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爸爸一直在忙,回来总是很晚,但他只要回来,就会进卧室来看看半夏的,而今天,半夏翻来覆去没睡着,一直在等爸爸。
听到门响女孩就爬起来了,扑进爸爸的怀里,声音弱弱的:“爸爸。”
好奇怪啊,五月的天可热可热了,但爸爸穿的居然是西装,扣子咯到了半夏。
爸爸大手捞起来,把女孩捂进了胸膛。
小女孩缩在爸爸怀里,喃喃的说:“爸爸,我刚才听见隔壁有拉琏的声音,刺啦一声,那是大哥在收拾他的旅行包喔。”又委委屈屈的,小声说:“我想问爸爸借点钱,可以吗?”
“喔,为什么要借钱?”顾谨问。
半夏说:“我想买一个粮食放大器送给大哥,让他带走。”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她希望粮食放大器可以让俩哥哥在国外也吃的饱饱的。
顾谨给天真的女儿逗笑了,像只巨大的摇篮一样,抱着她晃晃悠悠,走来走去,说:“宝贝,爸爸也留过学的,爸爸有发言权,国外没你想得那么差,二哥也没有在挨饿,反而,公正来讲,咱们确实有很多方面不如国外。”
半夏还太小,理解不了太多,只说:“可我不想大哥走。”
顾谨笑了笑:“放心吧,爸爸可以帮半夏留下大哥的。”
“哇喔?”半夏猛的警醒了,竖起了脑袋:“真的吗?”
顾谨点了点头,又说:“对不起,爸爸最近太忙了,没顾得上照顾家里,让我们的检察官公主担心了好久,但爸爸向公主保证,大哥肯定会留下来的。”
“哇喔哇喔。”半夏一下就开心了,黑暗的屋子里,她捧着爸爸的脸,笑了一口白白的牙,吧唧,亲了爸爸的额头一口。
顾谨再说:“顶多再过三年,小宪也会回来,到时候三个哥哥都会陪着你。”
“哇喔哇喔哇喔。”半夏的开心已经满满的,要溢出胸膛了。
悠着女儿,直到她睡着了,顾谨才把她放进被窝。
出来,小民就在餐桌旁等着,男孩才张嘴喊爸,顾谨就说:“最近咱们还比较忙,五月中旬有个公审大会,因为涉及到了半夏,咱们得去参加一下,六月初,法典考完试之后咱们还得去趟首都,等回来之后,你再考虑走的事吧。”
小民跟老爹一样,是个不喜欢浪费时间的人。
他也从来没有休息过,这段时间呆的浑身长毛,今天被许文强一刺激,恨不能拔腿,明天就走。可顾谨似乎有种魔力,任何事在他这都不算什么大事。
任何人,哪怕再生气的人,只要跟他聊一聊,就会莫名的心安。
“跟半夏有关,什么公审大会?”小民一时没反映过来,问说。
顾谨说:“五河村的案子终于异地审理完了,涉及其中的案犯,以及曾经在公检法为他们开过后门的人,比如魏士明和魏士斌兄弟等,这叫团伙作案,要在中级人民法院宣读判决书,届时会是公审,你还没见过公审吧?”
小民确实不知道,甚至这还是第一次听。
高家跟魏芳,曹桂,刘华强的性质都不一样,他们是地头蛇,属于带着小混混们扛着棍子,整天在外打打杀杀,见老太太拎着鸡蛋要一脚踢烂,见个小姑娘长得漂亮就要拉小树林的那种。
他们,也是东海市的治安在国际上被人诟病的主要元凶。
当然,他们于老百姓来说,也是最可怕的,曾经有段时间,过了9点,居民,尤其是女同志就不敢出门了,就是因为他们。
曹桂之所以当初能说服小民小宪兄弟留在国外,也是因为他们,那些混混,身上背着强.奸,杀人越货的罪名,死不足惜。
但小民以为当他们被抓捕,这事儿就完了。
因为他对体制有偏见,他还认为,那些人关几年就会放出来,继续行凶作恶。
可居然还有公开审理?
