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打扫卫生的宗澜拿起了手机。
l的语气充满了幸灾乐祸。
【一个不幸的消息,是个麻烦的病人】
上午从超市被带离后,宗澜就再没看过手机。
一方面是他一看到l就忍不住有种想要删除拉黑他的冲动,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自己逐渐升高的血压着想。
然而这人不知道是不是篡改了他手机里的程序系统,只要在社交软件里发了消息,那必定会从任何角度提醒他消息来了。
手机不在手上,那就不断发出手机铃声。手机拿在手上,会从app页面直接弹到聊天界面,要不然就后台提示一直挂着,除非点进去看,否则不会消失。
宗澜想,还好他不打游戏,否则l这种傻逼网友死一万次都不够。
看完消息后他随手把手机扔回沙发里,也懒得回,表示自己已阅。
反正不是什么重要消息,麻烦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宗澜回头看了圈室内,唉声叹气。
“怎么弄了这么久,还是这么脏。”
他把扫帚一扔,弯腰把电视打开,坐下休息。
花钱请钟点工帮忙打扫那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也不可能的,宁愿他在这里累死累活搞卫生,辛辛苦苦大扫除,也不会多掏一分钱让别人搞卫生!
电视飘着彩线的屏幕里出现了人美声甜的主持人。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讲的不是新闻,也不是宗澜最爱的电视剧预告,而是通缉悬赏。
“目前播报的通缉犯是华夏联盟悬赏的异变者......再次提醒各位,如果遇到上述照片上的人,请不要贸然上前接触,待脱离危险后再行举报。”
里面一排照片,有生活照,也有监控器偷拍到的照片,甚至还有对着镜头比v字的。不过这些异变者的悬赏金额都不是很高,还有的标注了只是普通人,提供线索最高只能获得五万元奖励。
播报完华夏联盟的通缉犯,接下来就是国际通缉榜。
“下面播报的是极端危险异变者,遇到请立即逃离,再强调一遍,遇到请不要停留,立即逃离!”
看到国际通缉榜下方挂着的金额,原本打算就地换台的宗澜一下子精神抖擞。
他想起今天上午刚刚放倒的修道会迪达拉。
修道会他是知道的,那个传说中里世界最牛逼的秘密教团,网络上狂热粉丝加起来能绕地球三圈,不久前宗澜才目睹了一起狂热拥簇者引发的电视台枪杀血案。
除此之外,宗澜对修道会的了解,就仅限于网络论坛上网友们的调侃和吹水了。
例如修道会成员个个以登上国际通缉榜为荣,很难不怀疑他们会内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kpi指标,比如说把世界通缉榜当成当季奖金业绩发放指标。
再例如据说当今修道会第一主教实力深不可测,至今还稳坐国际通缉榜前三,高额悬赏居高不下。
又例如修道会之所以可以呼风唤雨这么多年,据传是因为那个神秘的会长,可以和当今人类最强、尖顶议会第一议长比肩。
但也有的人说,可以和人类最强五五开的分明是第一主教,修道会的会长只是心机深沉,玩弄权术之辈,真实身份其实是一个普通人,毕竟谁也没见他出手过。
林林总总,谁也不知道这些小道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再怎么说迪达拉也是修道会的人,赏金应该不少吧。”
宗澜回忆着余志强当时如临大敌,眼睛都快掉到地上的态度,觉得迪达拉多少算个危险人物。
按照电视上国际通缉犯的赏金标准,领到的钱应该够把小诊所翻新一遍,换套新点的设备了。
要不然设施老旧,灯光昏暗,楼道狭窄,门面脏乱,就算精神病人真的有精神病,也吸引不到人来。
另一旁,电视里的主持人终于讲到了江州基地市。
“在江州基地市常驻的通缉榜人物如下......”
