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磨磨唧唧做什么?你们走不走?”
凤长安叫了一声,不耐烦道。
我们赶紧跟着她继续走。
一座精致简洁的古老中式庭院被梨花树包围,看着很是宁静但却少了几分惬意。
在这里我见到了凤长璃,他躺在一张冰玉床上昏迷不醒,线条分明的轮廓看上去有些冷漠,英俊的五官透着苍白的虚弱,九条尾巴无力地垂在身旁。
还维持着人形应该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了,微微敞开的衣领这才让我发现他身上有伤痕。
我走过去解开了他的衣服,发现了更多狰狞的鞭痕,伤口很深,旧伤新伤密密麻麻,看得人无比窒息。
他真的伤成这样了,他亲爹得下了多狠的手?
“虎毒不食子,不包括九尾狐。”周琦在边上嘲讽:“那只老狐狸这样对自己儿子是不是以后不用去见列祖列宗了?我要是他死了都得把骨灰撒到下水道里向祖宗赎罪。”
“你胡说什么?”凤长安精致的脸一沉,怒意十足地瞪着周琦:“你最好管好你的嘴巴,不要太过于放肆了,我父王可不是你随意诋毁的。”
周琦撇了撇嘴不嫌事大的挑衅:“我骂都骂完了,你能拿我怎么样?说得好像你打得过我一样。”
“你!”凤长安恼怒地起身朝我们走来,撩起衣袖就要和周琦动手,周琦也不甘示弱地捏了捏拳头发出咔咔咔的声音。
我赶紧伸手做了个停的手势打断她们。
“吵什么?还救人吗?”
凤长安转头怒视我:“她骂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吵?”
我眨了一下眼睛心虚道:“轮流来啊,下次到她,别吵了,救人要紧。”
我心烦意乱地让他们别吵了,转头看了一眼躺着的凤长璃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我不知道他这么做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明明知道自己身受重伤为什么要跟我说没事?为什么还要帮我一起去找周波?
“现在你们相信了吧?都说我哥是真的伤得很严重,还非说我骗你们。”凤长安冷着脸看向我:“这件事情你全责。”
她说着递给我一把匕首和一个碗,“怎么做应该不用我教你了吧?”
周琦在边上冷不丁地笑了一声嘲讽道:“一把匕首一个碗,需要多少血?杀猪吗这么过分?”
“我哥就是因为她才受伤的,她流点血怎么了?”凤长安理直气壮地道。
“你哥为她受伤是他心甘情愿的,你心里不爽也可以让你哥为你受伤为你死,也没人拦着。”
周琦说着走过来抢走了我手上的碗和匕首,淡漠地道:“以本的经验告诉你她是在故意整你,救凤长璃不需要那么多血,咬破手指滴在他天灵盖,有作用就会好,没有用也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我没哼声,心里十分平静,因为我也觉得凤长安肯定有公报私仇的心理在里面。
她这个傲娇任性的小公主的确不那么好相处,总是在刻意刁难我。
我走到了凤长璃旁边,按照周琦说的咬破手指滴在他的天灵盖上。
我看了他一会不自觉地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回想了一遍,好像慢慢地就都想通了。
他就是我之前捡回家的那条银狐犬,当时他受了很重的伤所以我把他带回家了。
当时闺蜜苏瑶提醒过我,说它特别像狐狸,可我并没有在意,就觉得只是长得像。
凤长璃说他的尾巴是被隐藏起来了的,因为不能随便被人类发现所以变成了普通的狐狸,否则极有可能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么一想我就明白了,他并不是我运气好捡回来的,他是因为受伤了所以来找我疗伤的。
待过一段时间,几个月的样子,突然有一天回来就看到它口吐白沫地瘫在门口死了,我一直觉得就是狗贩子下药毒死它的,为此还伤心了好久。
现在看来它根本没死,它只是回狐仙庙里的宫殿了,怕我到处找他所以变了个假的死狐狸来糊弄我。
我实在不知道他这是好心还是多此一举,毕竟我为此伤心了好久,以至于它再次变成银狐犬回来的时候我都不愿意把两者联合在一起。
血滴上去过了一会儿他苍白的脸色有了血色,垂下去的尾巴也微微动了动有了轻微的反应。
我心中一喜紧张地盯着他:“长璃你醒了吗?快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昭昭。”
凤长安凑了过来,看到有反应的凤长璃她脸上露出了一丝丝微笑,推了我一把道:“你去边上,这儿没有你什么事了。”
我翻了个白眼觉得无语死了,她这根本就是妥妥的过河拆桥。
我正欲往边上站,凤长璃猛地睁开锐利的眼睛伸手抓住了我的手不让我走。
周琦见状推了一把凤长安得意洋洋地道:“你哥不想理你,他不想看到你,边上去。”
凤长安脸都绿了,急得都跺脚了。
“胡说八道,我哥几时说不想看到我?”
“他想看到你怎么不牵你的手?他就两只眼睛,都放在沈昭昭身上了往哪儿看你?后脑勺吗?”
说着也不管凤长安愿不愿意,直接蛮不讲理地把人给拖了出去。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凤长璃看了我一眼揉了揉头疼的脑袋慢慢地坐了起来。
我赶紧去扶他,“你怎么样了?”
“无碍,周波有没有伤害你?”他虚弱地开口,声音还有些低沉。
“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平安无事地在你面前?反倒是你,你怎么回事?明明知道自己的伤这么严重你还非进去坟山干嘛?我们不可以从别的地方下手调查吗?你说万一你死在里面了那我不得罪孽深重吗我?”
我一开口就说了一大堆,也顾不上他刚刚醒来还很虚弱,心里不舒服我就一口气说出来了。
我没办法否认内心真实想法,我真的很担心他,连夜都要逃出来找他。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眼神十分柔和,等我说完以后他才露出了微笑。
这笑让我觉得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有什么很好笑的吗?”
“我笑你像个老太太一样啰啰嗦嗦的。”他伸手揉了一下我的长发,目光带着一种似有似无的温柔错觉缓缓开口:“我进山不完全是因为周波。”
我有些惊讶:“还有别的原因?什么原因值得你冒这么大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