小民成功的被老父亲调起了兴致。
正好最近也闲,他干脆又从图书馆借来书,查阅了一下国家自八十年代以来所有经历过的严打违法犯罪,以及公审大会,他惊讶的发现,那些行凶作恶的犯罪分子,确实受到了严惩。
公审大会,在原来是有荷枪实弹,武警押运,游街的。
但因为发生过踩踏,拥挤事故,后来就废止了。
就公审,也只会邀请一部分涉及案件的人员参于,围观枪决也取消了。
总之,比之原来已经温情了很多了。
但它不代表正义之剑也被削弱了,反而,目前报纸和电视媒体的兴起,能给予人们最直观的审理过程,所以电视上,报纸上,这几天全是专题节目,把涉及走私案的每一个人都摊开来仔细说,仔细讲。
魏家,刘家,高从文家,犯罪分子上电视,要讲述他们的犯罪过程。
在此之前,小民只知道乱,并不知道其性质的恶劣性。
直到从电视上,报纸上了解完全程,才知道这个案子性质的恶劣。
然后他还了解到,其实从几年前开始,他爸作为刑侦顾问,就一直在追查这个犯罪团伙,案子能破,顾谨功不可没。
这下,案子调起小民的好奇心了,他想知道,那些犯罪分子在这个国家,将受到什么样的法律制裁。
法典还在日以继夜的奋斗,要冲刺中考。
半夏因为确定大哥肯定会留下来,最近又开心了许多。
不过她最近开始攒小钱钱啦,准备等钱攒多了,买一台粮食放大器,寄给远在国外的小宪哥哥,这事她还跟小宪讲过呢,粮食放大器,小宪也特别期待。
转眼就要到公审的日子了。
顾谨得作为律师出庭,因为他是高六妹的辩护律师。
而林珺和小民,作为被邀请旁听的公民,也会一同出席。
法典五点半就得到校,所以早早走了,小民要送半夏去上学。
林珺说:“小民,我给半夏请过假了,咱今天得上法院,她就不去幼儿园了。”
小民倒无所谓,把半夏拉回来了。
顾谨从卧室出来,低声说:“半夏就不去了,高家村那孩子……会看电视的。”
二狗当然不会出现,他妈妈也因为受保护,只由顾谨代为出庭,但他们是会看电视的,今天的公审现场,会全程录下来给二狗母子看,《新闻联播》也要报道,顾谨也不知道自己咋想的,但他不希望二狗再看到半夏,任何一种形式的。
“你这人,真是好奇怪啊……”林珺说:“必须让半夏去,那些人里有好多都是半夏的童年噩梦,让孩子看到他们被审判,非常有必要。”
比如二狗的舅舅,经常打二狗,欺负二狗的。
让半夏看到他们被荷枪实弹的武警押在审判席上,不好吗?
顾谨默了会儿,点头,吩咐小民说:“今天现场摄像头特别多,遮着点孩子。”
他要提前去法庭,早走了,林珺和小民随后,赶在十点开庭前,开车去现场。
其实从年前开始,东海市的治安就已经很不错了。
现在大街上干干净净,也安安静静。
在去往法院的路上,小民看到被借调来值勤的海军战士,清一色的白制服,白手套,全部高高大大,身姿挺拔,在东海市五月半的艳阳中,一动不动。
半夏可开心了,望着窗外,忽而想起来:“小民哥哥,你要穿上那样的军装,一定超好看喔。”
小民无奈,扭着妹妹的脖子向另一边。
另一边是武警在值勤,全是清一色的绿军装,白手套,一个个挺拔的像小白杨,帅极了,半夏于是又说:“法典哥哥以后要穿那个喔。”
小民再扭她的脑袋,让她看着前面。
可半夏又喊了:“咦,快看远处,点点哥哥?”
