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裘环视了周围一会,正想撑着手臂起身,就听到门外的脚步声。 “秦姑娘,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
听到这个声音宿裘立刻躺了回去。 秦姑娘?这就是那个要了裴冷那个傻子半条命的女人。 “既然醒了,就不要装了。”
秦染进来,看着被子里微微起伏的地方,声音淡了许多。 宿裘眉毛一挑,被发现了? “这,是哪?”
宿裘也没有再装,不管她是真发现还是只是在炸自己,再装下去都没有意思。 正好,他也想看看这个秦姑娘。 宿裘睁开眼睛,就看到几步之外站着一个一身青色衣衫的少年。 男子装扮? 刚刚士兵叫她秦姑娘,看来是女扮男装了。 看着那不开口显得十分冷艳的眉眼,宿裘倒是心底惊讶了一下。 却是长得漂亮,最重要的是年轻。 “为什么装睡?”
秦染目光冷淡的看着他。 明明醒了,为何还要装? “没装,刚醒。”
宿裘的脸色还透着苍白,声音也是十分虚弱。 “嗯。”
秦染点头,在他身边坐下,伸出一只手来给他把脉。 半响收回手道“恢复的很好,只要在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了。”
“姑娘是大夫?”
宿裘面上显露出惊讶,似是没有想到面前的女子是大夫。 “嗯。”
秦染抬眼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那,不知姑娘可知这是哪里?”
宿裘似是真的在关心自己身处何地的问。 本以为秦染不会轻易回答,却不想下一刻就听到她的声音。 “军营。”
空旷的帐篷里,几乎还可以听到士兵操练的声音。 而在这之中,女子的声音显得格外清越动听。 “你为了救慕容公子受伤,他没有办法把你带了回来,还因此挨了一百军棍。”
秦染的声音平淡,仿佛再讲一个故事。 “......”宿裘沉默着垂眼看着地面。 心中倒是起了不小的波澜,没想到慕容舒会做到这个地步。 慕容舒,他自然听过,外表温润如玉,实则是个笑面虎。 一百军棍,只怕要是搁到很多人都会对自己置之不理吧? “那...他现在还好吗?”
宿裘小心翼翼开口。 他挺佩服这些人的,只是可惜,他和这些人注定是敌对的。 “还不错,美人相伴。”
秦染半是玩笑的道“等会会有人给你送药,你不要乱跑,养好了伤就离开。”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南宫锦收到了秦染的信件。 表哥,落落来了边关,她说你最近多有转变,我不知真假,所以想听你亲自说。 信件很短,南宫锦看完,合了合眼,抿着唇把信放在了一边燃着的蜡烛上。 薄薄的一页纸,被火烧成了灰烬。 南宫锦走到窗边,打开窗子。 一阵凉风扑面而来,让本来头脑还有些不清的人瞬间清醒。 “但愿,还来得及吧......”微弱的呢喃声随风吹散,转眼就不剩半点痕迹。 第二日的朝堂上,又是新一番的争吵,太子不曾结党营私,但拥立他的人自然是不少。 而黎王殿下机关算尽,到处拉拢人脉,跟随他的官员也是不少。 两方人马争吵,无非是为了边关到底是撤兵还是派人继续攻打下去的问题。 天化大将军带兵走了将近一年,接连打了三次胜仗。 现在西岳军队虽然没有撤离,但是却不敢轻举妄动。 至于天启之所以不再接着打,而是后援不够。 军资粮草都是问题,所以为了这个争吵不休。 “启禀陛下,微臣认为现在不宜谈和。”
这时,南宫锦上前一步,道。 所有人忽然安静下来。 “哦?”
天启皇正想发怒,闻言道“说来听听。”
“若是我们现在谈和,西岳一定会认为是我们已经国库空虚,不能支撑,定然会趁此索要财物粮草。 再者,如今军心正稳,此刻谈和,只会引起军心不稳,到时反而得不偿失。”
“可再打下去,劳民生财岂不是更不好?”
一个大臣反驳他。 南宫锦不理会他,只是道“陛下可以仔细想想,是一时的劳民伤财重要,还是几十年的安稳重要?”
“爱卿所言有理,既然这样,就有林将军再带五万人马前去边关,一举打退西岳军!”
“是!”
“陛下英明——” “好了,退朝吧。”
退了早朝后,齐铭泽叫住了南宫锦。 “刚才在大殿上,你为何要这么说?”
齐铭泽皱着眉头,对于刚才南宫锦的话有些不满,但却没有表现出来。 “那殿下以为呢?”
南宫锦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他“殿下何必非要在这里说?”
说着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人,此刻大臣都还在,不时就有人从自己身边路过。 “是本王疏忽了。”
齐铭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那就去本王府中吧。”
两人走后,秦阮之看着他们的背影蹙眉。 “对此你怎么看?”
齐铭钰走到他身边,道。 “子枫不是这样的人。”
秦阮之摇头,他不知道南宫锦具体要做什么,但他相信他。 “可如今人人都知道,锦公子和黎王走得近,为此甚至逼走了自己的妹妹。”
齐铭钰摇头。 他看过太多,为了名利丢掉本心的人。 “但子枫不会。”
秦阮之还是摇头,替他解释“况且子枫最讨厌这繁华的京城。”
....... 南宫锦跟着齐铭泽去了黎王府。 书房中,南宫锦站在一边,语气清淡“殿下一直阻止继续攻打西岳,可有想过,将来殿下称帝,是想要一个强大安稳的国家,还是一个积贫积弱残缺不全的国家?”
齐铭泽心中一冷,只感觉头皮发麻“真有这么厉害?”
“那殿下以为呢?”
南宫锦回头,严肃的看着他“盯着我们天启的可不止有西岳,这一仗若是败了,其他国家只怕也会不甘示弱的来抢夺天启了。”
“怎么会...”齐铭泽不了解这些,闻言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若是国家都被分割了,他还在处心积虑夺什么皇位? “怎么不会!”
南宫锦声音突然高了几分“你以为,西岳真有这么多人马?”
“难道不是?”
“哪个国家会举国侵略其他国家,难道就不怕其他国家趁机攻打? 据边关传来的消息,这次西岳最少来了四十万人,你以为,一个小小的西岳,真的能分出那么多人攻打我们天启?!”
“是我大意了。”
齐铭泽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他和朝中的很多人确实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夜深人静,清风摇动。 秦府,一道身影翻过墙院,避开府中的下人,悄无声息的来到了秦阮之的院子。 “吱呀”夜里,秦阮之正睡着,突然被门开声惊醒。 一瞬间从床上翻身坐起,抽出床边的佩剑架在了来人的脖子上。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