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忠钱莫名其妙从御寒那里领了一堆任务。
起因是御寒把他叫到办公室里,对他说了一句令他终生难忘的话。
赵忠钱不是没见过画大饼的人,譬如他的前上司季温风,就经常在他们这些老员工们面前给他们画饼,但一次也没实现过。
本来赵忠钱也是不信的,但御寒说的很认真,并且还胸有成竹的样子,哪怕赵忠钱自诩见过大风大浪,也没遇到过御寒这么自信的人。
华国第一……哪怕是谢司行那种商业奇才,也用了好几年的时间吧?
赵忠钱一直对自己的能力心中有数,就他们这个只拥有几个小酒庄的小破公司,虽然背靠谢氏企业,但却并不受重视,也拿不到任何资金。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得过且过,更进一步这种事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
都说人老了就会安于现状,赵忠钱更是其中的典型代表,能偷懒就绝对不干活,所以前面几个被总公司派来的人,大多都会被他们这种死气沉沉拒不配合的状态给吓跑。
但不知道是不是被御寒的自信感染,赵忠钱渐渐觉得,这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好像只要努力努力,成功指日可待。
于是在御寒的授意下,他又稀里糊涂地领了很多任务回去。
看着赵忠钱一脸菜色地抱着一堆资料离开御寒办公室,连付闲都忍不住心疼他了。
御总这是发一份工资,让赵部长干三个人的活啊,最绝的是,赵部长居然还没反抗。
付闲心想,之前是他错怪赵部长了,赵部长实在是一个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好员工。
“在门口站着做什么?”御寒看到付闲站在门口,抽空抬头问了一句。
付闲回过神,走进来:“御总,我们公司和晴明企业的合作马上就要到期了,听那边的意思,似乎不打算续约。”
御寒眉毛都没皱一下:“晴明?”
付闲点头,表情有些凝重:“是的,听说是晴明的准继承人方纪明亲自敲定的。”
御寒觉得自己大概知道原因了。
晴明企业现在的准继承人方纪明是林羽城的发小,自己和林家闹掰了,又有林羽城那个两面三刀的家伙四处说自己坏话,对方自然是想给他一个教训。
至于是什么教训,当然就是不再和盛景酒庄续约。
盛景现在的状况不容乐观,失去一单重要的合作,对未来的发展都是有弊无利。
付闲想到这一点,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忧愁。
虽然御总很努力,但要是失去了重要客户,岂不是举步维艰?
但御寒显然并不担心:“不续就不续,不是什么大事。”
晴明企业的单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每年下来都有几百万了。
付闲觉得御总可能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皱着眉说:“御总,还有件事,那位晴明企业的准继承人邀请您去紫荆会所赴约,说……想和你见一面,一起玩玩。”
御寒挑了下眉。
“御总,您去吗?”付闲对御寒和林家的恩怨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但他都知道方纪明来者不善,说是玩玩,其实是想要谈谈续约的条件。
这就是一场为御寒专门准备的鸿门宴。
这种事御寒不可能不知道,但他怎么可能害怕,反而兴趣盎然:“去,为什么不去。”
他正愁找不到机会躲开谢司行呢,这就是好机会。
而且说不定还能狠狠坑这些人一笔。
御寒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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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紫荆会所豪华包间。
方纪明得意道:“羽城,我算是替你报仇了吧,你那个乡下回来的弟弟现在指不定有多着急。”
方纪明之前听说自己的好兄弟在林寒那里吃了亏,又听说林寒不知道怎么说服了谢司行,接手了一个酒庄公司,立马就想给好兄弟报仇。
结果一打听才知道,林寒接手的公司不仅和自家企业有合作,甚至合作也快到期了,于是他立马就拍板定下来,不再和他们合作。
作为一个准继承人,方纪明在自家公司的话语权还是有的,合不合作这种事情他当然有权决定。
方纪明说完,坐在他对面的林羽城就露出一个担忧的表情:“我那个弟弟从小就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你这么为难他,把他吓到了怎么办?”
方纪明嗤笑一声:“谁让他摆不清自己的身份,一个乡下回来的土包子,有什么资格和你争。”
林家对外宣称林羽城和林寒都是亲生儿子,只是林寒刚出生时在医院时被人偷偷抱走,流落到了乡下,近几年才被找回来。
反正二十几年前的事谁也查不到,大家都相信了这个说法。
方纪明和林羽城关系好,经常听林羽城谈论自己那个平庸懦弱的弟弟,自然也就看不上林寒。
听到方纪明的话,林羽城虽然心里很认同,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不赞同的样子:“你啊……唉,他说到底还是我弟弟,我觉得他本性不算坏的。”
“你把他当弟弟,他有把你当亲哥吗?”方纪明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本性不算坏?都敢爬上谢司行的床了,你还觉得不坏?”