林珺也看见法典了,跟黑8和他的兄弟们撮着,站在一块儿。
今天来旁听的大多数是五河村一案的受害者家属,而黑8那帮子,是顾谨特批的票,专门传唤来的。
法典平时一点风都没漏出来,早晨还乖乖去上学了,他逃课来的吧,跑来旁听了。眼看老娘的车来,小伙子嗖的一缩,隐入人群,已经找不见了。八壹中文網
法院直接在院子里搭的台子,大喇叭支起来,现场审案。
林珺因为开车,一路要接受检查,来的晚了点,这会儿一帮混混已经被提溜上台子了,而这种场面,在小民看来,是非常震撼的。
因为武警都是身体素质最优,年青力壮,体格过人的年青人,两个押一个,押了满满一台子,高村长和他所有的儿子、魏士明魏士斌,毛哥,还有好些个社会大哥,有一个是一个,在经过长达八个月的关押审理后,其实已经怂的不行了,但这还不够,受害人家属,公众,□□断跑的摄像机,录像机,此时对准他们,啪啪的照相机声响着,才要宣读对他们的公审结果。
半夏头一回经历这种现场,看到台上站满了二狗的舅舅,有点害怕,闹着要妈妈抱抱,但她已经是个快六岁的孩子了,因为小民养得好,这半年窜了七八厘米,体重也涨了不少,林珺已经抱不动了,只好把她交给小民。
小民也是头一回见这种审理方式。
一边,因为从小生活在对人权要求极高的发达国家,他觉得这种公开审理有点残酷,可回想一下这帮人犯下的事,害死的公安干警,以及他们在国际上对东海市造成的影响,小民又觉得,这种审判是合理的。
总之,就像粮食放大器,它是一种于小民来说完全新奇的审理方式。
台上,此时法官已经宣读完罪状了,有一段时间,是顾谨要为高六妹陈述,她的犯罪事实,以及她的认罪书,辩诉理由等。
爸爸就站在台上。
他跟现场的法官,武警和公安是格格不入的,西装,领带,说话声音温和,却又具有穿透力,他讲述了高六妹生存的处境,以及作为一个女性,被父兄掌控的悲惨命运,以及她在精神病院受到的,长达四年的肉.体和精神上双重的虐待。
接下来就该宣读受害者名单了。
台下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哭声,每一个受害者都曾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可因为那帮道上的兄弟,就那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人世,作为亲人,他们曾经是那么的无力,此时望着台上的犯罪分子们,恨不能生撕了他们,可也只能哭泣。
小民不由的要想,如果不是半夏找到了法典,一直在五河村长大,她的人生,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光景?
那些哭泣的公安家属,还有曾经被混混们伤害过的女性,法庭,法律,会给他们一个怎么样的交待。
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的小民也想知道,蓝国这个体制有问题的国家,法庭和法院,会给予这个案子一个什么样的判决。
有摄像机拍了过来,他很敏感的,立刻把半夏的头用手捂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台上喇叭里响起来自主审法官的,高亢的声音。
“嫌犯高从文,故意致人死亡多达7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因犯罪性质恶劣,情节极其严重,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嫌犯高某某,故意致人死亡多达3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因犯罪性质极其恶劣,情节极其严重,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小民眼睁睁的看着,宣判一个武警就往外押一个。
车是早就准备好的,东风大卡,上面两排军人,荷枪实弹。
半夏本来给哥哥捂着脸的,突然听到呼啦啦的声响,挣脱了哥哥,就见绿衣服的军人一个个的,押着二狗的外公,舅舅们往外走。
严格意义上不算走,是拖。武警拖着他们,迅速的往外跑。
法官宣读一个,押走一个,上了车,警声扬名,呼啸而去。
有些人已经吓傻了,还有些人有点理智,魏士明居然在喊:“高岗,你也有罪,你敢害老子,老子不会放过你的,高岗……”
他其实不会被枪毙,但作为同犯,他要被拖到现场去观摩。
在这种情况下,你会发现什么关系,后门,什么都没有用,因为吓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判了几年,只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被抓走,正在想自己会怎么样,自己是不是应该上诉,但死刑,立即止行是不准上诉的,一旦他被判死刑,他又该怎么办?
突然,两边的武警一扯,他双脚腾空,离地而起,他已经被人架下台子,扯着要上车了。
但观摩,比真正的死亡还可怕,死了万事了,但观摩者,后半辈子都要生活在噩梦中。
……
如今道上坐头一把交椅的大哥高岗也在,因他身份特殊,一帮厅长陪着呢。
可他的脸色也好不了多少,此刻,他时不时瞅一眼半夏,再瞅一眼顾谨,脚在筛糠,面如灰死。
王剑锋知道他爱抽烟,让他支烟说:“高总不要紧张嘛,你是守法的良民,还为公安提供了举报线索,帮助公安机关惩恶扬善,这种场合,你跟我们一样,应该也很高兴,对吧。”
城市也是江湖,总有人想当老大。
如今高岗是老大,公安当然得请他来,看看前任老大们的下场。
这叫杀鸡儆猴!
