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眼神里闪过了一抹得色,被定勇侯夫人压着这么久,她终于支棱起来了。
“大人,奴家所言句句属实,请大人明鉴。若大人不信奴家所言,可以请侯爷过来对质。”罗氏毫不客气非要坐实自己是定勇侯外室的身份。
罗氏必须要坐实这个身份,若她不能证明自己与定勇侯的关系,那么她怎么可能会得到定勇侯的亲笔书信?书信是最重要的物证,她必须要跟定勇侯有关系。
于正坤眼神一闪,神色为难地看向了定勇侯夫人:“夫人你看……这是不是应该让侯爷亲自来一趟,不然本官也不好决断啊。”
定勇侯夫人站了起来,她走到了罗氏面前,第一次正视了这个女人。
罗氏直视着她的眼睛,目光里竟隐隐带了一股兴奋之色。她很想看到定勇侯夫人失态的样子,很想看到她崩溃、伤心,再也无法维持优雅高贵的模样。
孟星辞小声地问叶洵:“她说的是真的吗?”
叶洵神色有些怪异:“后背前胸那些是真的,别的……我也不太知道。”
他当人儿子的,怎么可能去看父亲的臀部?
孟星辞脸色一白,完了,那是十有八九了。连叶洵都不知道的事情,这罗氏却准确地说了出来。
叶洵低声说道:“别怕,母亲自有办法。”
孟星辞相信定勇侯夫人,这位可是跟定勇侯一起镇守边关多年的女子。这么多年,定勇侯夫人也遇到过不少险情,当初孟星辞率领百姓御敌的事,定勇侯夫人都干过。
定勇侯夫人绝非一般的女子,罗氏这等小伎俩根本不足为惧。
定勇侯夫人问罗氏道:“你说侯爷的胎记是在右臀且是红色的?”
“不错!”罗氏重重地点了点头,脸色绯红:“奴家向来害羞,那日还是侯爷作弄奴家,奴家才无意间看到的。”
怎么个作弄法,自然是男女之间的床笫之私。
罗氏这是有意在激怒定勇侯夫人。
可是定勇侯夫人却十分镇定,她狐疑地看着罗氏一眼:“你确定是红色胎记?”顿了顿,她举着拳头问道:“可是这么大的?”
罗氏十分精明,眼神闪了闪说道:“奴家只是随意一瞥,却不记得是多大了。”她满脸羞怯地说道:“奴家当时太过紧张害羞,所以并未仔细去看,夫人若是多大,奴家实在不知。可能是这么大,也可能没有这么大。”
定勇侯夫人又问道:“但总归是红色的吧?这胎记可能因为年纪增长大小有变化,这颜色总不能有变化吧?而且红色如此醒目,你该不会说看错了吧?”
“确实是红色!”罗氏笃定地说道,“奴家记得清清楚楚确实是红色。”
定勇侯夫人说的不错,颜色是不可能改变的,所以她不会诓骗她。
定勇侯夫人却是勾起了唇角,看着她嘴边的笑容,罗氏心中倏地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倒真是有几分本事,连侯爷这样的隐私都能打探到。”定勇侯夫人神色自若地说道:“你说得不错,侯爷确实有一个块红色的胎记。不过你不知道的是,两年前与鞑靼交战时,侯爷受了伤。”
定勇侯夫人神色有些怪异又有些无奈:“当时鞑子普达的狼牙棒正好击中了侯爷的臀部,恰好伤在了那块胎记上。侯爷自觉丢人,不肯声张,连军医都没叫,上药都是由我代劳。此事全军,连世子都不曾知晓。你说你与侯爷亲密,怎会不知此事?”
罗氏的脸色刷的白了。
定勇侯夫人看向于正坤,似笑非笑:“若是大人不信,我可以叫侯爷过来对质。”
定勇侯夫人心里有些无奈,定勇侯千方百计要隐瞒的事情,这次却彻底曝光了,他若是知道了怕是又要脾气了。
罗氏脱口而出:“你骗人,这不可能!”
定勇侯夫人怜悯地看了罗氏一眼,这是非得让定勇侯过来对质了。那人不知道得有多气恼。
现在满上京茶余饭后最让百姓们津津乐道的事情就是定勇侯屁股上有个胎记,而且这胎记还被鞑子将军的狼牙棒一棒子给打没了。定勇侯嫌丢人,一直没有泄露出去,连上药都偷偷摸摸的,结果一场风流韵事让定勇侯不得不脱裤子以证自身清白。
百姓们传的活灵活现,好像跟亲眼看到定勇侯脱裤子了一样。
这让原本英勇无敌的定勇侯一下坠落凡尘,比起定勇侯那几场精彩战役,百姓们对他的屁股更有兴趣。
定勇侯因为此事连夜收拾行囊,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离开上京——都没敢选在白天出城。
孟府,孟星辞还十分遗憾:“侯爷走的也太过匆忙,应该好好为他践行才是。”
定勇侯通敌叛国的案子审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梁永安和罗氏,这两个案子最重要关键的人物,都不清白。如此一来,他们的证词就显得不那么可靠。
叶洵睨了她一眼:“要不我给父亲写个信,说你十分不舍他?”
孟星辞不由得瞪眼,愤愤不平地控诉:“叶世子,你学坏了你知道吗?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叶洵神色自若地说道:“这半年来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你身侧,若说被带坏……”
孟星辞满脸震惊,居然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的问题,以至于让正直铁血的叶世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八壹中文網
孟星辞眉头紧锁,喃喃自语:“是我带坏的?我也没有吧。”
叶洵眼神一闪,去摸了摸她的头:“星辞,你真可爱。”
孟星辞知道,叶世子可不是会白白夸一个人的,比如说夸她,接下来肯定要占占她的便宜什么的。
孟星辞其实也不反对两人亲密一些,叶洵低下头来,然后……
“大人、世子,这是灵欢让我给你们端来的姜茶。灵欢说了,天气冷,就该多喝点姜茶暖暖身子。”霍玉端着餐盘十分没有眼色地走了进来。
霍玉把餐盘放到一边,然后便戳着不动了,压根没有出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