:
“你这老狐狸,已经安排好了?”
“那是,您想做的事,奴才怎么能不尽心?”
赵公公对身边的车夫低声说了一句,马车调转了方向,往南面的新朝门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