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xx年4月xx日
锦时进步的很快,老师夸她了,真棒啊我的宝贝!
20xx年4月xx日
胜夏今天给我和女儿送了个大大的惊喜!哈哈哈哈哈哈,太开心了,还是写到这上面吧!
20xx年5月xx日
……
宋锦时的妈妈——季初意,她是一个极其温柔而又情感细腻的女人。
她日记上的字体写得清丽,如她这个人一般。
上面的话无非就是她生活中那些小小的感悟,并没有那么轰烈。
但宋锦时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却是眼圈红了。
妈妈把什么都写进去了,把对宋锦时的爱写了进去,她把在宋家生活的点滴都写进去,她的话语没有歧视,没有愤怒,没有偏见,即便遇到让人生气的事也只是无奈地安慰安慰自己,她的这些话如和煦的春风一般抚过,让人的心灵得到平静。
泪啪嗒啪嗒地落在日记本上,宋锦时就知道自己会这样。
但她还是得一页一页地翻着看。
没错,她要找线索。
她看着,泪一直流,直到看到某一页,她的表情怔了一下,愣住了,随即长久不说话
沈斯年一直关注着宋锦时的动向,看到她像傻了一般坐着,蹙了蹙眉,“宋锦时,怎么了?”
“撕……撕掉了……后面被撕掉了。”
宋锦时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怎么会被撕掉?”
沈斯年闻言皱眉看去,细细看着日记的后面,就是有被撕掉过的痕迹。
“是啊,是被谁撕掉的?为什么要撕掉?”
宋锦时双眼发空,口中喃道。
沈斯年知道宋锦时为何这样的反应,因为这本独属于季初意的日记本,除了宋家人能想到,能动以外,其他人想不到,也动不了。
若说这日记本没动,照这几天的观察下来,那宋家里的人只参与了宋锦时的事情,但这日记本被动过了,事情就非同小可。
因为日期止住的地方,就在宋母宋父出事的那段时间,把这几页撕掉,无非就是宋家有人想掩盖这部分的东西,怕泄露什么。
这恰巧也证明了,当年宋氏夫妇出事,宋家有人参与了——
这是宋锦时想想就觉得窒息的发现。
她一直信任的,原来可能不值得信任。
所以她愣住了,甚至忽略了大脑的疼痛。
“手足相残?为什么亲人也会这样互相倾轧……”
她声音很低,也很苦。
表情的纠结和惆怅让整个人看起来老了几岁。
沈斯年目光沉沉,他原以为宋家的某些人只是看不惯宋锦时才阴着宋锦时送走,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层……
他走到宋锦时身边,抬手抚上了她的头,他沉默良久,“宋锦时,不要想了,先睡觉吧。”
“……”
宋锦时确实累了,她身体上精神上都是累的,但这个让她没有想象到的事情摆在面前时,她还是无法接受。
以至于她即便够累了,还是让惊惧压过了困意。
宋锦时突然扯唇,扯出一个极其虚弱的笑容,“该睡觉了,不睡觉哪有力气找我想知道的东西。”
宋锦时将日记本放好,动作很僵。
关灯后,两个人背对着躺着。
时间一点点流逝,沈斯年却毫无困意,在黑暗中,他感受到宋锦时越来越重的呼吸。
呼吸……不太对劲。
他蹙蹙眉,轻唤一声,“宋锦时?”
宋锦时良久才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沈斯年顿时觉得不对,他马上开了灯,发现宋锦时的脸通红,额头的汗已经将枕头浸湿。
她嘴巴一张一开地喘气,似乎是很热,但她又把身体蜷缩在被子里。
“宋锦时?!”
沈斯年又喊她了一声。
宋锦时这次连回的力气都没有了。
……
医生赶过来的时候,整个沈家都醒了。
齐绾儿揉着眼出来抱怨道:“什么事啊,那么大动静?”
“宋小时发烧了,哎呀,这小孩,身体太虚了。”
宋冬唏嘘道。
白书凝沉着脸,她身上披着厚点的外套,一言不发地进了宋锦时的卧室。
里面几个医生忙里忙外的,还有个中年女人前前后后伺候着。
这人是程妈,她听到沈斯年的电话就马不停蹄赶来了,看到宋锦时,也只能感叹一声命苦,便开始为她降温。
白书凝目光扫了一圈,“来这么多人?”
沈斯年简短地“嗯”了一声,便没有下文。
白书凝虽然觉得这么多人只是累赘,但看到宋锦时整张脸红的可怕时,也觉得棘手了起来。
“这丫头平时身子这么虚?”
“嗯。”沈斯年又是简单答应着,从程妈手里接过毛巾,擦着宋锦时的脸。
白书凝这会没心思在乎这些虚礼,她也严肃地看着宋锦时,“冬儿,去请任医生过来。”
任医生是宋家这边的私人医生,常常给白书凝调理身体或者给生病的宋家人治病。
医术在白书凝这里看是认可的。
“不用了,这些已经够了。”
沈斯年直接道,他眼神专注地盯着宋锦时的脸。
“既然你什么都安排好了,那宋丫头交给你了。”
白书凝还是知道沈斯年请来的医生不会差,所以她也不说什么,只留下这一句,就离开了屋子。
宋冬还没去请医生,就被白书凝叫了回来,“回来吧,姓沈的那小子在那照顾着,没我们什么事。”
宋冬睁大眼,“这不太妥吧,两个人都离婚了,关系都……”
“管他什么呢,先治好病。”
白书凝下了死命令,宋冬也不管那有的没的了。
但白书凝还是知道得管一管的,“做点清淡的给宋丫头喝,别让她没体力撑。”
“行。”
宋冬也有这个意思。
她下了楼,自己亲自下厨弄了些清粥小菜。
端过去时,宋冬看到了沈斯年紧紧握着宋锦时的手,那张平时很冷的脸上此时是显而易见的紧张。
宋冬一阵恍惚,她想起来了某个人,曾经也是这么无微不至,但那个人现在只会甩开她的手,和她冷暴力,玩失踪。
这情爱有什么意思呢?
宋冬叹气,男人的认真能维持到几时?
哪怕是沈斯年现在显得多么深情,宋冬也不可避免地怀疑着他。
宋锦时和宋冬是不一样的,宋冬这样强势冷漠的性子还可以在荣武那里控住他,但宋锦时是柔软的,她是重情重义的,她重视什么,那么就什么最容易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