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房间中透露着不可忤逆的威严,乔知画深吸口气。
明知瞒不过,便只能将真相一五一十的告知。
“怎么不早跟我说?”
宴怀瑾只能淡淡地看了一下乔知画。
她卸了妆,眼下的黑眼圈掩不住。
他莫名放松,慢条斯理地理一下袖口,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
“我帮你。”
多大点事儿。
“不用。”
乔知画想都没想就拒绝,义正言辞:“我自己能解决好。”
陈泽齐太过于卑鄙,她不想再把宴怀瑾扯到这一堆烂糟事儿里了。
“是吗?”
看她不肯,宴怀瑾喉结滚了滚,眼神暗淡下来,冷冽的声音透露着他此时此刻不悦的情绪。
“你若能解决好,他们怎么会大晚上打电话来?”
“我……”
乔知画将目光别开,有些理亏,声音小了下去。
“不用你管,我说不用就是不用了。”
她不想耗着,走到宴怀瑾身边,扯着他往外推。
“好了,我要睡觉了,你快出去吧。”
将人赶出去,她毫不犹豫地关上门。
见她执意不肯,宴怀瑾不再说一句话,捏了捏眉心,回了卧室。
乔知画听着门口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她索性将手机关机,盖上被子。
一晚上都没有睡踏实,第二天她一早就爬起来去见客户。
到了之前约定好的咖啡店。
陈姐之前见过乔知画几次,看她此时此刻头发有些乱蓬蓬的,眼底布满红血丝,并没有直接谈合作,而是关切地问。
“你怎么了?没睡好?”
乔知画苦笑,并不接话,淡淡道:“没,您对画稿有什么要求?先提出来,我们再商量进一步的方案”。
“好。”
二人商议好了合作事宜,握手,道别。
乔知画推开门,离开了咖啡店。
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突然阴了下来,云朵厚厚的,像是要压到地上来一般,空气中带了一股湿气,似乎要随着冷风钻进骨子里。
乔知画下意识地裹紧了衣服。
平常人流量很多的大街,此时此刻就因为要下雨的缘故,周围的店铺基本都惯了,没什么人了。
乔知画回家的脚步一刻都不慢,但前方的道路却突然站了几个人。
那几个人穿着一身黑衣服,为首的人虽身材瘦弱,但狼头虎眼,脸上还带着一道长刀疤,看上去狰狞渗人。
乔知画回过头,想绕开他们,却发现自己身后的路也被两个彪形大汉堵住了。
“跑啊,往哪跑?”
这带头的瘦子一开口,乔知画耳边嗡嗡作响。
这不是那天电话里的声音吗?
“没想跑。”
乔知画往后退了一步,眼睛直直地看着眼前这人。
她的话就像是被空气淹没一般,一点波澜都没起,丝毫不见慌。
“之前跟你在电话里解释得很清楚了,先生,这钱不应该由我来还,你应该找那个亲自找你贷款的人。”
几人团团围了过来,乔知画心跳漏了一盘。
她平时再强,被这么多男人围着,心里也有些没底儿,只厉声道。
“你们要干什么?我已经咨询过律师了,你们要是再缠着我,是犯法的,我可以报警!”
几个人面面相觑,好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就真的笑了出声来。
那为首的人上来推的乔知画一把,恶狠狠的眼神似乎将要将她生吞活脱一般。
“小娘们,你有点天真得可爱,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还怕违法,还怕你报警?”
“就是,你不知道吧,我们大哥专挑违法的事干!”
新来的小弟说话不分场合,刀疤脸白了他一眼,踢了一脚:“把你的狗嘴闭上,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乔知画找准时机,推开了刀疤脸,慌不择路地逃命。
“妈的,她跑了!”
“愣着干什么?快追!”
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乔知画拼命地跑着,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一般,手机也差点被颠出来。
她脚下动作不敢停,将手机收好,放到了包包的最底层,却没有想到在情急之中触碰了宴怀瑾要求设置的快捷键。
“怎么了?”
一接通,并没有人说话电话,那边只传听到乔知画喘气的声音和不清楚的骂骂咧咧的声音。
“这个小娘们,低估她了,还敢给老子跑?”
“抓到了先打晕,长得这么好看,玩玩再说!”
“……”
这不堪入耳的话一字不落的传到了宴怀瑾的耳朵里。
他眸间温度骤降,手指飞快地摆弄着手机,不一会儿又查到了乔知画的定位,抓起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周围呼啦啦的风声伴随着刺骨的寒意。
乔知画力气耗尽,她不知不觉跑到了巷子里,这有一处破旧的施工现场,急中生智躲到了破旧的货车后面。
她身后,那一堆黑社会还在紧追不放。
“妈的,这小娘们跑哪去了?”
“老大,是这里没错。”
“她应该是躲到哪里去了,咱们找找。”
乔知画摸索着货车,想要趁着他们找的时候偷偷离开,却发现那车正对的是一个巷子的死角。
她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眼看着那些人要搜到附近,乔知画按住狂跳心脏,她此时此刻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周围空无一人,就算她如今死在这,也不会有人知道。
正在瞎想着,就听见一阵惨叫,接着外面乱成一团。
乔知画脑子还是空白的,她没法判断发生了什么,只使劲捶捶腿发软的腿,想趁乱离开。
却没想到,身后忽然被一股大力牢牢拽住。
乔知画心尖处打了个哆嗦,她什么也不顾了,狠狠地推开那人,捡起脚边的石头就砸了过去,接着又踉跄着逃跑,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
接着,整个人又被抱住。
“你放开我!”
“是我,是我。”
那熟悉的古龙水味道涌入鼻腔,她才安静下来。
一睁眼,眼前是那棱角分明的脸,崩得几乎断掉的神经,一下就松弛下来,任他在怀里抱着自己。
“别怕,那群流氓已经收拾掉了。”
宴怀瑾看着刚刚自己躲过去的,碎成两半的石头,大手抚了一下乔知画的脑袋。
见人惊魂未定,他没有苛责,只是轻轻叹气。
“以后分清是敌是友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