世界通缉榜上的异变者罪犯没什么正脸照,大多是些外表描述,有照片的都是些比较惊悚的照片,例如屏幕上现在正在播放的这个。
“开膛手,未知等级异变者,剥皮教会成员,新晋在逃连环杀人狂,专门猎杀异变者。喜欢折磨猎物,并残忍开膛,将新鲜内脏取出。某一次现场还出现了烹煮和食用的痕迹,疑似有食人倾向。”
哇哦。
宗澜觉得这人一定和《汉尼拔》里的主角很有共同语言。
伴随着主持人的讲解,屏幕上逐渐出现一张照片。
照片似乎是从监控里截取的的,边缘有些糊,依稀只能看见周围地上和墙上全是斑驳的血,中央有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上面打了马赛克,还做了血迹变色处理,这样看起来不会太刺激眼球。
中央站着一个少年。
用少年这个词形容好像有点不太对,但用青年这个形容词又略显成熟。
事实上,站在那里的的确是一位年纪不大,看起来约莫只有十六岁左右的少年。
他浑身都是血,左手上拿着的东西还在滴滴答答朝下淌血,看折射出来的亮光,似乎是一把改造过的,极端锋利的大型手术剪。
“法医工作用的肋骨剪,改造过?”
宗澜盯着那把手术剪看了好几眼。
市面上现在都不产这种型号的手术剪了。
要是知道在哪里买的就好了,看起来很好用的样子。
弄清楚一个迪达拉差不多能拿到二十万左右的奖金后,宗澜选择了换台,来到了他最爱的电视剧频道。
目前正在播放的电视剧不是他最喜欢的天才怪医或者汉尼拔,而是一部叫做《回家的诱惑》的电视剧。
宗澜没看过这部电视剧,看画面好像讲的是家庭伦理。
不过本着多吸取一点常识,失忆后正好空缺这块知识的想法,他还是放下遥控器,仍由画面停留在这里,然后伸了个懒腰起身,继续开始搞卫生。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空又开始阴沉下来。
远处传来阵阵闷雷。
宗澜擦手术台的时候抬头看了眼。
“看云层的厚度,应该是阵雨。”下一会就不会再下的那种。
有时候宗澜真的很感谢便捷的网络。
他从手术台上苏醒的时候,记忆全无。但现在这才过了几天,就在网络和电视的帮助下,辅助自己高超的记忆力学到了这么多东西,看起来和普通人别无二致。
“世事难料啊。”
谁也想不到,几天前,宗澜还在为钱而苦恼。
今天,他不仅兜里揣了万元巨款,还入职了电视上说的,福利待遇极好的三大异变者组织,不仅上司对他很满意的样子,甚至还有一笔几十万悬赏巨款等着他去领。
妥妥的人生赢家!
就在这时,玻璃门外忽然传来了敲动的声音。
“笃笃笃。”
满是雾气的玻璃门上映出一道人影:“请问有医生吗?”
还来病人了?
宗澜把手里的抹布往桶里一扔。
在玻璃门拉开的刹那,他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波动。
只是这张脸有点过于眼熟了。
眼熟到刚才就在电视屏幕里出现过。
区别在于一个模糊,一个清晰罢了。
“医生。”
外面的少年仰起头,轮廓分明的,尖尖的下颚线上还沾染着血迹。
他脸上是尚未平息的狂躁,举起手里握着的沾血手术剪,在宗澜的白大褂上留下雨水和刺目红痕。
“氯丙嗪和喹硫平,你这里应该有吧?”
......
老实说,宗澜有些意外。
倒不是意外自己运气这么好,遇到一个电视上正在大力通缉的连环杀人狂,而是竟然有人问他精神病诊所里有没有氯丙嗪和喹硫平。
“我以为你敲门的时候看过外面的招牌。”宗澜完全无视自己胸前的手术剪,奇怪地反问:“精神病诊所里没有这种药才比较奇怪吧。”
“......拿来给我。”
出乎意料的,宗澜一口回绝了:“不行。”
“我是开膛手,你应该听说过吧,我在外面听见你看电视的声音了。”
抵在他胸口的手术剪又往前进了几分,少年的声音多了几分色厉内荏:“没有人敢拒绝我的要求。”
江州基地市里居住的普通人几乎都认识这张脸。
开膛手是难得的,照片广泛流传在外的异变者罪犯,极具辨识度。更别说背后还站着剥皮教会这个庞然大物。
各大本地电视台就差没拿着个喇叭天天轮番播报一遍他的事迹。
不过不知当讲不当讲,这么一本正经自报家门,着实有种诡异的呆萌。
“嗯,我知道。”宗澜说:“电视里说你只杀异变者,不杀普通人。很不巧,我是个普通人,杀了我既没有钱,你也拿不到药。亏本买卖啊。”
“......”
