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染跪了一夜,才等到一个人来,却是秦母的贴身丫鬟素娟。 看到她,秦染下意识的垂下眼帘。 “小姐,夫人让你回去。”
素娟不忍的看着脸色发白的秦染“还有,夫人说...” “但说无妨!”
“夫人说,让你以后早晚都不用向她请安了,她不想看到你。”
“这样啊...”秦染轻笑一声,眼中却满是落寞与失望“我知道了。”
秦染一手撑地艰难的站了起来。 “小姐...”素娟看她的身影晃了晃,担心的上前一步想要扶住她。 “不必了...”秦染喘了口气,忍住双膝的酸痛稳住了身形“你回去照顾母亲吧。”
“是。”
秦染一瘸一拐的回到自己的院子,让本来等在院门口的春兰紫竹吓了一跳。 “小姐!”
“小姐!”
两人看到她,同时大叫了一声,连忙跑过去扶住了她。 秦染由两人扶着回到了屋里。 春兰下去拿药。 紫竹挽起她的衣裙,当看到那触目惊心的青紫痕迹时,忍不住红了眼眶。 “夫人怎么能这样,小姐可是她看着长大的亲生女儿啊……” “紫竹,慎言!”
紫竹闭嘴,等给秦染上药时,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小姐,你疼不疼,紫竹给你吹吹……” “成何体统!赶紧上药!”
秦染被她哭的头疼。 “呜呜...都肿了...一定很疼……”紫竹便上药便说着,眼泪像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好了好了,我不疼,你别哭了行不行!”
秦染有些无奈,就算疼那也是她,紫竹哭个什么劲。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儿,春兰走了进来。 “奴婢参见小姐。”
春兰行礼。 “何事?”
“回小姐,中书侍郎之女祁雅,来拜访小姐。”
“领她进来吧。”
秦染坐在榻上,一手敲了敲桌边。 她可不记得,她和这个祁雅有什么关系。 春兰领命下去,不一会儿,便领着一个紫色衣裙的女子走了进来。 眉眼精致如画,肌肤胜雪,一身装扮虽然简单,却抵得过三月春色,清韵秀丽。 秦染看到来人一愣,不是因为女子的容貌,更是因为两人刚见过不久。 正是昨天的赌坊主人! 倒是没想到,世家之中还有这般胆大妄为的女子。 看来,果然是她孤陋寡闻了。 “你们两人先下去吧。”
秦染看了眼春兰紫竹,然后抬手“祁雅姑娘请坐。”
春兰紫竹下去。 祁雅也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不便起身,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秦染指了指自己的膝盖“不知姑娘今日来所为何事?”
祁雅想到进来时蹲在秦染身边的那个丫鬟,红的跟兔子一样的眼睛,心中想到了什么却没有多问。 “再过两日便是殿试,然后便是对这届举子门的册封,陛下对秦姑娘很是看重。”
秦染不置可否。 看不看重她不知道,但她入朝只为心中志向,至于其他的与她无关。 “秦姑娘自己可以置身事外,但秦家却不能。”
祁雅看出她心中所想,玩味道“你哥哥秦阮之为大理寺卿,曾是太子伴读,两人一起长大。 所以,无论秦家到底参与不参与,都逃离不开党挣。”
“呵!”
秦染嗤笑“所你,那天你替人当的说客,是三皇子?”
祁雅点头,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水。 “那又如何?太子贤能仁爱,又是正统,你又怎么会觉得三皇子能斗得过太子?”
“斗不斗得过,试过才知道不是吗?况且,秦家现在如此看不上你,你就不想自己做出一番大事来让太傅夫人认同吗? 被自己最亲的人否认的感觉?应当不好受吧?”
秦染面上不动声色,捏着衣角的手却发白。 祁雅这句话,不可为不是杀人诛心。 生而为人,又有几个不在乎自己爱的人对自己的看法的。 祁雅见此一笑,加大刺激到“更何况,是从小到大的否认呢?”
“那又如何?”
秦染猛地看向她,眼睛里像是碎了冰“没有三皇子,我一样可以做出一番事情!”
“自信很好! 可是,太子和太傅都不希望你入朝为官,所以他们不会帮你,反而可能成为你的阻力。 朝中其他官员又各为各用,你步步受阻,又怎么去实现自己的理想? 到时候自身难保,你又凭什么觉得你自己可以?”
“不管如何,我是不会效命与三皇子的。”
秦染突然站了起来,做了一个送客的动作“祁雅姑娘请吧,恕不远送!”
“呵呵。”
祁雅笑了笑也站了起来,走出门口回头,看着脸色冷漠的秦染道“秦姑娘,你要知道,天启从来不缺有才之人!”
说完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 两日后,金殿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把这届的学子都带进来吧。”
天启皇道。 “宣,举子门觐见——” “学子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天启皇语气和蔼“你们谁是南宫锦?站出来给孤看看。”
“学子南宫锦,见过陛下。”
南宫锦走出来几步,拱手行礼。 “免礼。”
天启皇打量了一番他“不错,风华无双!不愧是举国皆知的大才子。”
“谢陛下夸奖,是流言夸大了。”
站在前列的司祈年转头看了眼泰然处之的南宫锦,又转而看了看站在人群里的秦染,暗暗的握了握手。 “你不必谦虚,孤对你可是早走听闻。”
南宫锦低头不语,态度从容,不卑不亢。 “既然如此,孤就先开考考你,何为君?何为民?”
“君者,国之社稷者主,民者,国之社稷之本。 君清者,社稷兴也,百姓随之安乐富足。反之,社稷危,百姓穷困流离。 民能载舟,亦能覆舟,君实为君……”南宫锦款款而谈,语气不急不缓,在安静的大殿中很是清晰。 这次不知司祈年,朝中大部分人都忍不住侧目。 众人神情不一,各怀心思。 齐茗钰看着南宫锦,也忍不住点头。 站在他旁边的齐茗泽小声的道“皇兄感觉这锦公子比之传言,如何?”
齐茗钰没有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 只光顾着听南宫锦的论话,没有注意他的意有所指。 “有过之而无不及!”
齐茗钰点头。 这也许就是最好的评价了吧。 齐茗泽看着南宫锦,勾了勾唇。 是很不错呢! 终于,等南宫锦一番论述结束,天启皇最先鼓了鼓掌。 “很好!看来你的第一才子之名当的是名副其实!”
“谢陛下夸奖。”
“好了,你先等在一边吧。”
天启皇对着他挥了挥手“宋知书是谁?站出来让孤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