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顿时满脸受伤,她泫然欲泣地望着孟星辞:“大人这是嫌弃我了吗?大人不是说过,孟府就是我的娘家,我随时都能回来的?难不成大人都是哄我的不成?”顿了顿,她低落的说道:“如今大人身边有了新人,早就想不起来我这旧人了。罢了罢了,我还是赶紧离开,免得碍眼。”
孟星辞无奈地看着小丫鬟演戏,灵欢已经出嫁半个月了,光孟家就回了九次。
第一次是三朝回门的时候,当时灵欢刚离开孟星辞,孟星辞十分不习惯。她还悄悄地跟叶洵抱怨,灵欢一嫁人,她连饭都吃不饱了,府里厨子做的都没有灵欢做的好吃。
但,三朝回门只是个开始。
第二天,灵欢又回来了。这次她的理由是她有些东西没有带走,她是回来拿东西的。不过既然回来了,那就看看孟星辞吧。她又在府里做了两顿饭,盯着孟星辞全部吃下去,她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当时孟星辞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吃得心满意足,还觉得挺高兴。
然后,小丫鬟隔三差五的就往孟府跑。她不止自己来,还拖家带口来,美其名曰是来接宋年回家。
但是宋年早上才过来商量公事,她跟着早上过来接宋年回家。一到了孟府,宋年都看不到她,她直奔着孟星辞的院子——小丫鬟危机感十足,就担心自己不在有别的丫鬟取代了她的位置。
每次孟星辞委婉提醒她,是不是回娘家的次数太多了点,灵欢都能振振有词,用这番话来堵孟星辞的嘴。
孟星辞每次都无可奈何。
孟星辞揉了揉额角,“我没有嫌弃,也没有别的小丫鬟。”
灵欢十分好哄,当即就眉开眼笑了。
“我就知道大人心里是有我的,大人,这是我刚走的桃花糕,你尝尝看好不好吃?”灵欢献宝似的地说道。
天气渐暖,春暖花开,桃花开得正好,灵欢摘了许多桃花来做点心。
孟星辞被喂了一口点心,香甜软糯的点心十分好吃,连看着灵欢都顺眼了不少。
灵欢趁机说道:“大人,皇上又重新重用你了,这说明他是不反对女子当官的。大人,所以这次去江东监军的差事十分重要。”顿了顿,小丫鬟眼巴巴地看着孟星辞说道:“大人,你、你会带我去吧?”
孟星辞不禁头疼,“灵欢,你都已经嫁人了,你现在应该问秀才去哪里。有他在的地方才是你的家,而不是跟着我。”
灵欢连连点头:“大人说得对,不过大人去河东,一定会带着秀才,那就等于一定会带着我。”
灵欢说着高兴地拍手,“那我就放心了,我这就让人准备大人出门的东西。他们每次都要丢三落四的,不知道大人惯用的东西,我得看着才行!”
孟星辞每次出门都是好几车的行李,那都是有原因的。小丫头生怕委屈了她家大人,连茶具都备了好几套。
孟星辞无奈又好笑,可是心里却是暖暖的。反正灵欢说得对,这次监军的差事十分重要,她是肯定会带着宋年等人过去的,小丫头跟着去也是理所应当。
“我就说,这媳妇儿娶了也不是自己的。”宋年跟着叶洵走进孟府,一边抱怨着,“她肯定又来孟府了,大人这是要出门,她肯定不放心。”
叶洵扫了他一眼,语气沉沉:“行了,成了亲的人就不要抱怨了。”
宋年当时就不说话了,毕竟比起叶洵,他已经幸福多了。
老夫人前天刚到了上京,结果河东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这说好的去孟府提亲一事也耽搁了下来,孟星辞这次还要去河东监军,少不得要几个月,这婚事又得拖下去。
至少自己已经成亲了,宋年一下子就高兴了起来。
叶洵看着他满脸喜色,又是冷哼了一声。
叶洵满脸的寒霜,在看到孟星辞时,烟消云散。
她坐在回廊下,手里捧着一本书,连微风都格外温柔,轻轻地吹起了她的发丝。
她似有所感,抬起头,看到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眼神明亮璀璨。
那一刻,叶洵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溢满了胸膛。
他快步地走到了她的面前,握住了她的手。
孟星辞微微一笑,一开口就是:“河东的形势严峻,我们还是赶快出发吧,我们早到一日,就能少死几个流民。”
叶洵有些无奈,这个姑娘,便是恢复了女儿身也一样不解风情。可是她心怀天下,装着黎民苍生。
叶洵微微点头:“我已经派人准备好了。”
他早就准备好,就是等着皇上松口让孟星辞一起去河东。他终于等到了这一日,可以随时出发。
她却懂了他未完的话,含笑着微微颔首,“灵欢已经在准备了,我们马上就走。”
叶洵想到宋年的话,神色有些无奈,这个媳妇儿还真是替孟星辞娶的呢。
很快孟星辞也准备好了,下午就准备启程。
老侯爷和孟青晏来送他们,孟青晏对着孟星辞叮嘱道:“这次去河东,最重要的是安抚百姓和安置百姓。这两点至关重要,尤其善后,若是不能安置好百姓,河东就不会真正的安定下来。”
孟星辞正色地点头:“祖父所言甚是,星辞定竭尽全力。”
孟青晏露出了个笑容:“你是个稳妥的孩子,祖父相信你。”
叶洵走了过来,沉声说道:“老首辅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好星辞的。”
孟青晏笑了笑:“没有谁一定要照顾谁,你们都是聪明的孩子,只要你们互相扶持,彼此依靠,我相信你们会做得好。”
孟星辞和叶洵对视了一眼,相视一笑。
老侯爷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赶快出发吧。”
两人恭敬地行礼,然后这才转身上了马车,又一次启程了。
这一次跟他们一起离开的还有沈谦之和苏念慈,不过他们两人是回绥远县的,只与他们同行一路,出了上京便要分开了。
沈谦之本来还有些不舍的情绪,毕竟他跟孟星辞从小一起长大,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