“还有。”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缓缓转移视线:“你的手一直在抖,是握着手术剪的手不稳吗?”
“把剪刀对着这个地方,就算你现在捅下去,即使我并不精通格斗,也可以很快反制的哦。我猜你肯定没背过人体解剖图表。”
毫无征兆的,面前垂着头的少年抖得更剧烈了。
在他身后,瓢盆大雨哗啦啦地落下,将一头沾满血污的黑发打湿。
“通缉令上说你至少杀了十几个异变者,想来不是第一次杀人,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宗澜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将胸口的剪刀拨开。
奇异的是,后者竟然也没有反抗这个的动作,而是丧气般仍由那把剪刀被推到身侧,最后无力地垂下。
“氯丙嗪和喹硫平,是精神分裂症?”
看着站在门口落水狗一样的少年,他叹了口气:“这两种药都是处方药,去药店得让你拿出医嘱才能购买,不能随便乱开。”
“你必须先找我看病,我才能判断能不能给你用,合不合适用,这是医生最基本的素质。”
宗澜退开几步,让出身侧一条道,示意他进来。
片刻后,少年抽了抽鼻子:“你不怕我吗?”
“嗯......”宗澜沉思状:“老实说,我情绪反应很淡,暂且还没领教过怕是种什么样的情绪。”
可能失忆前领会过。宗澜在心里补上一句。
当然了,他可没有想把自己失忆这个弱点到处乱说的意思。
少年:“......”
可恶,被他装到了。
一片雨声萧瑟里,少年握住了手上的剪刀,感受着大脑里不知为何骤然平息的刺痛,犹豫片刻后,还是侧身走进了这间昏暗的小诊所。
不知道为什么,仅仅只是站在这个古怪的医生身旁,他都有种久违的心旷神怡感。
在看清诊所内部模样的刹那,他猛然睁大眼睛。
恰巧旁边的医生弯腰:“诶,有点暗。等我开个灯啊......”
下一秒,少年忽然感到身旁一阵劲风。
他睁大眼睛,刚想去抓,却只觉眼前一闪。紧接着,手里沉重的手术剪转瞬被夺走,玻璃门传来清脆的落锁声。
宗澜拿着手里的战利品,颇感兴趣地翻来看去:“哇,真的是改造过的肋骨剪。这玩意都可以用来剪牛骨了吧,可以,很锋利,我喜欢。”
电视里《回家的诱惑》不知道播到哪个阶段,明明白白传来一句“你好骚啊”,格外应景。
反应过来后,少年怒目而视:“你......!”
他初涉江湖,道行尚浅,第一次遇到宗澜这种不讲武德的老无赖。
“我什么我?”宗澜无辜地看过来:“我们诊所不能携带凶器入内。”
他晃了晃手上的手术剪:“没收了。”
失去了武器,少年脸上满是忿忿不平,他还想说什么,视线落到宗澜背后时却沉默了。
宗澜有点好奇,于是他也跟着回头看了眼。
背后地板上是昨天晚上和恶堕打斗时,散落了一地的血。现在早已干涸,在新安装的白炽灯下触目惊心。
是足以让一个人濒死的出血量。
“......”
室内陷入一片尴尬的沉默。
宗澜登时感到身份置换过来:“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嗯。”
这回少年没说什么,低低地应了一声:“如果可以的话,请快点把药物给我吧。”
“一周前,我的头就开始痛了。”
他站在诊所中央,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头。
虽然踏进这里后,头痛奇迹般地减缓,但仍旧心有不安。
“我的弟弟还在沉睡。如果他醒了的话,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
如果是弟弟的话,一定不会像他这个没用的哥哥一样,被人夺走武器,不敢对任何活物下手,看到鲜血就害怕,一提到杀人就会全身颤栗。
即使没有武器,弟弟也能轻而易举拧断对方的喉咙。
“人格分裂?”
