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年，刚刚在和谁打电话呢？我听你是在生气吗？”
盛知栀坐到沈斯年的对面，一双漂亮的眼睛认真地和他对视着。
沈斯年把手机放下，淡淡笑笑，“一个生意。”
盛知栀垂下眼眸，掩下眸子里的情绪，“是谁呢？”
“宋氏的人。”
“斯年，你真的要那样做吗？”
盛知栀面上流露犹豫之色。
沈斯年掀起眼皮看她，冷笑，“宋氏早就该倒了，没有早晚之分。”
“可是宋小姐那边怎么办呢？”
“不用管她。”沈斯年淡淡道，随即抬手温柔地摸了摸盛知栀的头发，“知栀还是太善良了。”
盛知栀捧着脸，但笑不语。
——
沈斯年挂完电话后，宋锦时就攥着电话，坐在沙发上。
她眼神空空地盯着门口，像个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程妈端来饭时，便看到了宋锦时如此的样子。
程妈照顾到宋锦时的情绪，可能不会想吃油腻的，便做了米粥和小菜。
她把饭放在了宋锦时面前的桌子上，“宋小姐，吃点饭吧。”
宋锦时眼睛还红红的，她眨眨眼，又闭上眼，即便闭上了，这眼也格外酸痛。
她摇摇头，“我先不吃了。”
她现在一点食欲也没有。
“宋小姐，吃一点才有力气和少爷谈。吃吧。”
程妈面上笑得温柔，把东西推给宋锦时。
程妈对宋锦时十分耐心。
宋锦时扯唇，勉强对程妈露出一个笑容，“我知道了。”
她可以难过，但她不能对对她好的人任性。
宋锦时端起来米粥，小口喝了几口，又放了下来，抬眼还是定定地钉在了门口。
程妈看到宋锦时愿意吃，也不再强求，便先转身去做自己的事。
宋锦时眼前空洞，她曾经有甜蜜、有纠结、有漫长期待过等待门能够响起来，然后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到来。
但她从没有如此哀伤如此寒心地等待。
她知道现在以她的能力，还没有和一个生意人谈判的资本。
沈斯年也可能不会因为她一个人就改变自己的意思。
但她必须放手一搏，那是宋父宋母留下的产业，不能就此消失。
“沈斯年，你到底想干什么？”
曾经给过她温存，但现在又是如此绝情地对待宋氏。
她对沈斯年的爱意，像细沙一样在流走，流到一个她已经破碎的堡垒里。
......
程妈抱着毯子下楼，果然如她所料，宋锦时已经疲惫地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将毯子盖在宋锦时身上。
“睡着了？”
身后冷不丁响起声音。
程妈吓了一跳，扭头，声音放得很低，“少爷，你怎么这时候才来？宋小姐等你好久了。”
已经晚上12点了。
沈斯年手指放在唇上，做出“嘘”的手势。
程妈捂住了嘴。
“你先走吧。”
沈斯年声音低得几乎要听不到，程妈离得近，还是听到了，她转身离开。
程妈走前回头看了一眼，只这一眼她差点惊呼出声。
她少有在这个从小孤独的少爷身上捕捉到什么温暖满足的情绪。
可是刚刚她看到，沈斯年蹲下身子，抚着宋锦时的脸，魇足地将脸颊凑近，一副格外依赖的宋小姐的样子。
程妈懵着回去了。
宋锦时睡得格外沉，可能是这一天她神经高度紧张，太过疲惫了。
直到她醒来，外面的天光已经刺眼的过分。
她眨了眨眼，竟然睡得这么沉？
她向着周围打量，可是四周一片寂静，甚至桌子上的东西也没有被移动过。
根本没有人来过的样子。
宋锦时失落地看着门口，死死咬着唇。
程妈走出来时，脚步有些犹豫。
她坐到宋锦时身边，“宋小姐，少爷跟你说，不用再等他了......少爷说这些事已经定好了。”
“他来过了？”
“嗯。”程妈点头。
但她看到的那一幕，她不敢告诉宋锦时。
少爷明确地跟她说，只需要告诉宋锦时这些话，而其他什么也不用说。
“他只说了这些？”
宋锦时声音发颤。
“嗯......”程妈点点头。
她也看得出少年这次的态度是很决绝的。
宋锦时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了程妈的手，哀求道：“程妈，让我跟他见一面，说清楚好不好？”
“宋小姐，就算我愿意，少爷他也不一定愿意...”
程妈摇着头，叹声道。
“连见一面说清楚都不愿意吗？”
“......”
程妈的沉默，已经告诉了宋锦时沈斯年的态度。
宋锦时泪毫无准备地就落了下来，她用力地摇头，拼命地否认着，“不，不能这样，宋氏怎么可以倒？宋氏不能倒！”
“程妈，他在哪里？我去找他，我去找他！”
宋锦时站起身就想往外走，她脚步急促，似乎拦也拦不住。
“少爷和盛小姐今天去盛家了，宋小姐，你别去找少爷了。”
程妈撇过头，似乎是不敢再看宋锦时的表情。
宋锦时脚步猛地就停住了。
“盛家？”她脸上横着泪，“为什么偏偏是盛家？为什么？一个徐家还不够，为什么还有盛？”
曾经徐家、盛家将宋家于水火而不顾，现在沈斯年带着他们一个个进入了她的世界。
难道沈斯年他们两个就该走到如此地步吗？
她现在为了宋氏即将倒下而心急如焚，他却陪着盛知栀去盛家和乐融融。
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盛知栀而去对宋氏出手，但他现在去盛家的行为，是如此的讽刺啊。
她现在无处去了，该去哪里？
林顿庄园和外面的世界像是彻底隔绝了一样，她是不是也会在剩下的日子里彻底死去？
宋锦时笑起来，笑得凄然，慢慢摇着头，转身上楼。
程妈看着宋锦时落寞凄凉的背影，她心急如焚，却也不敢上前。
——
盛家
“斯年，听说宋小姐还在你名下的房产里呢？”
顾敏丽在聊天中突然插入了这句话。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顾敏丽笑盈盈的，没有质问的语气，但说出这问题却已经是代表了不少。
盛西荣也为了这位可能会成为未来女婿的男人急急从公司赶过来，他现在听到顾敏丽直接提出来，也是皱眉看着沈斯年，等着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