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娘眼睛微红,“也不知道臣儿怎么样了?老爷,我好担心他。”
白伟毅也担心庶子,将她抱在怀里,温声安抚着。
两人气氛缱绻温馨,外面就有人来报:“老爷,大少爷请您去正堂。”
“不去,有什么事明天说!”白伟毅正思念庶子,对嫡子没什么好气,当即就吼了一句。
下人不敢多言,转身匆匆回禀给白至伦。
白至伦闻言也不强求,“既然如此,那就明日再说吧。”顿了顿,他也转身回了主院去安慰母亲。
韦氏是一个以夫为天的女人,哪怕这个丈夫心里没有她,但是白伟毅在她心里依旧是第一位,甚至连儿子都要靠后。
这让她变得多愁善感,自艾自怜。白至伦对这样的母亲很无奈,可他是她的儿子,他不能对她的伤心视若无睹。
韦氏眼睛红着:“他又去了那边,今天可是中秋啊。”
白伟毅神色淡漠,无论什么样的日子,父亲都愿意陪在方姨娘身边。
“二弟在上京,方姨娘正伤心着,父亲多陪伴她也是正常。”白至伦声音很温和,目光却很冷淡。
韦氏望着儿子忍不住说道:“伦儿,你、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救救你二弟?”
白至伦看着韦氏的眼神很惊诧,那种愕然震惊的眼神让韦氏一阵心虚。
“伦儿,你为何这么看着母亲?”韦氏忍不住问道。
白至伦突然就笑了:“母亲也该知道儿子在家中无甚地位,当初儿子被二弟陷害,白家都无一人为我说话,儿子何德何能能救得了二弟?母亲还不如去求舅舅,舅舅毕竟是韦家的家主,说不定他能有办法?”
韦氏忍不住叹道:“你这孩子,明知道韦家与白家的关系……”顿了顿,她神色黯然:“若非如此,老爷也不会对我如此……”
韦氏说着,眼睛又红了。
白至伦却已经听不下去了,“既然如此,母亲也没有办法,那就任由他听天由命吧。夜色深了,母亲早些休息,儿子就不打扰了。”
白至伦说完,转身大步地离开了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士族人人自危,都在运粮出城,孟星辞则带着灵欢和宋年在逛夜市。
河边有人在放孔明灯,灵欢拉着孟星辞去买了好几个孔明灯,宋年都快抱不住了。
宋年问道:“你到底要许多少愿望?”
灵欢如数家珍:“这个是保佑大人身体健康的、这个是保佑大人官运亨通的、这个是保佑大人事事顺利的、这个要保佑大人心想事成、这个是……”
宋年面无表情地打断她:“还有完没完了?合着这神仙光保佑你家大人了?”
灵欢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家大这么好,神仙多偏爱她一些怎么了?再说了,像我家大人这样长得好看、出身又好、才学还高的人,本来就是受上天偏爱的。”
宋年居然无法反驳这话,他忍不住说道:“可、可就算是这样,你也要为自己许一个愿望吧?”顿了顿,他神色腼腆:“比如说,早日成亲、早生贵子什么的。”
灵欢瞥了他一眼:“这种东西还需要许愿吗?那不是想办就办的事?”
宋年:“……”
“那我们什么时候办?”宋年沉默了一瞬,当即问道。
这次轮到灵欢无言以对了。
“扑哧。”旁边传来一阵笑声,白至伦看向孟星辞:“孟大人,早就想问了,你这是哪里找来这么活宝的丫鬟?”
孟星辞骄傲地挺起了胸膛:“怎么样?是不是很特别很可爱?我养大的!”
灵欢一脸美滋滋地点头,也是十分骄傲自得。大人养大的,就她一个呢,嘻嘻。
孟星辞走到白至伦身边:“我以为白大少爷今日应该很忙才是,没想到还有心思出来游玩?”
白至伦眼神里闪过了一抹嘲讽之色:“家中父母皆是有事要忙,就我一个闲人,也就只能就我一个闲人,自然有闲情逸致。”
孟星辞挑了挑眉头:“可是看你的表情却好像是被世间遗弃了一样。”
白至伦眼神微颤,垂下了目光:“孟大人总是这样揭人伤疤吗?”
孟星辞笑了笑:“过来放孔明灯吧,这是刚刚灵欢为我求来的,说是希望我心想事成。我把这份祝福送给你,希望你平安喜乐,心想事成。”
白至伦看着被塞到手里的孔明灯,心里的失落似乎也渐渐被温暖了起来。
两人肩并肩站到河边准备放灯,白至伦却注意到孟星辞手里还有一盏更漂亮的。
“这盏灯好特别。”白至伦说道。
孟星辞眼底滑过了一丝温柔,那是她为叶洵寻来来的,她希望他能够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因为这份心意对她来说各种的重要,所以她的态度都慎重了几分。
“嗯,是给一个很重要的人的。”孟星辞弯着唇角轻声说道。
白至伦看着她的神色,心神一动,像孟星辞这样的人,也会钟情于谁吗?感情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白至伦第一次有些迷惑了。
孟星辞不管他的想法,虔诚地放走了孔明灯,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灯缓缓上升。
白至伦看着眼前清俊儒雅的男子,拥有卓绝的能力,却也会为了心爱之人向神明祈福。
白至伦想到自己收到的消息,好心提醒道:“孟大人确实该祈祷健康平安,明日只怕是有许多人恨不得要杀了孟大人泄愤了。”
孟星辞微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语气诚挚地说道:“我不知道白大公子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是一个忙碌又普通的人。”
白至伦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转过头,认真地放飞了手中的孔明灯。
他不相信这些,但他愿意接受别人对他的好意。
第二天,白伟毅从方姨娘的院子里离开,管事等了一晚上,急的满嘴都是燎泡。
管事看到白伟毅,都顾不上行礼,急忙迎上来:“老爷,不好了,昨天我们运出城的粮食都被徐贼给抢了!”
白伟毅险些没站稳,四十多万石的粮食,是粮仓七成以上的存粮,就……就这么被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