宗澜一愣。
没想到他开业以来,遇到的第一位精神病人,竟然就这么高难度。
这是开了地狱模式啊。
宗澜口袋里的手机开始发出扰民噪音。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
l发来一个幸灾乐祸的笑脸。
......
狭窄的诊所内,医生拿着烧水壶,递了杯一次性杯子装着的热水过去。
“谢谢。”
少年接过热水,礼貌地低声道了句谢。
他不知道,就是因为他刚才在玻璃门外礼貌地敲门,这才让宗澜选择尝试交流,而不是送出藏在白大褂袖口下的手术刀。
别的不说,反杀宗澜可是在行的。
“我是主人格。你可以叫我杰克,开膛手是弟弟的称号。有的时候我们偶尔会失控,需要一些药物镇定,所以会走进这里。”
宗澜问:“这么说,电视里通缉的连环杀人狂,其实是开膛手?”
“是的。”
杰克点了点头,复又苦笑:“不过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重要,因为他虽然是我的弟弟,我是他的哥哥,但我们从始至终还是一个人。被抓到的话,我一样会被收容。”
“不,很重要。这取决了我现在会不会打电话报警,拿你换赏金。”
“啊?”杰克懵了。
“放心,现在的我不打算这么干。”
宗澜低下头,在诊断单上刷刷写下一行字,心情愉悦。
罪犯病人,现成的小白鼠,妙啊。
“你现在是病人,我是精神科医生,不是警察。”
在灯光下,医生的侧脸显得十足冷漠:“况且,我也没有多管闲事,惹祸上身的爱好。”
沉默了一会,杰克捧着热水道:“谢谢。”
“不用谢,记得付钱就行。”
宗澜撕下诊断单:“走吧,和我去楼下拿药。”
杰克在心里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终于没有那么手足无措。
这些年来,他学会了以伪装的外表应对,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揭穿。
从前这些药物,弟弟都会帮忙准备好,只是药瓶上永远沾着血。
自从教会给他们发布任务后,杰克更多时候都待在脑袋里,窝在记忆的角落,只和弟弟交流。
前几天出任务回来后,弟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连几天都没有反应。伴随而来的,便是头脑里愈发剧烈的疼痛。
因为弟弟叮嘱过,不能把人格分裂的事情告诉教会里的人,所以杰克一直沉默着,今天终于找到机会外出,想要暗地购置一些备用的精神药物。
他很少和外界接触,以至于只能笨手笨脚学着弟弟的方式去抢。
不能说的事情太多,所以杰克很感谢面前这位医生只是询问了发病时的症状和身体上的不适,没有向其他精神科医生那样刨根问到底。
刨根问底的情况杰克以前不是没有遇到过,最后无一例外,那些组织里自作聪明的医生全部死在了弟弟的剪刀下。
因为弟弟说了,这是独属于他们的秘密。
知道他分裂出两个人格的人,只能去死。
杰克跟在医生背后,左拐右拐,下到了病房层。
这里还没来得及换灯泡,仍旧是老式的昏黄灯,映得这条黑洞洞的走廊和两旁脏兮兮的病房充满惊悚。
更何况这些病房外上着铁栏,往里看,还能看看到绑满束缚带的病床。
上边落了一层灰尘,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物什。
耳旁安静地只有脚步声。
杰克吓得一个激灵。
他就是这么一个胆小鬼,遇到什么都会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
就在这时,杰克忽然听见了脑海里弟弟的声音。
那声音比他低一些,充满安抚。
“让我来吧,哥哥。”
闻言,杰克顺从地交出了身体的控制权。
下一秒,意识被拽入深海,回归最安全的脑部底层。
每一个人格分裂症患者的脑海里都有一座小房子。
不控制身体的时候,杰克和弟弟就住在这里。
他们共享着一个房间,一边挂满了刑具,另一边则是玩偶熊和兔。
再抬头,那个稍显懦弱的少年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冷漠,尖锐,周身充斥血腥气味的少年。
宗澜正蹲在冰柜前,一边往里面掏东西,一边喃喃自语。
“奇了怪了,之前存放在这里的药呢?”
