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洵捧住她的脸:“没事了,我都好了。”顿了顿,他又道:“如果你不跟我生气,我好的就更快了。”
孟星辞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油嘴滑舌。”
叶洵抵住她的额头,低声说道:“受伤我不怕,这点小伤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受伤不重要,薛雪荷也不重要,母亲让我去相看姑娘都不重要。这些都比不上你的一个眼神,星辞,你不要为了这些不重要的人恼我好不好?”
孟星辞一下就没了脾气,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
孟星辞闷闷地说道:“我没有恼你,我是恼我自己。我什么都不能为你做,就连陪在你身边都不行。”
叶洵看着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心头柔软成一片。他想,宋年终究有一句话说对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跟自己喜欢的人妥协又算得了什么?
叶洵将她揽入怀抱中,“我们未来的路并不顺遂,但我很高兴,你愿意陪我一起去面对。”
孟星辞双手环住他的腰身,勾起了唇角。
以他们的身份,本可以有更好的坦途,却为了彼此,明知道这一路艰难险阻,也愿意牵手一起走。
叶洵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宋秀才有时候说的话也是挺有道理的,那我就放过他吧。本来我还打算,我若一日不成亲,他便不能成亲的。”
孟星辞:“……”
她可替宋秀才谢谢你了。
宋秀才带着无尽的潜力干活,把白家和韦家这些年干过的缺德事全都挖出来。好嘛,两人加一块,一本大启法典里的罪行都快犯的差不多了。
韦鸿兴和白伟毅也顺便把庄泽先给攀咬出来,交代了不少庄家做过的事。
一时间,河东士族人人自危,生怕这把火烧到自己的身上来。
在诸多的证据面前,白伟毅、韦鸿兴和庄泽先都被关进了大牢。孟星辞趁机没收了三家的田地,不过三家原本的祖田还是留了下来。
三家的产业庞大,整理就需要一段时间。重头戏自然是白家,白家是三家之首,违法乱纪的事罄竹难书。这么一整理就是两个月,等孟星辞去清点韦家的时候,才发现韦家的粮食和现银都已经不翼而飞。
孟星辞此时才明白,为什么赵宣为何要提出让她一视同仁,三家一起审。这根本就是在拖延时间,他好将韦家的财产转移出去。
孟星辞派人去找赵宣,可赵宣此时已经离开了河东,早已不见了踪影。
孟星辞气得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整天都没有出门。
宋年、蒋小飞还有孟晔在门外咬耳朵,谁都不敢去打扰她。
蒋小飞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先是解决雁回关裁军问题,后来又解决了河东士族。那么多土地啊,这就要分发给百姓了,这几天我出门,哪个百姓看到我都是笑呵呵的。这一桩桩一件件,不说惊世之功,那也是劳苦功高。这换了谁都该开祠堂祭祖了,这怎么到了我们大人这,反倒是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呢?”
宋年绷着脸说道:“大启最年轻的探花郎,这想法岂是我等凡人能理解的?”
蒋小飞摇了摇头:“这书读多了,难道脑子就傻了?”
啪,蒋小飞的脑门被石子弹到。
蒋小飞对一边的孟晔怒目而视,孟晔冷冷地说道:“不许在背后编排我们公子!”
蒋小飞麻溜地说道:“好嘞孟哥,都听孟哥的。”
孟晔性格倨傲,除了孟星辞之外,其他人连正眼都不多看一眼。蒋小飞一开始没少觉得他太傲慢,挑衅了一次之后被收拾的服服帖帖,就再也不敢多言了。
蒋小飞凑到孟晔身边,小心翼翼地说道:“孟哥,也不能让大人一直关在房里啊,这午饭都没用,是不是得想个法子让大人出来啊?”
孟晔也是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房间,皱起了眉头。
蒋小飞道:“叫灵欢,快叫灵欢,大人最疼灵欢了,她去一定没事。”
宋年不干了:“别什么都找她,她忙着呢!”
叶洵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离开了河东回到了雁回关,现在宋年十分怀念叶洵。
三人说着话,白至伦走了进来。
这段时间白至伦憔悴了不少,原本的名门贵公子,现在眉宇间却透着一抹颓色。即使他早就知道士族会有今日,可是到底是他的血脉至亲,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心中难免煎熬。
“我来求见孟大人。”白至伦沉声说道。
蒋小飞和孟晔齐齐地看向宋年,宋年轻叹了一口气:“我去给你通传。”
孟星辞听说是白至伦来了,当即便让他进来。
白至伦走进书房,孟星辞看到他,突然就心软了下来。
“大人应该能猜到我的来意了吧?”白至伦沉声说道。
“你是为了给白老爷求情?”孟星辞问道。
白至伦抿了抿唇,却是说道:“我是为了舅舅。”
孟星辞有些诧异,白至伦苦笑着说道:“大人或许会觉得我十分心狠,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顾。只是,自我出生后,父亲眼中便只有二弟,从未给过我半分温情。我心中对父亲的期望,都是舅舅给我的。我不知舅舅为何会做那些事,但我知道他对我的疼爱是真心实意。”顿了顿,他眼睛微红:“自小便是他护我周全,可他今日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却是因我推波助澜,我实在不忍心。”
明天就是宣判的日子了,庄泽先属于戴罪立功,孟星辞跟孟家早有默契,肯定不会吃什么苦头。
至于白伟毅,白至伦也不是很担心。自从三人被抓之后,他十分配合的将白家财产悉数充公,所有的土地地契也早就交了上去。看在这些东西份儿上,孟星辞也会留白伟毅一命。
只有韦鸿兴,韦鸿兴的错可不是侵占良田那么简单。严格点说,他就是通敌叛国,以孟星辞和叶洵的关系,将他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白至伦不得不来。
孟星辞没有觉得他心狠,有些亲人未必就值得尊敬与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