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弥因愠怒而泛红的眼尾至今还湿漉漉的,看的慕容彧心中一片不舍。
是的,不舍。
慕容彧既然认清了自己对虞弥的心,那便不会再任由她随意受人践踏。
“好弥弥,信朕一次可好?”
这样的柔声轻哄,仿佛是淬了蜜般,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虞弥没有回答他的话,直接也给他抛出了一个问题——
“那……她呢?”
虞弥定定的望着慕容彧,在她酝酿这句话之前,眼中带了一些嘲讽般的疑问。
“倘若有人不肯放过我,你会狠下心来处置吗?”
“会吗?”
虞弥根本不在乎答案,只装作失望至极的样子,将脸埋进了被褥之中,再不肯看他一眼。
……
慕容彧没有等穿戴的威严整齐,只是随意穿了件长衫,便离了内室来到了殿外。
徐良脸色纠结,陛下就这副行头出来了,却不曾喊他前去服侍,他一时也摸不准这位行事愈发沉着的帝王。
但还是凑上前去,“陛下,摄政王夫妇还在外面候着。”
徐良抬头等着示意,在看到慕容彧微微颔首时,立马转身将命令传达了下去。
不消片刻,那一双人便踩着寒风走了进来。
相比于室外带进来的寒意,都不敌此时殿内这诡谲的气氛来的寒凉。
徐良很有眼色的退到了角落里,把自己当做这殿内的一件摆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慕容彻此时早已恢复了一派从容的挺拔姿态,仿佛半个时辰之前想要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人不是他一般。
倒真像是一位气宇轩昂又新娶娇妻在怀的风流王爷。
不等他们抱拳行礼,慕容彧倒是也坦诚,脸上挂着那满足之色,慵懒又不失贵气的开口调侃:“阿彻新婚燕尔的,不在蜜罐里泡着,怎么在年根儿底下进宫了?”
那促狭的语气,仿佛真的只是一位普通兄长对臣弟的随口一问。
那欲色被满足之后的倦怠感显现了十分,慕容彧贵为帝王自是养尊处优,一身的皮相优越至极。
但是配上那一身浅团龙云纹的长衫,尤其那前襟领口的位置根本就没有系上。
所以,自是不难发现那锁骨位置的一抹暗痕。
慕容彻此刻面容上倒是不显山露水,仍旧是一派平静。
但是那一波幽潭之下,则是毁天灭地的肆虐怒意!
他怎会不清楚?
无数个夜晚,每次自己孟浪的不知轻重,受不住的她那小性子便上来,咂摸着位置之后,会毫不心软的咬下去!
尖锐痛意带来的何止是滔天的爽利……
一想到她如今也会对另一个男人,做从前对自己一切的亲昵动作……
慕容彻看着慕容彧的目光,仿佛在看死物。
这时一道冰冷清脆的声音响起,接过了慕容彧的话头——
“回陛下,是妾身要进宫的。”
在几人之间,呼延雪灵倒是最坦荡荡的一个,她缓步上前,站在了慕容彻的身侧,丝毫没有任何的尴尬难堪。
如此冷心冷情灭人欲的女子,圣上到底是看上她什么了?
徐良看了一眼前灵妃,没有胆子去看陛下的脸色,不忍在慕容彧脸上看到那被伤到麻木的神情。
慕容彧抬眸看向呼延雪灵。
新婚的她还在喜日之内,所穿的也极为艳色。
从前的呼延雪灵最多的就是烟白色锦衣华服,一身的素色。
不知是看久了她着素色还是怎地,慕容彧竟觉得这一身喜庆的正红色,与她并不相衬。
反倒是……
慕容彧余光朝着内室的方向一晃,嘴角浮现出了浅淡的弧度。
“妾身大婚之日,惹得宸妃娘娘不慎落水以至病重多日,妾身特来请罪。”
呼延雪灵掷地有声的说着。
一旁的徐良心里一凉再凉!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圣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宸妃娘娘给……“哄”的差不多了。
这前灵妃当真是知道针往哪里扎,才能疼的不留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