高岗的目光穿过人群,终于,停在了半夏身上,他由衷感谢半夏。
要不是她,顾谨不会发现他的电脑有问题,要不是顾谨说他的电脑是赠予的,当公安搜查到他的硬盘时,就是另一种性质了,那此刻的他,也会在审判席上的。
对了,还有黑8和法典这帮子。
他们不过一帮小屁孩儿,十六七岁不学好,出来混社会的,没犯过啥大事。
因为顾谨专门请的,还以为自己多大的牌面,算个小帮派才来的。
但甫一来,就见曾经道上的大哥全被武警押着。
枪决,还是立即执行?
就不说黑8和他的马仔们了,就法典,此时两条腿都是软的。
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自妍妍死的那天,这是第二回真正意义上,体会到恐惧是什么。
他两条腿仿佛被抽了筋一般,站也稳吧,腿还簌簌的,直发抖,而且还特别想小便。
要不是怕被爸爸妈妈发现他旷课,要责备他,他好像挤过去,跟大哥,半夏,爸爸妈妈呆在一起。打架,斗殴,混道,平时感觉风光的不行,可这帮半大小子,今天突然发现,这世界上还有一种死法叫公审,叫枪决。
侧首看黑8,法典大喘着气儿。
“法……”黑8一声还没叫出口,法典赶忙摆手:“我有名字的,我叫法典,顾法典。”
“法大呀。”黑8要吓死了。
法典也要吓死了:“以后叫老子法典,不准再叫法大了你没听见吗?”
“是是,我们知道了,法大!”几个小混混齐声说。
法大那个名字,从今天起就是法典的耻辱,他决不会再承认了。
他本来该在学校的,是跟老师菜了谎,说自己肚子疼,请假出来买药的,公审眼看结束,他还得回去上课呢,踉踉跄跄出了法院,走了好一大截,从戒严范围出来,看到一辆公交车,软着两条腿挤上去,大喘着气儿,法典回学校认真上课去了。
……
说回顾民。
他看到老爹站在台侧,在跟一个法官在聊着什么,于是挤了过去。
顾谨是在跟法官交涉高六妹的情况。
高六妹被判了三年,有两年监外执行,这个判决是比较理想的,这样,她只需要服刑一年既可,而顾谨在跟法官交涉的是高六妹的另一份诉状,这份诉状是她代表二狗写的,申请跟他脱离母子关系,并希望公安局的达队长能把二狗过户到自己家的户口下。
考虑到达江是烈士,二狗是烈士的骨血,这个诉讼请求,法官也特别重视,在跟顾谨聊,看怎么才能规避高家对二狗的影响。
因为不过他们聊的是二狗的新名字,达云,所以半夏并不知道他们聊的到底是谁。
聊到最后,法官说:“你周一来找我吧,这位达云小朋友,以后要是读书成绩差,了就算了,要成绩好的话,这份判决书对他的影响特别重大,是要跟随着他的档案走的,我们到时候细细商量,斟酌判词,咱们一切,力争为孩子的未来着想。”
“我下周一早晨八点半,准时到您办公室。”顾谨说着,跟法官握手。
法官则说:“你也早点回吧,跟完这个案子,累坏了吧。”
要上课,还要跟案子,顾谨确实挺累的。
但从今天开始,祸害东海市十几年的走私风云就彻底落下帷幕了。
顾谨也可以喘口气了。
回想走私案,公安换了一茬又一茬,但刑事顾问从始至终一直没换过,甚至好几回,厅里的领导换了人,顾谨依然在,整个案子,他陪着走完了全程。
小民上前,刚要跟老爹说话,突然顾谨身后来了一只手,啪一把拍上他。
当然不是别人,而是高岗,他拍过来,就搭上顾谨的肩了。
“他妈的,居然是枪毙!我数了一下,枪毙了整整13个。”高岗大喘气儿:“顾谨,当初老子要下海经商,你要出国留学,你说你要学习西方的法律,来改变这个国家律法方面的乱像,继而改变治安,民生,环境,老子笑了好久,直到去年还在笑话你,老子还一直以为,你早晚会被那帮家伙干掉……”
直到去年,高岗依然不相信顾谨能搞掉高家,魏家和刘家的势力。
但他不但做到了,而且案件中,只剩高从文的一个侄子之外,如数落网了。
顾谨不言,只笑眯眯的听着,这一年多,他两鬓生了许多华发。
“他妈的,你赢了!”说完,高岗扶着顾谨说:“走吧,老子腿软了,扶一把。”
顾谨确实赢了,各种意义上的,全面的胜利。
公检法,谁要再敢通私,魏家就是下场,至于道上的大哥们,13声枪响,13只脑袋开花,从今往后,谁想拎板砖,调戏小姑娘,总得掂量掂量,想想是脑袋硬,还是枪子更硬。
杀鸡儆猴,就高岗这样的商人想再混道时,也得掂量掂量。
顾谨依然是笑,温声对小民说:“你带你妈和妹妹先回去,我送送你高叔。”
其实他什么都没说,但小民连续阴霾了许久的脸上,神奇的挂起了一丝微笑:“好。”
当初在国外,顾谨总会在吃饭时对小民小宪说:“我们是客人,是来这个国家做客,学习的,将来我们要回去改变我们的国家。”
俩娃还是小屁孩儿,初到西方,被丰盛的物质和各种各样的娱乐活动给迷了眼了,压根儿听不进去老爹的话。
小民滑头,总会说:“要我们改变不了呢?”
