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的事情是你一手策划的。”虞弥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说道。
她的嗓音沙哑,一听就是哭的狠了加上怒急攻心的后果,但是丝毫没有引起这男人的一点点怜爱之心。
贺南城勾了勾唇角,眼神紧盯住虞弥不放,“没错,是我。”
听着他直接了当的承认,连半分的犹豫都没有,虞弥几乎是站立不稳,虚扶在了沙发靠背上。
感受到小腹处的阵阵抽痛,原本已经痛到麻木的心上,此时更添了几道鞭笞。
一时根本分不清心上身上哪处更疼,泪水沿着白皙的脸蛋蜿蜒而下。
她声音颤抖的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爸爸从小就收养了你,待你如亲子,这虞氏集团也早晚是你的,就连我……你到底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或许答案对她已经不重要了,父亲的去世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自己也亲眼目睹了一切,眼前的人不再是自己相濡以沫的爱人,而是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
说到最后,虞弥终究是承受不住的跌坐在沙发边缘处,只是那双本就含着一汪清泉的绝美眼眸,此时正无声的控诉着他,
贺南城看向了她的脸,原本就如寒潭般幽深的眸子,现下更是倒映着虞弥的影子愈发漆黑如墨。
他收敛了笑意,上前微微蹲在虞弥的身前,干净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虞弥那瘦的尖尖的下巴,眉眼之间微不可察的更加可怖了几分。
虞弥受不得他此时对自己的态度,刚想别开脸去甩开他的手指,却被他更有力的钳制着再也动弹不得。
此时身体也与她做起对来,小腹的闷疼一直纠缠不休,虞弥已经彻底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贺南城刚沐浴过的清爽气息就这样喷洒在虞弥的呼吸之间,那低沉嗓音带来的震动传到了虞弥的耳中。
“二十多年前,我父母活活被你父亲逼死两条人命,如今我只是原样奉还罢了,你以为你这二十多年的富贵生活是踩着谁的尸首过的?你以为我贺南城稀罕区区一个虞氏集团?”
“唔——”
听着贺南城的话,虞弥原本死寂的目光突然变得惊慌不已,她不停的摇着头,“不会的,我爸爸不是那种人!”
“不是?当初我父亲视他为手足,他却联合外人架空了我父亲的权力,最后里应外合陷害的他百口莫辩,只能跳楼惨死!怎么还觉得虞耀华委屈?”
猛然加重的力道让虞弥唇齿不自觉地微张,贺南城的目光定格一秒后随即直视着虞弥的双眼,只不过那目光中的不可一世,是那样的催人心神。
半晌后,贺南城上下打量了虞弥的身子,手指在她脸颊上温柔的刮了刮,更为歹毒的开口:“至于你……弥弥是不是忘了,是谁刚过十八岁就迫不及待地爬上了我的床主动献身了,嗯?送上门的佳肴,没有哪个男人拒绝的了。”
更何况是虞弥这等人间尤物。
一字一句都刻在虞弥本就碎的彻底的心,将她内心一点点对过去的回忆,都碎成齑粉。
原来他眼中自己对他十多年的情谊,只是一个女孩子的不自重罢了。
“签了它,我看在你被我睡了这么多年的份上,就此放过你……”
贺南城原本冰冷的目光,过渡成了一种待价而沽的打量。
“或者,不签的话,就继续留在我身边当我暖床的工具?替虞耀华还他欠下的利息。”
虞弥的下巴被他毫不留情的甩开,她上半身整个趴伏在沙发上,好在昂贵的沙发柔软,并没有给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南城~”
但是就在此刻,楼上传来一道娇俏的女声,那欢快且独到的脚步声,落在虞弥的耳中是如此的熟悉,一听就知道是赤着脚在地板上奔跑着的。
原因无他,曾几何时,在这座近千平的房子里,她经常这样赤着脚欢快的奔向门口,迎接下班回家的贺南城。
每次这样,都会惹来男人的不悦,脸上虽然严肃着,但是那轻柔的动作却丝毫的不含糊,将人直接托起来竖抱着,甚至是狠狠的教训一番,但是自己仗着他的宠爱,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哪怕是惩罚,她也甘之如饴,因为她真的很喜欢看到他担忧自己的表情,只有这样,虞弥才能觉得贺南城是真的在乎自己的。
像虞弥在乎贺南城一样的在乎着。
可如今,以往一帧帧的画面,与眼前的景象重叠着。
虞弥转过身看向了从楼梯上跑下来的妍丽女孩儿,与那娇俏的声音相辅相成的甜美长相,当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美人身上那件黑色的衬衫还是自己亲手挑选的。
那女孩此时才像是刚看到虞弥般的反应,圆圆的眼睛眨了几下,但是却知趣的什么都没有问。
若是换了之前的虞弥,哪怕是有别有用心的女孩子多靠近了贺南城一步,她都会吃上好几坛子的飞醋,每每都逼得贺南城哄了又哄才能罢休。
虞弥脾气极好,但是对贺南城的占有欲却强到可怕,早在她儿时第一次见到这个半大的少年,就已经将他归到了自己专属所有物里面,任何人都不得觊觎的那种。
虞弥心里毫无波澜的自嘲了一声——终究是自己太傻,才会蠢到意外能软化这个狼子野心的男人。
她毫不在乎地移开目光,扶着沙发缓缓地站起身来。
拿起了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她根本顾不得细看,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翻到最后一页的位置,找到女方签字的位置,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虞弥二字。
上一次签自己名字地时候,还是结婚的时候,想不到都是为了同一件事。
想到这里,虞弥的忍不住的勾起了嘴角,那偏着的侧脸,就这样毫不遗落的被不远处的男人看在了眼里。
她丢下笔,看向了贺南城,只是不知为何?贺南城的脸色却并不好看。
也是任是被谁打扰了春宵一刻,都会不爽的吧?
似乎是抗议着什么,那股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深,那个如桃花般妍丽的女孩子看到男人的目光全部都被眼前这个苍白虚弱的妻子……哦不对!
是前妻——所吸引着,脸上可爱的清纯的表情不变,轻轻拉扯着他的浴袍带子,极为小声的细细道:“南城,没有合适我的衣服,我只能穿你的衬衫了~”
说着甚至还俏皮的吐了下舌头,一派水光潋滟的模样。
贺南城收回了目光,伸出手指挑开了女孩最上面的扣子,浪荡的说道:“当然了宝贝儿,其实我更喜欢你什么都不穿的样子……”
“呀~讨厌~还有人在呢!”
听着那调笑得话语,一阵酸水突然泛了上来!但是虞弥及时得转身死死咬住唇,竭尽全力压制了下去。
快步地往外走去,将那淫靡恶心的声音屏蔽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