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书一惊,沈斯年难得发这么大的脾气,他不知道脚现在该踩在油门上还是刹车上了。
宋锦时的手在沈斯年的手里挣扎着,她小脸皱地看起来很痛苦,“我不要下去,我的话还没说完!”
“停车!”
沈斯年低吼,吓得李秘书一激灵,脚踩刹车,声音刺耳。
车停之后,车内空气突然安静,宋锦时无声地用另一只手掰着沈斯年的手。
宋锦时醉的不成样子,头一晃一晃的。
沈斯年盯着她一点都不清醒的样子片刻,放开了手,“算了,开车吧。”
李秘书咽了咽口水,又踩上油门。
车缓缓启动,宋锦时这时不闹了,她带着细细的鼾声入睡。
直到到了林顿庄园,沈斯年才把宋锦时抱进去。
他一身的酒气,也不得不留在林顿庄园一晚。
送宋锦时回到卧室后,沈斯年走到了已经很久没有进去的屋子门前。
他按上把手,情绪再也无法稳定,他眸中凝着疯狂的恨意,按着把手的手也青筋凸起。
如此站了片刻,他还是没有打开门。
他是可以透过门看到那些痛恨的以前的。
有一种人,他以爱的名义禁锢别人的命运,哪怕抛弃也是理直气壮。比如沈斯年已经死去的父亲。
这个男人说多爱沈斯年的母亲,多爱多爱。
但在称为儿童卧室的这间屋子里,沈斯年受到的永远都是那个女人的责打谩骂。
“你为什么不拦住你爸??”“你怎么这么没用??”
空酒瓶,安眠药,碎掉的玻璃,和母亲各种自杀的尝试,在年幼的沈斯年的生活里是司空见惯。
别人说,这样的孩子生下来,就是为了报恩的。
沈斯年为自己是这样的孩子而痛苦。
他在这个屋子的某几个角落留下过“手好痛”“背好痛”“脸麻了”这样的话,是用他偷偷藏在衣服里的小刀在墙上刻下的。
估计是被宋锦时看到了。
沈斯年在路过宋锦时的房间时,突然想起在车上,她轻轻揉着他的脸的力度。
像是在现在的时空里安慰以前那个孩子一样。
这太荒诞了,也太突破沈斯年的底线了。
沈斯年咬着后槽牙,几乎想把牙咬碎。
他狠狠一拳砸向墙,像是在抑制什么一样拳头发着抖,“宋锦时啊,你好样的...”
手机铃声响了,沈斯年看了一眼,烦躁地关机,他的大脑难得出现的一次混乱....
次日
沈斯年下着楼,冷眼看到宋锦时收拾地干干净净站在客厅里。
“你要干什么?”
沈斯年声音还是带着几分不爽,昨天的怒气还是没有消散。
宋锦时听出他的怒意,轻叹一声,“昨天我失态了,如果我说错什么了,你忘掉就好。”
沈斯年:“所以?”
沈斯年上下打量了两下,宋锦时手边放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
宋锦时摇摇头,“这两件事没有因果关系,我只是觉得,既然我们要离婚了,那我也就不住在这里惹人烦了,我今天就会搬走。”
宋锦时忘了昨天她喝完酒说了什么了,只保留着喝酒前的记忆。
如果他的妻子早有人选,她确实不该占着这个位置。
他不是都发誓要在三个月之内就离婚吗?那么她走吧,也算随了他的意。
沈斯年挑眉,“搬到哪?”
宋锦时摇了摇头,表示不告诉沈斯年,她按上行李箱,“如果你找到医生了,你就找程妈联系我就好,我等你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