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洵飞快地看了孟星辞一眼,连忙说道:“母亲,您说的哪的话?我只是说,这件事肯定是有误会。父亲虽说是照顾过,但也只是关照一二,万万没有旁的……都是诬告。”
定勇侯夫人冷笑着说道:“照顾一二?连皇上御赐的绸缎都给人送去了,你不会说这也是误会吧?她一个寡妇,哪来御赐之物?”
叶洵愣了一下,也向定勇侯看了过去。
定勇侯神色讪讪的,讷讷地说道:“这个、这个我看你也不用,放着不也是浪费了吗?”
孟星辞忍不住捂住了脸,定勇侯这是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是火上浇油啊。
果然,定勇侯夫人顿时怒不可遏,冷冷地说道:“侯爷当真是怜惜她,若是如此,便是将人带回来,我也不是不能容人。”
定勇侯连忙说道:“你看看,我就是怕你多想。我不过就是看她可怜,一个弱女子,生活不易。”顿了顿,他咕哝着说道:“以前也不是没有照顾英烈家属,你不是一向最大度贤惠的,怎么这次却如此小肚鸡肠,跟外面那些无知妇孺有何区别?”
叶洵也跟着说道:“是啊母亲,您应该相信父亲的。母亲可千万不能被小人蒙蔽听信谗言,冤枉了父亲。父亲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伤母亲的心的,母亲……”
“你给我闭嘴!”定勇侯夫人怒声吼道:“你们男人全都一个样,看见那可怜的、柔弱的女子就走不动道,总以为那些姑娘离了你们就活不了了,就需要你们怜惜疼爱才能留得一条命。天下可怜无助的女子那么多,你们见一个怜惜一个,居然还说女子不够大度?你跟你父亲一丘之貉,日后也别耽误那好女子,你们父子俩一起过去罢。”
眼看着定勇侯夫人怒色越来越浓,孟星辞终于忍不住了:“夫人、夫人,且听我一言。”
定勇侯夫人对孟星辞的态度还是很好的,收敛了怒气:“星辞也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孟星辞却是看向了叶洵,挑着眉头说道:“我首先要说的就是世子爷了。”
叶洵愣了愣,关他什么事?他又没有去怜惜外面的女子。
孟星辞却道:“若是日后世子成亲,有英烈遗孀需要世子照顾,世子该当如何?”
叶洵有些傻眼,他一个婚期还遥遥无期的人,让他考虑这些是不是有点过于为难了?不过叶世子也知道,亲爹的行为绝对不是标准答案。
叶洵小心翼翼地反问:“该、该当如何?”
孟星辞瞪了叶洵一眼:“我这不是问世子爷呢么?”
叶洵看了一眼绷着脸的定勇侯夫人,突然福至心灵道:“就算我要照拂,但男女有别,也应避嫌。到时我便让世子妃出面安置,若是没有世子妃,还有母亲,我定会托付给母亲去帮忙照顾。”
孟星辞微微一笑,叶洵当即松了一口气,好像是蒙对了。
定勇侯却是瞪了儿子一眼,显着他了?这不是被他这个老子给比下去了?这么一来,定勇侯夫人又得不依不饶。
定勇侯夫人果然又去瞪定勇侯了,连儿子都明白的道理,他这个做父亲的居然不明白。
孟星辞又问道:“若世子是个女子,孤苦无依,豆蔻年华丧夫。突然有一位英明伟岸,卓尔不凡的男子对你关怀备至,世子又会如何啊?”八壹中文網
叶世子心中无奈,他已然明白了孟星辞的意思,只是他若是回答了标准答案,只怕是要将父亲得罪个干干净净。
其实叶洵觉得这事也不能怪定勇侯,定勇侯出生在军营,打小也是在军营中长大的,身边全是一群大老爷们。若非因为意外对定勇侯夫人一见钟情,说不定定勇侯也是要打光棍的。
定勇侯哪里懂得这些弯弯道道?
可是对上孟星辞清亮的目光,叶洵丝毫不敢为自己亲爹遮掩。
叶洵正义凛然地说道:“若我是女子,有个出身名门,温柔体贴,还英武不凡的男子,自然是要倾慕的。若那男子还待我关怀备至,怜惜小意,我定会以为是他对我有意……”
定勇侯看着儿子的眼神赤裸裸地写着叛徒二字。
定勇侯压低了声音问叶洵:“你现在是在出卖同泽战友吗?你为了你母亲,竟不顾自己的老父亲?你还有没有点良心!”顿了顿,他愤愤不平:“男人何苦为男人?你若一意孤行,日后你成婚之后,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一文私房。”
叶洵也跟着压低了声音:“行了父亲,您存的那点私房还不够补贴军中将领的。”顿了顿,他又道:“您不懂儿子的苦衷。您赶紧跟母亲认错吧,别再问下去,不然儿子也要遭殃了。”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跟着父亲承受这样的罪?孟星辞少不得在心里埋怨他。
叶洵跟着孟星辞混了好几个月,那是吃穿用度都是最讲究精致的,就这孟星辞还心疼他行军辛苦,觉得赶路仓促,没把他养好。
被富养过的叶世子早就看不上老父亲手里的那仨瓜俩枣了,定勇侯府的银子都拿去安置阵亡将领了,这么多年一直穷的很稳定。
定勇侯恨恨地瞪了叶洵一眼,其实叶洵并不在乎,谁让定勇侯只有他一个儿子,他可金贵呢。
定勇侯放缓了语气:“是我考虑不周,才酿成大祸,还请夫人原谅为夫则个。日后为夫一定多加小心谨慎,绝不与任何女子往来。”
孟星辞连忙也跟着说道:“夫人,侯爷对夫人一片真心,想来就是一场误会。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定勇侯府谋逆一事,那女子心机叵测,切莫让她污蔑了定勇侯百年清誉啊。”
“对对,还是星辞说得对。这在军法中叫先安内再平外,我们内部若是不安定,如何众志成城一致对外?”定勇侯跟着说道。
定勇侯夫人神色稍缓,“那女子敢做下这等大事,只怕非她一人所为,背后定是有为她出谋划策之人。否则她一个小小女子,如何有胆子敢诬告侯爷?若是能问出她的背后之人,这才是解了侯府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