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书房里,遮光帘被严严实实地拉上,四下没有透进来一丝光线。
刺耳的机器音打断了书房的宁静。
“假的!这颗宝石是假的!这根本就不是潘多拉!”
经过扭曲变形之后的机器音,依旧传达出另一头说话者的愤怒。
站在电子屏幕正对面的金发女郎,怔愣了一秒。
“假的?”
宝石怎么会是假的?
虽然她确实联络过主管实验的那个家伙,拜托对方在做实验之前,偷偷把宝石替换一下……
但那个家伙应该还没有来得及替换,现在的宝石就是艺术馆那颗,怎么可能是假的?
“我安排你们去艺术馆抢宝石,你们带回来的到底是什么!”
机器音愈发恼怒,那只电子屏幕上的乌鸦也跟着扑腾起翅膀,仿佛一只落水的野鸡。
这只乌鸦,其实和电子宠物有点类似,它会依据使用者声音里包含的情绪,改变自身形态。
所以当说话者暴怒失控的时候,就会显得格外不靠谱。
电子音越发恼怒,这只乌鸦就扑腾地越难看。
要一直盯着这只乌鸦,还保持着一副严肃的神情,实在是太艰难了一点……
站在角落里的银发青年,干脆利落地移开视线,装作自己不在这个书房里,把舞台全部都让给站在电子屏幕前的金发女郎。
贝尔摩德瞥了一眼,站在她后方仿佛木头桩子的银发青年,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宝石是不是假的,都无所谓,首先得撇干净自己身上的责任。
“这颗宝石,就是我们从艺术馆的展厅上偷到手的。如果宝石是假的,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铃木次郎吉最开始展出的宝石,原本就是假的。要么,这颗宝石最开始在拍卖会上,就是一颗假的宝石。”
“该死!”
电子音开始无能狂怒。
另一头时不时还会传来摔打东西和瓷器破碎的声音,光听着声音,就足以勾勒出一副完整的画面。
贝尔摩德厌恶地蹙着眉。
但她还记得把额前的碎发拨弄下来,遮住她已经快要控制不住的表情。
宝石是假的,她反而更开心。
假的宝石,总比让那群家伙得到真实的数据要强。
·
次日,下午三点。
历经多起凶杀案件,险些倒闭的波洛咖啡厅终于重新开业,但毕竟凶名远播,还敢进来的客人实在不多。
看不过眼的铃木园子,带着毛利兰和一众小孩子一起,坐进了波洛。两个女孩子坐在靠里侧的卡座里,她们的对面,正好是是下午没事干、在咖啡厅里消磨时光的久川悠。而那群小孩子,则在外面的沙发上玩闹。
“那我们不如就叫——”
稚嫩的童声拖得老长,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少年侦探团!”
“好耶!这个名字好棒!”
“那我们以后就叫少年侦探团了!”
“太好了!”
嘈杂的童声交叠在一起,让人头皮发麻。
柯南宛若痴呆地坐在一旁,眼神迷茫地望着正前方,那双天蓝色的大眼睛里,视线完全是涣散的。
上学如上刑,就连放假也要被硬生生拉出来,和这群小孩子一起玩。
如果他不想玩,就会被别人怀疑、他不像是一个小学生。
这种生活,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他宁愿在凶杀现场破案,也不想在这里和一群小孩子玩过家家小游戏啊!
“柯南!”
扎着小辫子的女孩小跑着走到他身边。
“柯南,昨天晚上的宝石盗窃案,你是不是也在现场啊?怪盗基德是不是挥挥手,‘噗’的一下,就消失了!”
吉田步美用手臂在胸前花了一个老大的圆,眼里满是好奇。
柯南维持着半月眼的姿态,迷茫地望着吉田步美比划出来的大圆。
他实在是没办法理解对方比划出来的姿态,和“噗”这个拟声词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但是昨天晚上……
当时,所有人都注视着怪盗基德。那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突然消失的?那道金光的障眼法,柯南想了一晚上都想不明白。
这个怪盗,确实如同传说中那样,精通魔术。如果能有第二次机会……
“柯南?柯南!”
叽叽喳喳的童声,让他脑袋爆炸。
柯南疲惫地转过头去,一边无可奈何地和那个小孩子简单敷衍了一下当时的情况,一边下意识抬眼,望向大人们坐的那一桌。
她们似乎在交谈着什么,柯南下意识竖起了耳朵。
“昨天晚上……那最后怎么解决了?”
“挺糟糕的,我叔叔醒过来、得知宝石已经被人盗走以后,发了老大的火。然后,他找人搜集了怪盗基德的所有新闻报道,在家里专门收拾出一整个屋子用来记录。非说要和基德再来一次比拼……”
铃木园子边说话,边配合上手部的动作,眉飞色舞地在半空着比划着那间大屋子的形状。
……怎么弄的和追星似的?
柯南为自己莫名其妙的联想,扯了扯嘴角。
“其实宝石的事情,倒也还好。”
铃木园子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起了红晕。她用手捧住下巴,表情像是在回味着什么。
“毕竟基德他那么帅气,盗走宝石而已。我感觉我叔叔近期,可能还会去拍几颗宝石回来,和基德对抗。就算叔叔不买,我也可以再多买几个宝石回来让他盗……”
场面静默了一瞬。
原本出来招待客人的安室透,端着托盘,整个人愣在原地。
“……”
毛利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找补似的朝着安室透挥了挥手。
“安室先生,我们坐在这边。”
·
“所以你们就这么接受了,宝石被盗走的事情?”