这话一说完,整个包间的人都笑开了。
方纪明自己就有两个弟弟,个个野心勃勃,想和他争夺公司的继承权,所以他对林羽城的处境非常感同身受。
方纪明直接放话:“等着吧,我已经把林寒约过来了,他那个公司要是还想继续开下去,就必须得和你道歉。”
林羽城无奈地笑了笑。
他的话说完,一名侍者打扮的男人就走进他们包间,附在方纪明耳边说了句话。
方纪明冷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让他进来吧。”
侍者点头离开,过了一会儿,包间的门再次被打开。
包间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往门口的方向看去。
他们都对林寒非常好奇,不仅因为林寒曾经在乡下待过又被找回来的奇葩经历,更是因为林寒现在是谢司行的妻子。
若说有什么能让他们这些纨绔子弟心生畏惧,但当然就是谢司行。
他们家里都是开公司的,谁家没有过被谢司行支配的恐惧,惹谁都不能惹谢司行这个规则早已被深深地烙印在他们心里。
但林寒就不一样了,虽然他明面上是谢司行的人,但据说谢司行并不喜欢他,甚至可以称得上厌恶。
毕竟林寒当初做的脏事在他们上流圈子里不是什么秘密,又有林羽城这个知道“内幕”的人在,随便打听打听就一清二楚了。
所以他们看林寒的目光,也大多是戏谑中带着嘲讽。
他们都知道方纪明邀请林寒的目的,都是抱着来看戏的想法。
但等他们看清站在门口的人时,一时都愣住了。
青年容貌精致,皮肤白皙,穿着最简单普通的的白色衬衫,本该是干净清爽的打扮,却被他眉宇间的桀骜而冲淡了几分温和的气质,耀眼得像是天上的太阳。
在他们的印象中,林寒一直都是畏畏缩缩的样子,甚至不敢直视别人的眼睛超过三秒,
谁能告诉他们,那个站在门口,一脸“谁敢惹老子”的人是谁??
方纪明最快反应过来:“哟,这就是林寒吧?”
“你哪位?”御寒冷淡地扫了他一眼。
方纪明:“……”
有人替他开口:“这是邀请你过来的方少爷。”
御寒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方纪明觉得御寒的表情有点不对,但又说不上来,于是看了眼林羽城。
林羽城起身,微笑道:“小寒。”
御寒这才注意到包间里居然还有林羽城,挑眉:“有事?”
林羽城表情僵了一下:“没什么事,这些都是我的朋友,他们说想见见你,一起玩玩。”
“行。”御寒捡了个位置坐下,姿态悠闲随意:“现在见到了,你们有什么诉求?”
方纪明:“……”
想象中林寒一进来就苦苦哀求他们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对方还一脸倨傲,问他们有什么诉求?
是他们疯了还是林寒疯了?
方纪明脸色不太好看:“是晴明和盛景的合作事宜,我想知道林总是怎么想的?”
御寒:“我要纠正你两点。”
方纪明:“?”
“第一,我已经和林家断绝关系,现在我不姓林,姓御,请不要称呼我林寒。”御寒虽然是在笑,语气却冷,“第二,既然是一起出来玩玩,就不要谈工作上的事情了吧。”
方纪明彻底愣住了。
他故意提起合作的事情,是想给御寒机会,谁知道御寒根本不领情,这是真不想和他合作了??
那他叫御寒过来干嘛?真是和他一起玩玩吗??
还有,什么叫和林家断绝关系了?
方纪明疑惑地看向林羽城:“断绝关系?羽城怎么都没和我们说。”
林羽城笑容微僵,他哪知道御寒这么直接,把断绝关系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他赶紧笑着打圆场:“小寒那是说气话呢,咱们家谁都没当真。”
当然,林父被气的住院这种事情,就不需要和外人说了。
御寒看了他一眼。
林羽城打的什么主意,他可是再清楚不过。
既想要林家的家产,又放不下谢司行这个人脉,所以一边打压林寒,一边又拖着林寒,典型的又当又立。
御寒可没功夫和他玩周旋这一套:“是吗,我是不是说气话,你应该很清楚。”
林羽城当然清楚,事后谢家还来了人,说是来亲自办理御寒迁出户口的事情,直接把林父气到进医院了。
他讪笑道:“小寒……”
御寒不想再和他说话,直接对方纪明道:“今天是你邀请我来的,对吧?”
方纪明:“呃……对。”
御寒微微一笑:“那就好。”
他转过头,对站在门边的侍者道:“把你们这最贵的酒全都拿上来,摆满这张桌子!”
方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