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别多想，我只是感叹一句。”似乎察觉出了秦明的心思，老院长开口解释了一句。
“秦明啊，我来问你，你在此之前是否学过什么认字？”
这件事江雨枫和童子城都知道，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秦明老实答道：“是，之前机缘巧合下认识几个字。”
“机缘？嗯，可否写几个字出来给我看看？”
秦明心中升起警惕，害怕这个老人看出什么端倪，知道修身开篇章的事情。
但转念一想，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就算被人知道了也没什么，况且面前这个老人还是自己的师傅……
而且，写几个字而已，又不是默写下全篇。
想明白过来，他心中的警惕放下了许多，当即点头答应道：“好。”
“笔墨纸砚书架旁的小桌上，自己去取吧。”
秦明点头走过去，找到文房四宝，却是有些犯了难，他不会研墨。
砚台旁边放着水盂，水盂里装着半盂清水，一根长把铜勺斜放在里面，外面露出一指长勺柄，柄尖微微凸起，上面雕刻着细小的花纹。
墨块散发着清香，就摆放在砚台旁，垫着墨块的是极为考究的翠绿锦缎，虽然秦明不认识，但这只看这色泽和触感，就绝不普通。
笔架上挂着三支尺寸不同的毛笔，由粗到细从左到右依次排开。
瞅了一眼自己的便宜师傅，秦明问道：“师傅，这怎么研墨啊？”
“加一勺水在砚堂里，直接磨墨就成……”似乎不太放心，院长起身道：“算了，我来吧，你在一旁看着，学着点。”
秦明见到院长过来，识趣的让开位置，然后就站在桌子旁看着院长研墨。
只见他一手托起宽大的袖袍，一手用勺子取了一勺清水倒在砚堂里，动作轻柔，却又行云流水。
而后院长拿起墨块缓缓将聚在一起的水滴晕开，开始用墨块在堂内画圈。
“开始的时候水不能加多，水加得太多会导致墨磨不浓稠，当然，墨磨不浓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墨锭质量太差，或是砚下发墨能力太差。
老夫这墨块虽然不算极品，但也算得上是上品，砚台更是珍贵，这都是读书人的宝贝，你以后也用得着。
仔细看着，这研墨还需要讲究手法，一是推磨，二就是画圈。”
秦明连连点头，上辈子没接触过这东西，现在看老院长磨墨就是一种享受。
特别是磨墨时候，散发出来的特殊清香，居然让他有一种食欲大振的感觉。
很快墨汁就出来了，浓稠，表面光滑，看起来就像是镜子似的。
当然，没有镜子是黑色的。
“你可记下了？”
收了秦明为弟子，老院长找到机会就开始授课。
秦明点点头，道：“记下了。”
“好，那你来写吧。”
老院长让开位置，就在一旁看着。
秦明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从笔架上抽出一只尺寸最小的毛笔，他再次看向院长，有些尴尬的说道：“老师，我不会拿笔。”
院长也没说什么，随意从笔架上抽出一根毛笔，捏着示范着说道：“大拇指和中指贴合，食指在之上，无名指、尾指靠在笔杆，掌成虚握，笔呈竖直状态。”
秦明学着院长的姿势握着笔，感觉有些别扭，这样写字时间一长恐怕手腕会痛吧？
老院长看着秦明握笔的姿势，点点头道：“不错，就是这样，来，将字写下来吧。”
“是。”秦明点点头，思考了一下，然后开始下笔书写。
和预想中的不同，前世他的字也算不错，但握着毛笔写出来的东西简直就像是狗刨的一般。
院长只是静静看着，并没有评断什么。
很快，几个大字就被秦明画在了纸上。
别说笔锋，就连横平竖直都没有做到。
院长看着这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摇了摇头，道：“秦明啊，你以后得下功夫练字啊，这字不仅代表一个读书人的门面，更是会影响以后的神通成就，集大成者，虚空写下一个字就有莫大威能，你这字毫无重量，甚至连形都不剩几分，更别说神韵了。”
面对师傅的批评，秦明当然不敢顶嘴，老老实实应道：“是，弟子谨记教诲。”
说完，他主动让开位置，因为墨汁还没干，所以暂时不能拿起来。
也主要是因为他掌握不了力道，上面的墨汁太多了点，拿起来就会往下流。
把笔重新挂在笔架上，秦明恭敬的站在一旁。
院长皱了皱眉，吩咐道：“如果书写完成之后，这笔是要清洗的，否则下回可就不好用了。”
“是，弟子谨记。”
见秦明这么乖巧，院长点点头，来到正位。
只是看了一眼，他就被上面的字体震惊了。“居然是古篆，竟然是古篆，这……这……这……”
他指着纸上的字，急切的问道：“你这是从哪学来的古篆？”
秦明看着激动的师傅，连忙回道：“这是弟子从百药山遇到的一个老人教授的，他自称是张时，还说什么号半石……”
院长听到张时的名号，激动的一把抓住秦明的胳膊，语无伦次道：“这，这，这……你居然见到了近千年前的古人？”
“是了，除了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有古修体术？”
“古修体术？”这回轮到秦明好奇了，他看着院长，希望这位师傅能解答疑惑。
这时，崔院长才发觉自己的冲动行为，连忙松开秦明，尴尬的捋了捋胡须，解释道：“是的，古修体术，世人都只知道我等读书人神通厉害，体魄却不行，但很少有人知道，在几百年前，我等读书人的身体素质一点儿也不比武夫差。
而出现这种情况，还是那一场惨绝人寰的灭杀读书人的行动造成的，当然，那位下令的帝王也早已作古，当时的王朝也分裂成了现在的四大帝国……”
崔院长叹息一声，道：“唉，可惜啊，无数珍贵典籍就那么消失在那场浩劫之中，而古修体术的修炼之法，也在其中，这也导致我等读书人身体孱弱，无法正面上战场作战……”
说到这里，院长绕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秦明，但他却没有提什么要求，反而继续追问道：“可否将你和半石先生如何相遇的与我说一遍？”
秦明既然开了口，自然没有隐瞒的意思。
他斟酌着语句，说道：“之前我被歹人追杀，不幸逃到百药山……”
事情被他和盘托出，但略去了自己穿越的事实，也故意忽略了张时的残魂被雷劈的灰飞烟灭的事情。
开玩笑，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讲出来？说不定就触发了什么奇怪的判定机制，万一一不小心泄漏自己的身份，遭殃的不仅是自己，还有自己这位便宜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