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落的刀剑入腹又抽出的声音,暗暗的响彻于宸元殿内,顺着虞弥视线的方向,入目的便是不断滴着血迹的刀尖,甚至还冒着热气儿,瞬间将整座宫殿内,都染上了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刺客应声倒地,应心才将刀收到身后,快步来到虞弥的方向!
“娘娘没事吧?”
虞弥平复着心情,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样活生生的被杀在自己面前,哪怕是个工具人,但是死亡带来的直观,也不所谓不强悍。
“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
不多时,尸体很快被宫人清理干净,点上了上好的龙涎香,血腥气被驱散的一干二净。
“娘娘,这已经是连着三日来,第七次的刺客了。”
自从宫内传出慕容彧的死,究其根源是虞弥,宸元殿仿佛就成了众人泄愤的地方。
任何从慕容彻处受的气,都如数的发泄到了虞弥这里。
但好在应心武艺高强,所来行刺的人,皆魂归她的剑下,不留任何的活口。
虞弥自然是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但是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虞弥掐算着日子,也差不多了……
***
七日之后,是慕容彻正式登基为帝的日子,那盛大的场面,简直比之先帝而无不及。
可是令人大跌眼镜的是,登基大典上,虞弥居然也出现在了当场!
慕容彻看向了一旁宫妃的位置,与虞弥的眼神正好对上。
可此时虞弥的眼中没有任何的波动,仿佛只是在看一个万人之上的九五至尊,眸中的疏离感将他隔绝了个透彻。
虞弥原本想收回目光,但是慕容彻眼中逐渐柔和的目光,逐渐笼罩着她。
虞弥眉头一跳!心中突然有股不安的感觉袭来。
慕容彻怎么会在这样庄重的场合,如此大胆热烈的望着自己?
谁都不知道此时的梁元帝慕容彻心中所想的是什么。除了他自己,也就旁边端着圣旨的徐良最为清楚了。
慕容彻看向虞弥的身影,不知为何,梦寐已久的成为天下之主的时刻,却没有丝毫的激动雀跃。
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随着虞弥的一颦一笑而波澜着……
特别是看到虞弥在自己的目光所及之处,心口却被一股莫大的满足感所填充着。
虞弥,承诺给你的,朕绝不食言。
可这一切,幕幕皆落于一双常年都浸在清冷与禁欲的眸子里……
众朝臣朝拜礼毕之时,众人却没有受到任何示意平身的号令。
直到徐掌事走到了台前,百官才意识到,哦~原来还有一道未下的旨意……
徐良在小太监展开的卷宗上,细却掷地有声的宣读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宸元殿彧贵妃为……”
此诏一出,几个恃才骄纵的官员们,甚至激动的半直起了身躯,抻着脖子去听,那架势好像但凡听到一个他们不愿听的字,都能当场触柱而亡!
所有的官员在听到虞弥这个祸水的名字时,眉眼中的鄙夷,都透露着嫌弃她脏的样子。
这是巡防营在午门外点起了烽火台!
烽火台乃是军事要点,只要一经使用,肯定是有了迫在眉睫的战事!
这一道圣旨到底是没有宣读完毕,慕容彻深深的看了虞弥一眼,这才收回了目光,右手静静的转着玉扳指,冷声的宣诏着巡防营的统领。
巡防营上殿前禀告着线报——原来是各地的藩王一致认为慕容彻名不正言不顺。
说是嘉城帝死的蹊跷,要来查明真相,哪怕就算慕容彧死因不是慕容彻所害,他一个南楚亡国的余孽,没有资格做大梁之主。
听着这一系列的情报,慕容彻周身的杀气迅速席卷了整个朝堂。
“既然朕的兄弟们都觉得朕得位不正,那就将他们都请到京城,朕好好的告诉他们……”
慕容彻站起了神,玄色暗金龙纹的龙袍,衬得他身姿挺拔,尊贵傲然,脸上杀伐决断的气势,更是令人不敢直视。
“这个天下,是我慕容彻做主,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虞弥看着慕容彻站在那个高台上,有一瞬间甚至觉得,他或许天生就适合做王者吧。
不论是呼延希萼,还是慕容政,二人都不是池中之物,一个是上马能战的尊贵公主,一个是谋略过人的一代帝王。
这二人的二字,又岂是凡类呢?
可是徐良的圣旨还没有宣读完毕,众百官现在最在意的或许不是藩王的兵临城下,反正不论谁做帝王,臣子还是他们。
徐良或许体会到了慕容彻的难处,颤巍巍的想要收回圣旨,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掌,夺去了圣旨。
慕容彻的目光阴寒至极,用力攥着圣旨的手将缎布直接捏碎了……
……
“着——宸元殿彧贵妃乃先帝贵妃,秉承先帝遗志,将虞弥遣至城郊莲因寺,青灯古佛,终生不得踏出一步……”
虞弥猛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慕容彻的方向!
甚至一时,忘记了反应!
人群中那双清冷的眸子,见达到了目的,终究是暗暗颔首,将一切心事尽数收敛于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