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祈摇头,“没什么,你们下次多注意点吧。”
戚祈挽上裴时的胳膊,很快地离开。
直到他们走远,邓若扶起曹旻,若有所思地沉默半晌,直到曹旻又开始吼叫,才把思绪拉回来,狠狠剐了一眼曹旻,她拉着曹旻的胳膊朝回走去。
将裴时拉远后,戚祈无奈地摇头,“还是得顾着点你啊,不敢在外面惹事。”
“怎么了,为什么你和裴牧都要这么谨慎?”
裴时好奇道。
戚祈看着裴时好奇的双眼,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她欲言又止片刻,便烦躁地挠头。
裴时疑惑地看着她。
戚祈看着裴时清透见底的双眼,心上升起负罪感。
因为失忆把仇恨忘掉,不知道对她自己是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其实,如果宋锦时不卷入这个漩涡里,只由她和裴牧解决,是不是也可以?
戚祈复杂地看向宋锦时。
他们其实已经成为了复仇的工具,难道再加一个宋锦时吗?
她其实有一些能猜到叔叔的意图,但她觉得没必要。
胳膊搭上裴时的脖子,戚祈给她了一个轻松的笑容,“反正就三天,也闹不出什么大浪,到点就跑。”
裴时眨巴眨巴眼,弯眸笑起来,“好。”
她记得刚醒来时候,什么都不记得,而戚祈告诉她只是出国留学摔到脑袋了,不用担心,会慢慢想起来的。
她也信了,因为戚祈和裴时对她很好,并且她的心里直觉告诉她,戚祈是可信任的。
戚祈和裴时似乎对于她回国有什么担忧,裴时也猜不出来,但索性也就三天,可能是怕回去晚了被叔叔训吧。
戚祈和裴时走到了一个长椅旁,坐上去,戚祈抬眼,脸色顿时僵住。
真是倒霉。
两人面前就是大楼的显示屏。
显示屏上就是盛知栀的个人照。
医生说失忆的人要是看到熟悉的东西,会对记忆产生冲击,就可能会想起来了。
裴时这妮子不会一看就想起来吧?
戚祈扭头观察着裴时,发现裴时看着那大屏,面色是毫无波动。
只是几秒就把眼移开了。
戚祈松了一口气。
——
林顿庄园
满院杂草。
月光撒下来,这高耸的杂草像从地下长出的手。
查理斯打了个冷颤。
他颤着手指着那杂草,那宅子,“你,打算,带我,今晚住在这里??”
沈斯年颔首。
查理斯捂着脸疯狂摇头,“你们不是最讲热情好客的吗,怎么能对外国友人这样?!”
“……”
沈斯年并不答复,他打开门,从杂草从中大步慢慢跨过去。
查理斯只好无奈地跟着他。
“斯年,这难道是寻宝游戏吗?”
“不。”
沈斯年否定得无情,查理斯不敢想象他竟然要住进类似黑暗童话的宅子。
然而当沈斯年打开门,打开灯,朝里看去时,却和查理斯想得不一样。
家具都为了防尘,盖上了防尘布,但进门最惹人注目的就是那满是画的墙。
那画得,略有些幼稚。
查理斯细细看过后,扭头惊讶地看向沈斯年,“斯年,你画的?”
沈斯年垂着眸,似乎并不打算朝这墙上看去,他将外套脱下挂到衣架上。
“不是。”
“你的姐姐?”
“不是。”
“你有妹妹吗?”
“我的前妻。”
沈斯年整理着袖口,还是敛着目光。
这四个字在查理斯耳边像是雷炸开,他不可思议地跳起来,“你还有妻子?!”
“……”
在沈斯年身边工作已久,查理斯感觉自己从来没见过沈斯年身上流露过“情感”,他话在嘴边盘了老久,才发出自己的灵魂质问,“你!你!你知道怎么爱你的妻子吗?”
沈斯年难得认真地思索查理斯的问题,几秒后沉默后他给了答案,“不知道。”
“她爱你吗?”
“……”
沈斯年保持沉默。
“她是谁?不会是盛小……”“她不在人世了。”
沈斯年打断查理斯。
随后他放过了已经整理过多次的袖口,才抬眼看向墙上的画。
“sorry,我的朋友。”
查理斯满怀歉意道。
但他的话又是在沈斯年耳边飘过,沈斯年看着墙上的画保持着沉默。
查理斯细细观察着沈斯年,不得不感叹,沈斯年的表情和情绪的管理能力。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画,看起来并无大的情绪波动。
要是查理斯处于沈斯年的情况的话,可能现在已经大哭大嚎了。
有一点,查理斯真的好奇,如此游刃有余,运筹帷幄却偏偏冷心冷情的沈斯年,什么时候才有裂缝。
但这可能他一辈子都见不到了。
查理斯无奈地摇摇头。
“这房间还不错,那我们要住楼上吗?”
“嗯。”
沈斯年抬脚朝着楼上走去。
沈斯年给程妈嘱咐过,先提前收拾出来卧室,客厅和其他房间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
所以查理斯挑了一间卧室后,便去洗澡了。
他洗完澡从卧室里出来后,便看不到沈斯年的身影了。
这房子里有些地方还盖着防尘布,走廊也没开灯,又想起刚刚和沈斯年的对话,查理斯只觉得汗毛有些立。
他一边搞不懂沈斯年非要找这里住,一边开始找沈斯年。
“斯年兄弟,你在哪?”
查理斯的声音在这空荡的空气中像是有回声,查理斯还没摸清楚灯在哪里,他翻了个白眼,其他他倒是没有那么害怕,最怕是脚下给他绊倒了。
直到他看到某个屋子的门开着,里面有隐隐的亮光,他朝那屋里走过去。
那屋子空荡荡的,没有什么家具。
月光透过白色的薄纱照射进来,查理斯看到男人单膝跪着,伸手不知道在摸索着什么。
查理斯眯眼细细辨认,果然是沈斯年。
他想开口,手摸到了墙上的灯,他下意识就点下去。
整个屋子亮了,查理斯才发现这屋子里没有家具,但并不空荡,墙上挂了一幅幅的画,在地上也铺得是素描纸的话,画笔整整齐齐地放在桌子上。
查理斯愣愣地看着这画。
“omg,这些画……”
墙上的画有一些他曾在某个艺术网站看过的,获得有不少的赞誉。
地上的画就偏日常了,其中夹杂着许多画……是沈斯年不同角度的脸。
细细看去,能发现日期都不一样,下笔的力度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