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的消息还能让艾子墨维持稳重,听见亚伯plus汇报后面色剧变,登时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亚伯plus随后接上:“在瘟疫灾厄爆发的瞬间,刀魔带领小队冲入诊所,救出三位幸存者。经过身份检定,该三人分别为修道会前第十主教叛逃的门徒迪达拉,江州收容中心收容的危险异变者耿笑笑,剥皮教会确定叛逃的行刑者开膛手。”
“还有一位确定于前两日居住进诊所的街头画家,曾经被剥皮教会招揽,不过他今天似乎是去江州综合医院转移病人的机场上探亲,刚好不在附近。”
“那孩子呢?他不在里面吗?”艾子墨问道。
“现场并没有发现宗医生的踪迹,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这段时间驻守在诊所内部的异变者。”
“既然瘟疫医生也出动了,那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再怎么说,修道会也是他留下来的一笔财产。”
听到这里,艾子墨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在就好,不在就好。”
他重新坐回办公桌前,面容出现一种近乎于苍老的疲惫:“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明明已经放弃,但灾厄却依旧会找上那孩子。”
“这好像是一个宿命,一场轮回。”
“他是一切的终结,这就是你最后留下的预言。我已经用无数次验证过了,你说的都对。”
然而艾子墨也并没有想要得到回答的意思,他拿起一旁的相框,凝视着里面的人,好像这不过是一次微不足道的自言自语。
在回过神后,他迅速拿起电话,派出自己的直属执行官去往江州基地市,之后又催促收容中心立马开启全基地市转播。
“希望这一切来得及吧......”
反倒是一直蹲在桌上的s015心底忧虑无比。
因为话题被打断,艾子墨的思考也中断。
s015却一直还在思考那个被打断的话题。
既然一切都是重复的,那为什么这一次,出现的变化格外大?
究竟是因为巧合,还是出现了谁也意想不到的变故?
......
另一边,整个江州基地市陷入危机。
几乎在那道强大的气息爆发的刹那,整个江州市的天空都变成了红色,和澳洲山火灾厄降临的时候一模一样,甚至更为恐怖。
与此同时,自地底出现的黑雾如同一缕缕烟,汇入到这股可怖气息的中央,为污染源的诞生提供最忠实的后盾。
s级污染源诞生任何一个都无疑是浩劫。
以前好歹这些强大的污染源需要时间的孕育,大多诞生在人迹罕至的地方,例如撒哈拉沙漠深处那个s级污染源,被人类发现后几大联盟联合起来,用核武器对其进行压制,最后竟也取得了不错的成效。
可这是江州基地市。
在如此人口密集的地方爆发,还是危险度最高的传染型污染源,其可怖程度不必多言。
不远处的空中,武装战斗机上,各个穿戴好设备的战斗小组已经全权待命,站在了舱门口。
在场的全部是参加联盟异变者大赛的参赛者。
虽说他们已经从议会人员口中基本得知了举办这场异变者大赛的真实目的,但等真正看到灾厄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倒抽凉气。
“那就是灾厄的力量......老天爷啊,这么大的s级污染源,我从未见过,天。”
从他们的角度来看,下方整个江州市都被郊区那道漆黑的光柱贯穿了。可怖的污染源气息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摧枯拉朽般扩散。
在最核心的位置,地面正对的街区混凝土钢筋,一切荡然无存。
就连战斗机也不得不撑起屏障,机身如同遭遇气流般颠簸。
“这样的污染源,我们真的能够净化吗?”
有队伍里不禁产生疑问。
毫不夸张的说,这次的比赛几乎聚集了整个地球上现有的净化型异变者和类净化型异变者。
“如果将污染源的力量削弱到一定境界,多个净化型异变者出手,还是有机会的。”
这回出声的是这支小队的副队长:“s级污染源,还好我们队伍实力足够,先让他们下去试试深浅,不要着急,至少弄清楚这场灾厄的来源。”
小队来自华夏联盟主城,自然是见多识广。
他们是整个华夏联盟综合实力最强的参赛者组织,身上被寄予厚望,必须得压轴出场,而且一出场得拿有效的压制手段才行。
“现在江州基地市的市民还在撤离,还好灾厄爆发在了郊区,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另一旁,正在擦拭武器的男人顿了一下。
他放下手中的布,将这把匕首别在腰上,豁然起身。
看见他起身,另一旁的队友问道:“怎么了?”
这一位虽然不是他们小队的老朋友,但实力毋庸置疑地惊人。刚进队伍第一天,就以a级异变者的身份干翻了专精战斗的s级异变者,成为他们小队的火力输出中心。
再后来,在尖顶议会提供的训练场地和尖顶执行者的亲自教导下,这位又以恐怖的速度突破了a级的屏障,直直进入s级异变者的范畴,彻底成为队内除队长以外最能说得上话的人。
甚至因为队长是个娇生惯养的净化型,他的话更有用。
李君泽没有说话,而是快步走到舱门旁。
他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等看清楚污染源这道可怖的光柱到底是从哪里射出来的后,一向面瘫冷漠的脸色骤然一变。
没有人比他更熟悉,那里是宗氏精神病诊所的位置!
“喂,你在干什么?”下一秒,队友发出惊恐地声音。
紧接着,一整个直升飞机上的人都看到李君泽拉下自己身上的防护服兜帽,随手扯过一个降落伞,什么防护措施也没有做,就这样直直从舱门一跃而出,整个人仿佛化身一支尖锐的利剑,朝着爆发污染源的最中心扎了过去。
“天啊!”