开膛手盯着背对着他的白大褂,眼眸满是狠辣。
长长的走廊,无人涉足的小诊所,地下破败的病房。
即使多出一具尸体,也不会有人在意。更别说诊所里还拥有这么大的冰柜,绝佳的藏尸地点。
谁会注意一个普通人的消失呢?
虽说他不杀教会委派目标以外的无辜者,但这个秘密绝对不能有第二个人知道。
由于惯性,在动手前,开膛手下意识往冰柜里扫了眼。
“......”
他顿了一下,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
就是这么一闪神的功夫,宗澜找到了自己要找的药。
年轻的医生费力地关上冰柜门,转身看向他:“喏,按照诊断单上面的剂量服用。如果出现轻微的心悸,昏睡,四肢发冷或血压下降的症状,可以按照单子上批注的那样减少部分剂量。”
见对方接过药瓶后没有道谢,宗澜挑了挑眉:“你就是杰克说的开膛手?”
开膛手不耐烦地点了点头。
“行吧。”宗澜朝他摊开手:“治疗费和开药费一共一千三百,你是现金付款还是网络转账?”
“你抢钱呢?”
开膛手的声音比杰克低很多,脸上浮现出阴鸷的怒意。
宗澜在心里“哇哦”了一声。
仅仅只是切换人格,一个人的气质就能变到这种程度。
双重人格真神奇啊。
“确实是抢钱。”
他爽快地承认了:“其实只要不到三百,剩下的一千是封口费。”
刚才面对双手没有沾染过血腥的杰克,宗澜还有些不好意思。
但人格切换成这位不知道杀过多少异变者的连环杀手后,他瞬间没有心理负担了。
“我要去工商局举报你。”开膛手咬牙切齿。
“哈?你竟然懂法。”宗澜夸张地长大嘴巴:“我没听错吧,在逃连环杀人狂竟然要去工商局举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开的本来就是家黑诊所,没有营业执照,举报了也没用。”
开膛手:“......”
他忍了又忍,想到刚才一幕,才没有暴起杀人,抢了药就走。
讲道理,开膛手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医生,嚣张又冷漠,知道了自己的病人是闻风丧胆的连环杀人狂后,竟然还敢狮子大开口,勒索敲诈。
简直比他这个连环杀人狂更像一个反社会。妈的。
......
一刻钟后,宗澜满意地拿着新赚到的几张百元大钞,朝着门口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承蒙惠顾,承蒙惠顾。”
“对了,你现在的状况确实不太好,记得每周过来拿一次药。”
雨中的少年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怎么了。弟弟?”脑海里,杰克不解地问道:“医生把药给你了吗?我觉得他和教会里的人不一样,是一个好人。”
“没什么。”
开膛手迅速回答:“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那个医生......”
他想起在昏黄灯光下,冰柜里映出的那几颗干枯冰冻头颅。
以及自己伸出手,使用特殊能力,明明下一秒就能洞穿医生的后颈,可平日如臂使指的能力却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他有问题。”
开膛手低声说,眼眸里掩着深深的忌惮:“很可能是个同行。”
......
另一旁,看少年走远后,宗澜果断拨通了报警电话。
方才敌我武力悬殊,自然得模仿天才怪医里主角的古怪气质,先把人唬住,才能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看病赚钱是医生的本分,背刺举报是热心市民应尽的职责。两手都要抓,两手都得硬,完了还能来一手黑吃黑。
“喂,是收容中心吗?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提供国际通缉异变者罪犯的行踪线索有现金奖励吗?啊,这样啊,有就好。那我要举报。”
“十分钟前,在江州市废弃小镇宗氏精神病诊所外面大街上,我发现了连环杀人狂开膛手的行踪。确认无误。”
两个病人,一个给他送工作,一个给他送钱。
挂了电话后,宗澜美滋滋地想。
所以下一个病人什么时候来?搞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