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就准备把那二人的魂魄依次从坛子里放出来。
“等一下。”我想了想摁住了她要放罗艺涵的手，转头看向旁边的沈海时说道:“先放他。”
沈大娘看了我一眼也没有多问，照我说的把沈海给放了出来。
沈海并不是自由的，他的魂魄是被红丝捆绑的，放出来的时候他还有些懵逼脸，可能是被关得时间久了。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是谁，看到我他激动地冲着我叫:“昭昭我的女儿，你来救爸爸了是吗？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一定会心软的，一定不会不管爸爸的，爸爸果然没有看错你。”
他如此声情并茂的表演着一个对女儿用情至深的慈父，我在旁边被感动得热泪盈眶。
很好！
他没有让我失望，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耻混蛋。
我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即厌恶的看向沈大娘道:“大娘你一开始想怎么处理他？”
“他的罪恶可不小，这些年跟着乔家在背地里干了不少杀人放火的勾当，做生意也基本是靠歪门邪术。你别看他来钱快，实际上没有一单是干净的。他用阴法之术祸乱人间，按照地府阴律应当先下油锅，随即打入十八层地狱服刑一百八十年，一百八十年后打入畜生道为畜生。”
原来阴间有阴律。
所以举头三尺有神明是真的，方圆百里有土地也是真的。
看不到不代表没有，人的一言一行都被记录在册，死后就会被清算。因此做人对于“慈善”一心要有敬畏之心。
我勾了勾嘴角一脸欣慰的对沈大娘感恩戴德道:“那就辛苦沈大娘了。”
“什么意思？昭昭你什么意思？你不救我？我是养大你的人，是从小把你捧在手心的人，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的良心过得去吗？你不怕天打雷劈吗？”
沈海愤怒的大叫，一张脸因为气愤而变得表情狰狞，乌云密布的阴霾顶在他的头顶，他气得朝着我大喊大叫。
原来有时候听上去完美的语言组织往往蕴含着不为人知的罪恶和真相。
我感觉很讽刺，但我没有再理会他，哪怕开口和他说一个字也没有。
人的成长可能会经历很多心酸和苦难，身后不乏遇到雄狮猛兽追赶着让你奔跑让你飞翔。
但没有任何一个成功者应该去感谢雄狮猛兽的追逐，因为所有的长成都是因为足够努力，但凡慢一步都会被身后的雄狮猛兽一口吞没。
“既然你都已经这么表示了，那我就按你的意思来。我送他下去吧，一切公事公办。”沈大娘说完之后看向了沈海，冷嗤一声道:“做人别太丧良心。人间放得过你，地狱未必眼瞎。”
“你想对我做什么？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好人吗？杀人的事情你没有干过吗？我下地狱你也跑不掉，你一样跑不掉。”
沈海急眼了，他像个疯子一样冲着沈大娘鬼喊鬼叫，因为过分激动的情绪让他脸上的青筋暴起，整张脸丑陋得不能直视。
沈大娘冷笑一声道:“我有我的罪，我命里还未到定罪时，待到我被天谴被地灭的时候我会欣然接受，就不劳烦你关心了。”
语毕她将沈海关回到了坛子里。
至此沈海的命运永远被定格。
我对他的最后一点父女情在得知他给我下毒的时候就已经被削弱了，而今也就只剩不共戴天了。
所以他应该下油锅。
处理完了沈海，沈大娘将另一个坛子里的罗艺涵从里面放了出来。
罗艺涵似乎一直等着我来见她，所以她精神抖擞，见到我的时候神智清醒两眼放光。
她冲着我得意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见我的。”
我冷眼看着她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心里十分平静如水。
“所以呢？你有什么交换条件？”我问。
她看了我一眼道:“你把我放了，我不接受投胎转世。”
“不愿意去投胎？”我冷笑了一声指了指她旁边的那个坛子冷幽幽的说道:“我告诉你，旁边的那个坛子里是我的养父，他可没有你这么幸运，他会被送到阴曹地府接受审判，最后下油锅打入地狱受苦受罪，很可怕的。”
我故意拉长了声音渲染气氛，害怕她无动于衷不起作用。
但很明显作用还是有一些的。
她听到坛子里是我养父时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你把你的养父关在坛子里？你对他这么心狠手辣？”
“……”
果然，不知全貌还是不要随意评价的好，事实真相有时候会比表面看到的更残酷和阴暗。
我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道:“废话少说，我生母在哪里？”
“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她固执的问。
头脑还是有的，总归比女鬼昭聪明。
“如果二十年前你没有被乔家偷出来，没有灵魂互换这一事，也许你的生活也不会太糟糕。”我看着她，情不自禁的感慨了一句。
但是一说完我又有些自嘲的笑了一声，觉得我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
林东夫妇也不是好的，他们做的恶一点不比乔家少，所以罗艺涵即便没被偷也不一定就会过得多好，教育渲染同样让她变成罪恶之人，终究一切都是因果关系。
她冷嗤一声道:“我现在的生活也没有你以为的那么糟糕，我会法术，会很多凡人做不到的事情。我主人待我极好，他可从来不会对我冷暴力。”
她在说到山大王的时候眼里都是敬佩和尊重，丝毫没有半点恐惧和不满。
看来山大王待她还是挺不错的，除了生长环境恶劣和三观不正，她接收的幸福可能比我多。
我还同情她呢，原来小丑是我自己，我比起她更可怜。
“行了，你不必和我炫耀你的生活，我并不感兴趣。言归正传的说，我不可能会放你走，你必须去投胎。”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在人间做了恶事，去了阴曹地府是会被审判的。就算投胎也不会投到好人家，穷苦一生有什么意思？”
“那你也得去，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我今天叫你来是要和你做交易，你现在这样是在和我讨价还价？”
“不，你误会了，这是命令你。因为你现在的处境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
“你别欺人太甚了，逼急了我大不了就是和你鱼死网破，你永远也别想知道你生母的下落。”
所以她在威胁我？
我现在真的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它莫名的挑起了我心底的愤怒。
我眯了眯眼眸冷寒的看着她笑了笑道:“不想说那就不说，我可以一辈子不知道生母的下落，而你……”
我说着勾了勾嘴唇看向沈大娘，面露狠色道:“她既然不想去投胎，那你就让她魂飞魄散一了百了吧！”
我说完之后不想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转身就走。
见我真的做的这么绝情罗艺涵急眼了，她在我身后大声叫道:“我去投胎，我愿意告诉你生母的下落。”
我嘴角微微上扬，转过头不动声色的问:“她在哪儿？”
“魔界，半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