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时上了楼。
沈斯年坐在客厅沙发上，扶额休息。
程妈这时候却没上去，她上前一步，忍不住道：“少爷，我和您相处了很久，知道您为人很好，但刚刚对宋小姐，您说的话确实有些难听了……我知道您还念着国外那位，但宋小姐她这几天就要走了……”
沈斯年拧眉，“程妈，你在心疼她？”
“……”程妈轻叹一声，不再发话，转身默默上了楼。
没有不心疼的理由啊。
少爷只觉得宋小姐是厚着脸皮嫁入豪门的那种贪慕虚荣的人。
但他似乎看不到宋小姐像风中白杨一样的生命力。
次日宋锦时下楼时，沈斯年早已离开。
程妈在楼下等着，看到宋锦时下来了，她缓缓开口：“宋小姐，您的姑父来看您了。”
“我的……姑父。”宋锦时的表情有些迷惑。
这一年来，没有亲人来看她，这时候她的姑父怎么会来？
“是宋迢先生，他还在门外。”
宋迢？
“让他进来吧，谢谢程妈。”
宋锦时用盲杖引着她坐到沙发上，她紧张地攥着手。
已经好久没有和亲人见面了，会是……怎么交流？
门开了，程妈带着宋迢进来了。
“锦丫头，变得这么大了！差点认不出来了！”
宋迢一进来就热情地打着招呼。
听声音有些熟悉，但宋锦时对这位姑父的印象只停留在小时候的记忆里。
“姑父，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这话说的生分了，我是想起我们宋家还有个小丫头好久没见了！就来找你了。”
他口中一口一个的“丫头”，很宠溺的口气，让宋锦时感到一股暖流从心中流过。
宋锦时笑道：“谢谢姑父。”
宋迢打量了一圈，注意到墙上的墙绘，一愣“丫头，平时在家都画墙玩吗？”
宋锦时点头，“我喜欢画画。”
宋迢眼睛一亮，急忙问：“有画成的作品吗，能让我看看吗？丫头画的一定不错！”
宋锦时谦虚地笑笑，“胡乱画着玩的。有些画在楼上，不嫌弃的话姑父和我一起去看吧。”
“好。”
宋锦时带着宋迢上了楼，到她的画室中。
画室门打开一瞬，宋迢眼中的惊艳一闪而过。
他有些惊讶地问：“这些……都是你画的？”
“是的。”
画并不多，因为宋锦时大部分时间在用触感感受画具，要不少时间才画出要画的轮廓，色彩等等。
宋迢眼神几近贪婪地打量着这些画。
程妈在一旁默默看着，皱起了眉。
宋迢若有所思，他思索一会，道：“这些画，你要一直放在这房间里吗？”
宋锦时摇头，“过几天要带回宋家。”
“带回？？”宋迢疑惑。
“嗯，我要和沈斯年离婚了。”
“离婚？！”宋迢突然失声大喊一句。
宋锦时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和我们商量吗？”
“这还需要……商量？”
宋迢有些急了，他烦躁地揉了揉头，埋身蹲下。
“商量，当然要商量啊。”
他还是来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