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中场休息的时候,两个人就这样坐在场边休息,乔知画显然是累惨了,大口地喘着粗气,她不经意地回头就看到宴怀瑾卷起袖口的手臂上有一大片淤青。
“你,你怎么受伤?”
宴怀瑾也没藏着掖着,翻转手肘,把那一大片受伤的地方展露在乔知画面前,同样的面无表情。
“确实伤的有些重,你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补偿我。”
就算溜冰场上灯光闪烁,眼尖的宴怀瑾仍旧清晰的瞧见了乔知画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心疼之色。
随机应变的他想也没想,直接不假思索地借此使苦肉计,当即捂着淤青那处倒吸一口凉气:“别碰,疼……”
见宴怀瑾面色强忍痛楚的模样不似作假,乔知画心底莫名的生起了一股子愧疚之感。
刚想要道歉时,宴怀瑾却没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这伤是因你而受的,你就不打算做爱心便当补偿我?”
话虽是征求意见的疑问,但实则就是赤裸裸的道德绑架。
偏生乔知画还就吃这一套,就这样坐视不理也属实让她心里过意不去:“好。”
“这可是你说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得逞的弧度,宴怀瑾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咳了两声,面色冷淡却是一本正经地道,“早午餐都得做,午餐必须由你亲自送来公司,期限一星期。咱们一言为定。”
声音较为嘈杂的溜冰场内,宴怀瑾的这番话却是一字不落的落入了乔知画耳中。
她霎时间瞪大了双眼,刚想要开口驳回这得寸进尺的要求,就又被他抢先了话头:“时候不早了,去吃饭吧,我请客。”
说着,宴怀瑾拉起乔知画的手便往外带。谁知道,一行三个人前脚才刚刚出了溜冰场的门,就好巧不巧迎面撞见了一对身着休闲便装的夫妻。
对方一见到宴怀瑾,便热络的打起了招呼:“好巧啊宴总,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碰到您。”
这对夫妻是公司的生意合作伙伴,他们打招呼时自然看见了宴怀瑾身边的乔知画,只不过他们的目光从乔知画身上一扫而过,没有任何停顿,也没有同乔知画问好的意思。
“嗯。”宴怀瑾微微颔首,算是冷淡的应答。
不过,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宴怀瑾向来是冷淡的很,对于这个反应也都见怪不怪了。
“宴总这是要去吃饭吧,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这附近有一家法式餐厅非常不错。”他们的热情丝毫不减,只是眼里压根就没有乔知画。
识趣的乔知画也知道他们大概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对方的谈吐举止都像是商业精英人士。
她也不等宴怀瑾作出反应,就直接准备找借口离开:“那几位慢慢聊,我还得回家做饭,就不与几位一起了。”
看着乔知画脸上略带歉意的微笑,夫妻俩似乎这才拿正眼瞧她。
那位身着紧身鱼尾裙的夫人掩着唇笑道:“乔小姐也在这里啊,原谅我刚才没注意,看乔小姐这一身衣着打扮,还以为是哪个餐厅服务生呢。”
这是轻蔑,赤裸裸的轻蔑。
在他们眼中,她就算是宴怀瑾公开的未婚妻,因其身份,也自然是不值得瞧得起的。
“她也是你能指指点点的?”一瞬间就沉下脸来的宴怀瑾,不顾对方已经绿了的脸色,“不就是一起吃顿饭吗?走吧。”
见宴怀瑾维护乔知画的立场这样的明显,且还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夫妻俩虽然脸色难看,但到底还是没有再出言讽刺乔知画什么。
不过,并不认识这对夫妻的乔知画最后并没有跟着去,而是与宴怀瑾就此分道扬镳,带着孩子去了隔壁的一家小餐厅。
这才刚刚点完菜呢,乔知画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点开一看,才发现是温嫣然打来的视频电话。
“薇薇,你不是带他去练习溜冰吗,练得怎么样了?”电话一接通,镜头里的温嫣然便迫不及待的好奇问道。
正等着上菜的乔知画恰好无聊,便将溜冰场上的事儿都一一娓娓道来。
待听到宴怀瑾抛下他们去见合作伙伴的时候,温嫣然的面色明显变了,她还不等乔知画说完,便没好气地吐槽道:“什么人啊,宴怀瑾真就把你们这么丢下走了?一点也不负责任。”
不负责任?
敏锐的捕捉到了这四个字眼,乔知画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她还有孩子跟宴怀瑾现在是八竿子打不着一撇,又谈什么责任不责任的。
“嫣然,你这话说得不对,”乔知画皱着眉头,温和地反驳了回去,“我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因为我而耽误了谈生意呢?我和他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哪里来的什么责任?”
谁知道,乔知画的话音落下了之后,温嫣然反而是愣住了。她是愣了好久,镜头里温嫣然的表情一动也不动的,险些让乔知画误以为她卡了。
“不是吧乔知画,你居然帮着宴怀瑾说话?”
温嫣然满脸错愕地盯着乔知画瞧,眼睛里面写满了不可置信,她紧紧逼问着,“不是,你为什么要帮他说话啊?你你、你该不会是喜欢他,所以才见不得我说他的坏话,对不对?”
这怀疑合情合理,看着乔知画的反应,温嫣然愈发觉得自己是猜对了。
“哪有,不要乱说!”
果不其然,不出温嫣然所料,乔知画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便忙不迭开口急于否认,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儿。
“哦。”
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温嫣然对乔知画的反应了然于胸,她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来了这么一句,“最好没有。”
宴怀瑾那厮有什么值得喜欢的,都半途把她们丢下了去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了,还不够让人无语吗?
挂断了视频电话之后,余光扫过了一眼身旁的孩子,乔知画缓缓地垂下了眼睑,纤长如鸦羽的睫毛,遮盖住了她眼底的晦暗莫名。
她方才太过急于否认了,那样的应激反应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嘴上那样不假思索地否认,可乔知画的心底却属实是因为这一句话而起了不小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