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送这位姑娘回去,你去送他们。”
秦染和司祈年对视一眼,道。 “好。”
司祈年点头,然后对其他人道“你们跟着我走。”
“多谢官爷多谢官爷。”
两人分开送人,秦染随着女子来到客栈。 第一眼看到简陋的客栈蹙了蹙眉。 无他,这里正是离西月关最近的客栈。 难道那人是西月关的士兵? “正好我会医术,姑娘带我去看看吧。”
秦染道。 “多谢秦大人。”
女子轻声道谢。 领着秦染上了楼。 女子推开门,两人走了进去。 “他就在屏风后面躺着,有劳大人了。”
女子低着头道。 “无妨。”
秦染抬脚,还没有迈开脚步,里面便传来男子虚弱的梦呓。 “琴……琴……” 秦染脚步一顿,感觉这声音十分熟悉。 宋知书?一个人的脸突然浮现在脑海,秦染大步绕过屏风。 只一眼,便看到了那张久违已久的脸。 “宋公子!”
秦染的眼尾有些红,一时有些复杂万千。 当初放弃繁华的京城,一心陪着知己远走万里的翩翩公子,如今已经消瘦的不成人形。 时光不在,物是人非。 “秦大人认识他?”
女子听到秦染的话,也跟了进来。 看了看秦染,再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忍不住问出了口。 “嗯。”
秦染点头,声音有些沉“你们当初是怎么救的他?”
“是在河边,当时他快要死了,被我父亲从水里捞出来的。 他受了很多伤,醒来还没了记忆。”
“嗯。”
秦染点头,一万人对西岳三十多万人马,能够死守西岳关一个多月,已经是奇迹了。 若是没有宋知书当初的死守,拖延了西岳的时间。 只怕如今,天启已经失陷过半。 毕竟,西月关一破,往后都容易了许多。 “琴...我的琴……”就在这时,昏迷中的宋知书再次开口。 “你是要找流光琴吗?”
秦染坐下,拉过他的手把脉。 “大人知道?”
一旁的女子闻言双眸一亮。 “嗯。”
秦染点头,看了她一眼“姑娘先出去等一会儿。”
“嗯。”
女子看了秦染一会儿,有些不舍的离开了。 “可惜,你就算找到流光琴,那个人也不在了……”秦染叹了口气。 流光已断,故人不归。 赠你琴的那个人,已经去了啊。 既然已经忘了,何苦还要执念? 把完脉收回手,秦染脱掉他的上衣。 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开始施针。 一柱香过去,秦染额头沁出一层冷寒。 收了银针,把衣服给他穿上。 看着他明显好了一些的脸色,秦染终于松了口气。 “姑娘可以进来了。”
秦染走到外间,看了眼走进来的人“姑娘,有纸笔吗?”
“有有。”
女子点头,有些激动。 女子拿来纸笔,秦染写下药方递给她“麻烦姑娘按照这个方子去抓药。”
“好,多谢大人。”
“不必,我和宋公子,原也是旧相识了。”
“那大人可知他要找的琴在哪里?”
女子看着秦染,问道。 “只找琴?”
秦染挑眉,她可是看出来女子对宋知书的喜欢了呢“难道就不好奇他是谁?我为何会认识他?”
“我……”女子噎住了,她怕,问了之后,他就要走了。 “宋公子双手已经故去,无亲无故,如今身体不便,你若是喜欢,大可不必遮遮掩掩。”
“真的!”
女子双眸一亮,激动道。 “他并没有喜欢的女子,所以你不用担心。”
秦染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流光已毁,我会命人送一把一样的琴过来。”
流光琴,流光一曲,知己不负。 如今流光已毁,知己不在。 “多谢大人。”
女子说完,就要出去“那小女就先去买药了。”
“等等。”
秦染叫住她,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百两银票“这个你拿着,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去西月关找我。 我就在军营驻扎的地方。 还有,若是宋公子恢复记忆,就告诉他,流光琴已断,故人已不在。 劝他节哀,想来那个人,也定是希望他好好活着。 若是有空了,可以带他去苍岭峰看看。”
那里,有些他们给他和徐怀钰立的墓碑。 “嗯。”
女子垂了垂眸。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多保重。”
“我送送大人吧。”
“不必了。”
秦染走出客栈,天已经黑了。 四周寂静,只有风在回响。 他们不知道徐怀钰是怎么死的,但她知道,徐怀钰定不远宋知书就这么随他而去。 想到军营里的药方,秦染叹了口气“若是,你们能再等一等……” 再等一等,就都不用死了啊。 她已经问过了师父,师父也帮她开了药方。 可惜药方带来了,人却不再了。 …… 一天转身即逝。 而西岳军营中,依旧安静的诡异。 “回将军,我们派去边境抓奴隶的士兵没回来。”
主帅的帐篷里,低下的士兵禀报。 “没回来啊...”宿裘一只手敲着桌子,在安静的空气中有一下没一下的响着“那看来是回不来了。”
他并不怎么在意那些人。 那是军营里的几个老家伙派去的人,他虽然不赞同,但他反对无效。 更何况,为了几个天启人,没有必要把西岳军营弄的人心纷乱。 “可知是何人所为?”
宿裘单手支着下巴,歪着头道。 “不知,派去的人还没有回来。”
士兵低下头,不敢看他“但应该是天启军中的人。 我们这次派去的人身手都不错,一般人不可能那么容易杀了他们。”
“嗯。”
宿裘漫不经心的点头,突然道“裴冷那家伙死了没有?”
“没...”士兵被他的话吓得冷寒直流。 “哦。”
宿裘仿佛有些失望,接着又道“那是好了?”
“也没有……” “那现在到底怎么忘了?”
宿裘来了兴趣。 能让裴冷过了几个月还半死不活,天启军中突然出来的那姑娘厉害啊! 若不是两人敌对,他还真有些佩服那姑娘了。 “就...时好时坏,有时清醒过来,但没多久就又昏迷了……” “这样啊……”宿裘又敲了敲桌子,然后突然站了起来“这可不行啊,主帅一直不醒,我们也不能空耗着啊。”
“那,将军以为如何?”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宿裘勾了勾唇,笑容加深“找两个人,跟着我混进天启军中。”
既然派去的人没有回来,那他们边境抓人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既然瞒不住了,那不如诱敌深入来的更好。 “是!”
…… 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后,第二天,司祈年便派几队人分开去山上查看。 “宿将军,天启真的会有人来吗?”
林荫小道上,坐在囚车前的西岳兵胆战心惊的看着四周。 天都快黑了,怎么还没人来截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