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画低着头,看不见陈泽奇眼中闪过的那抹阴毒。
他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就等着面前走投无路的女人自投罗网!
叮铃铃!
差一点,她就要答应了陈泽奇提出的条件。电话铃声却在这时突然想起,乔知画下意识的掏出手机。
宴怀瑾!
“宴先生。”鬼使神差的,就连她自己也没想到,在这紧要关头手指竟然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端听到女人嘶哑疲惫的声音沉默了一瞬,“你儿子在我家,人没事。”
在晏怀瑾那?
晏怀瑾知道乔允寒的身世了吗?
不过乔知画更担心儿子的安危,她来不及多问,要了地址就准备离开。
“站住!”陈泽奇语气不悦地叫住拔腿就跑的女人,“你不想知道那小崽子的下落了吗?”
乔知画眉目舒展开来,即使是全身沾染的满是尘土,也依旧无法遮挡她那明媚张扬的气质。
那双明眸直直地看向陈泽奇,面色微寒,眸光更添几分凌厉,“陈泽奇,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你说什么?”
“拿小孩子当做威胁的筹码,明明不喜欢我,厌恶讨厌我。”乔知画字字句句都像是锋利的刀柄,“却不得不为了你家那不一定能获得的声音,像个哈巴狗一样跟在我身边,不择手段的想把我逼回去。”
“你要真是个男人,就不要想着靠着女人来获得什么地皮生意,有本事自己去挣啊。”
说完,她顾不上陈泽奇暴跳如雷的模样,匆匆拦了一辆车。
宴家别墅。
几个大人都颇为头疼的蹲在沙发旁边,诱哄着躲在茶几下面的乔允寒。
小孩儿像是一只防备的小兽,警惕的注视着面前大人的一举一动,对于他们低声轻哄的话语充耳不闻。
“小朋友,叔叔这里有糖。你出来,叔叔给你吃糖好不好?”宴怀瑾的私人医生还是第一次为孩子检查,而且还是一个患有自闭症的孩子,一时间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从刚刚进门开始,不论是处理伤口还是检查其他地方,这个孩子都表现出了非常明显的抗拒。
稍微强硬一点,这孩子就动作迅速的躲到了茶几底下。好像这样就能获得一些安全感。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宴怀瑾在楼上处理了工作,下楼时看到依旧束手无策的助理还有医生,刚想命人直接把茶几搬开。
下一秒,乔知画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她匆匆和晏怀瑾道了谢,便将所有心神放在儿子身上。
“宝贝,出来好不好,妈妈在这里。”
看着缩在茶几里,在看见自己的那一瞬间突然眼睛发亮的乔允寒,心里无奈之余也终是松了一口气。
她轻声将孩子哄了出来,乔知画抱着孩子就像是抱着失而复得地宝贝,“宝贝乖,不怕,学着妈妈的动作咱们把手递给医生?”
乔允寒紧紧抱着乔知画,小脑袋靠在颈窝里,怎么都不愿意松开。
乔知画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确认过他除了些许皮外伤并无其他大碍,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没事允寒,妈咪在,让医生帮忙处理一下伤口好吗?”乔知画语气温和,对待乔允寒耐心而又温柔,与宴怀瑾平日看到的模样判若两人。
宴怀瑾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打量着两人,眸底沉下一抹暗色。
乔知画无论怎么劝,乔允寒还是不愿意松开她。
眼神空洞的看着远处,似乎没办法理解她的话。
医生想让乔知画帮忙安抚着他,再给他伤口上药。
医生还没动手呢,乔允寒便激烈的挣扎了起来,嘴里含糊不清的乱喊着。
这副模样吓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只有乔知画一脸心疼,将他拥入怀里不断安抚着,直至他情绪稳定下来。
“让我来吧,他比较抗拒生人。”乔知画接过消毒水跟药酒,仔细帮他消毒清理破损的伤口。
乔允寒在她面前表现的很是乖巧,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卷翘的睫毛一颤一颤的,更像是一个没有生气的洋娃娃。
就算消毒水刺激到伤口,他也毫无反应,似乎感知不到疼痛。
这些异样让宴怀瑾尽数收入眼底,复杂的情绪在心里盘旋翻涌。
乔知画帮他简单处理好伤口后,才想起重要的事情。“允寒是怎么受伤的?”
“是发现他躲在车后,司机视角盲区,好在及时刹车,不至于造成事故。他惯性摔倒磕到了膝盖。”
乔知画得知了事情原委,不禁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不敢想象要是允寒出事了她怎么办。
她唇色泛白,犹疑了片刻还是跟宴怀瑾真诚道谢,“还是谢谢你。”
宴怀瑾没有理会她的话,反而自顾自的问道:“他是你的孩子?”
看着男人幽深的目光,乔知画才后知后觉。
她脑海里涌入那晚的慌乱,垂在身侧的手早已冷汗津津。
他是发现了不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