“那咱们就努力,爸爸改变不了,还有你们,你们要不行,你们还会有孩子的呀。”顾谨说。
子子孙孙无穷尽,一代又一代的,大家一起接力,努力嘛。
小民才不信爸爸那一套,他会说:“爸爸,我觉得我们原来的家太穷了,不好,我想把妈妈喊来,我们搬家,以后把这儿当成我们的家。”
顾谨也总会说:“爸爸会比你们更早回去,等你们回去时,爸爸就会把咱们的家变得像红国一样的,你们就可以很幸福的生活了。”
俩兄弟吃着爸爸做的糊涂饭,想着外面香喷喷的汉堡牛排和薯条,日复一日,不理解爸爸对于遥远祖国的热爱,又想念妈妈,就那样,过了一年又一年。
顾谨英文非常好,学习能力也强,成绩优秀,当时如果在国外工作,律师可是红国最赚钱的三大行业之一,他如果留下,会赚很钱的。
可他毅然而然的归国了。
再后来,顾谨发现孩子们在国外长大,思想变得有些极端,于是在归国后,把他们又从国外喊回来,本来是想教育他们,改变他们的,可妍妍是个意外,因为她,他们从此天隔一方。
但即使那样,顾谨也没有走,他依旧坚守在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城市。
……
小民适应不了,就只想逃跑,逃避,但顾谨不是。
于他来说,蓝国是他的家,法律不够完善,他会出国去用心的学,回来学以致用,有犯罪分子,有不法现象,他会于其斗争,三年五年,他等得,他有的是耐心,一边保护好家人,一边与邪恶势力争斗,直到将对方绳之以法。
其实小民也可以的,他可以把鱼腥草注射液的问题向上反映,卫生厅不行就卫生部,一级级说明情况,不停的往上反应,他还可以把它发表到报纸,杂志上。
他是海归,又是第三代因素林的研发人,目前,国际类的各种杂志都在报道这件事,所以虽然他才21岁,可他有他的影响力,因素林的论文发表后,国内有很多药学类杂志,报社专门打电话到东海制药厂,跟他约稿,想采访他的。
他只要张嘴,愿意讲一句,不论是什么,他们都会听,都会发出去。
他只要把事情讲出去,多呼吁呼吁,就会有人重视起来。
那么,鱼腥草注射液就会被下架,从此不再销售的。
而他,可以研发新的替代药物出来,替代它。
小民越想就越激动,他突然意识到,他是可以留下来的。
但旋即他又胆怯了。
还有许文强呢,他在想,那种卑鄙无耻,大错不犯却又专门能整人的人。
自己又该如何与他斗?
……
“哎呀……”半夏突然一声喊。
小民被拉回了神思,忙问:“你怎么啦?”
半夏指着前面,手捂小喇叭:“哥哥你快看,8哥他们好羞羞啊,尿裤子啦。”
小民定晴一看,黑8扶了俩小弟,仨人刚从法院出来,皆是蹒跚的步伐,慢腾腾的走着,仨人都是如今最流行的,水洗白的牛仔裤,还不是普通的漏尿,而是从裆.部到大腿,湿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