在他身后,队友们纷纷惊呆了:“这个高度跳下去......行吧,s级战斗型异变者就是了不起。”
此刻,面向全世界的直播已经开启。
江州基地市作为抗击灾厄,宣扬世界末日降临的第一线,自然各项安排都要上来。例如现在,就有无数台无人机对准天上的战斗机,进行实况转播。
主持人拿着话筒,正在介绍各个小队。
结果就在介绍的时候,他就看到画面里的战斗机上忽然跳下来一个人。
“天啊,那是华夏联盟的主城小队,刚刚跳下来的是不久前才刚刚晋升s级异变者的李君泽先生!”
主持人慷慨激昂地讲解道:“江州基地市是李君泽先生的故乡,看到自己的故乡被污染源污染,心中愤恨非常,这才率先飞出舱外,甚至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这真是太惊人了,李先生果真一身正气!”
在线观看人数不断上升,很快就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数字。
几乎全球的媒体都在转播这一场战役。
而备受瞩目的李君泽,却已经打开降落伞,稳稳落地。
说实话,就连李君泽也没有想到,他从江州基地市离开去往主城,再和主城的参赛者小队集结,一起去往尖顶议会进行特训。跳过第一场比赛后,第二场比赛的场地竟然又回到了江州基地市。
他凝视着不远处的光柱,手中匕首蓄势待发,与此同时,他拨打了一个电话。
流银渐渐从指尖开始逐渐往上蔓延。
强大的力量这种东西对李君泽来说,无异于慢性毒药。
他的体质本就特殊,突破a级的时候,就有高人指点过他,告诉他如果想活得长一点,就少动用自己身上的力量。
“我不知道你的力量来源于何处,但你应该清楚,你的使用是催化它,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可是在不久前,李君泽突破了s级。
他的躯体已经有一半变成了坚硬的流银。
或许是李君泽打响了第一炮,上空的战斗机也逐渐降落。不少异变者从天而降,也有净化型口中念念有词,试图清出一块区域。
“嘟嘟嘟。”
电话没有人接。
李君泽头也不回地朝着更加中心的地方进发。
他的队友正从背后慢悠悠降落下来,见状连忙惊呼:“李君泽,你在干什么?!”
李君泽朝他们挥了挥手,没有回答,身影转瞬消失在那片风暴里。
“我靠,再怎么说那也是s级污染源啊!”
队友一整个面色惨白:“他竟然就这么进去了,快快快,全球人民都看着直播呢,我们也进去!”
不仅仅是前来参赛的异变者小队,尖塔执行者们也纷纷赶赴这里。
余志强将一批市民送到船上,再一次拨通了那个电话。
然而令人感到失望的是,对面仍旧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见鬼!谁知道这破污染源竟然会爆发在郊区!”
他在这里着急,却无济于事。
现在江州基地市遗留下来的市民们急需转移,早在几个小时前他们就开启了防空洞,让来不及离开的市民进去避难。
生命基金会运了一大批隔绝辐射的设备过来,将防空洞里里外外封死。然而人还是太多了,到处都需要异变者维持秩序。
“还没有联系上宗老板吗?”耿宁萌也走了过来,脸上满是凝重。
余志强摇了摇头:“不过有刀魔前辈在宗老板附近贴身保护,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也希望不要出问题。”
实在是这场污染源爆发得太过猛烈了。
说实话,之前尖顶议会下令要整个基地市进行搬迁的时候,别说是普通市民了,就是驻扎在这里的三大异变者组织也没有多信。
而今天,先是出现瘟疫,再是s级污染源彻底诞生,这期间只有短短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将所有人的想法颠覆。
现在防空洞里的市民们都在求菩萨拜神仙,或是悔恨地锤自己的胸口,恨自己为什么前几天非要贪财,不听官方的指令,执意留在江州。
“没关系,议会已经派遣了执行者。联盟的支援和军队也即将赶到,只需要熬过这一时......”
通常来说,s级污染源都需要一定时间才能解决。
不说撒哈拉沙漠那个s级,就是亚马逊森林最先爆发的洪水灾厄,现在也只能说得到了有效控制,拔除了大部分力量,没有完全解决。
要知道,距离洪水灾厄的爆发,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这一个多月里,尖顶议会也不是闲着的,源源不断的人才和净化型材料都在往那边送,才能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保守估计,江州基地市这个污染源,也至少需要十天,才能将局势稳定下来。在此之前,待在防空洞的民众们也是一个大麻烦。
吃饭,睡觉,洗澡......还有一系列的援助,都需要异变者来提供。
现在外面这个污染源肆虐的情况,也只有异变者才能正常出入。
就在余志强和耿宁萌忧心忡忡的时候,防空洞里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天啊!那个人是谁?!”
虽说污染肆虐,但也没有摧毁基地市的信号塔,现在不少市民手里都拿着手机,正在观看江州基地市的直播。知晓有救援后,刚开始蔓延的恐慌也稳定下来。
余志强抬眸看了眼。
手机上方的视频里,所有的摄像头都对准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主持人的惊呼隔着空气都能听到:“天啊!这个人是谁?!”
“这位不知名的异变者出现后,整个局势都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天空上的光柱明显变黯淡了许多......奇迹出现了!”
别人怎么讨论自己的,宗澜已经不知道了。
他只知道,他现在处于暴怒边缘。
因为他苦心经营的宗氏精神病诊所,彻底被s级污染源的苏醒,夷为平地。
出门一趟,家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