安室透就近坐在了久川悠的隔壁,语气微妙地问出这个问题。
毕竟那颗宝石,严格意义上是他亲手交出去的,宝石会丢,他得占大半责任。
“不接受还能怎么样?其实我本来就不是很喜欢那颗宝石。”
铃木园子的手指捏着吸管,在杯子里搅了搅。
“我们不聊宝石的事情了。明天是东大爆炸案开庭审理的日子,我们社团的同学自发组织了队伍,到时候要到法院门口等结果。”
她用一种格外期待的眼神,望向坐在对面的安室透和久川悠。
“安室先生和久川先生会去吗?”
“你们要去游行?”
安室透的眉毛不自觉皱了起来。
“不、不、不、”
毛利兰按下话头,急忙摆了摆手。
“只是同学们都很在意这个案子的最终结果。毕竟这个案件已经延期审理了好几次,早川星野也一直被羁押在看管重刑犯的看守所里。早川她毕竟是我们的学姐,有好多校友和同学和她相识、或者是受到过她的帮助。现在这种情况……”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来,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几天来,随着媒体再一次翻出旧账,事情越闹越大。
这本来也是久川悠想要看到的结果。
早川星野肯定难逃法律制裁,但即便是考虑到社会影响,法院方面都会竭尽所能在法理和人情之间寻找到一个合适的落脚点。
“那就去吧?”
安室透放下托盘,目光有一瞬间犹疑。
·
“……受到日前舆论影响,原定于昨日开庭的东大爆炸案,暂时推迟了两天,将在明天上午九点准时开庭。据有关专家分析,有关部门可能会考虑舆情影响,对案件的审理做出一定变通——”
一只手伸了过来,重重地按在按钮上。
车载音响播报的新闻,戛然而止。
“怎么不听了?”
副驾驶座上的萩原研二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转过头。
“你之前不是对这个事情非常关注吗?明天就要开庭了,不去看看吗?”
“……”
驾驶座上的黑发青年,嘴角下撇,眉头微蹙。
那双墨色的眼睛无所谓地望着前方的路,手指却死死攥着方向盘,指甲泛着白色。
“明天不是还要开会吗?去不了吧?”
“你真的不去?”
萩原研二拖长嗓音,有点难以理解自己幼驯染的行为。
之前那么多天,他一直都在为那个女孩子奔走,现在终于要开庭审理了,怎么反倒不去了呢?
“你不想亲眼看见结果吗?”
“有什么好去的?我们去了又能做什么?除了坐在旁听席上等待结果以外……”
松田阵平没喘气地连说一大串,仿佛在掩饰着自己背道而驰的内心。
但他其实是害怕那个结果的。
害怕最后不如所愿,他彻底没能够拉住那个女孩子。
·
入夜之后,整条街道上的路灯都亮了起来。
久川悠站在窗前,一边望着窗外星星点点的灯火,一边和电话另一头的黑方安室透对话。
“初始资金已经积累的差不多了,卖掉宝石的钱、还有三兴制药会社的资金,也全部都利用上了。”
电话另一头,青年的声音格外有条不紊。
他的每一个安排都很合理,是当下的最优解,完全不需要久川悠再多去思考些什么。
事实上,在另一个世界的酒厂里,财务方面的问题,也大半是由安室透来负责的。
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打工打得太多了,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在商业方面出奇地有头脑。
“……资金解决之后,原本的科技公司经过包装之后,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正式上市。我们的主业很快就会步入正轨。”
“……接下来需要考虑的就是我们未来的发展方向。你想要往哪个方向发展?我想了一下,最先需要铺展开来的,应该是高科技产品和医药产业。这两个方面,我们都有非常专业的团队以及无数领先这边的专利,只需要从那个世界把专利原封不动地带过来,我们的公司很快就能成为业界龙头。”
“但除了这两个行业以外,你还有什么感兴趣的行业?”
黑透顿了一下,还没等他回应,抢先追问道:
“我听说,你要出道?”
“……”
久川悠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他的眼神顺着窗外的灯火飘忽了一下。
虽然一直以来,他都叫嚣着要出道、要进演艺圈。
但其实,他只是叫嚣而已。
为什么到了对方口中,突然变得很奇怪?
而且,对方这么问,该不会是要——
“你觉得,我们先买下一家娱乐公司怎么样?就先培养你一个艺人。”
电话里的声音带着一丝促狭。
“……”
久川悠捏紧电话,扯了扯嘴角。
“大可不必。”
出道的事情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倒也不必特地给他买一家公司。
“对了!你的身份问题,需要我帮你解决吗?”
久川悠忽然想到这件事情,眼睛亮了一下。
他的警视总监马甲,空闲至今,貌似还有帮别人办理户口这样的小功能。
“应该不用。我已经拿到了美国的合法身份,但是在日本……”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我暂时应该不能回日本吧?撞到一起的几率太大。”
久川悠愣了一下,伸手抵在面前的玻璃窗上。
眼前的玻璃窗,还能够映出身后的客厅以及厨房,在那上面,隐约可以看见一个金色脑袋在转来转去。
“只是暂时而已,我马上就能想到解决的办法。”
随着剧情一步步铺开,随着卡牌一张张解锁,有一个问题,始终横亘在久川悠和一众黑方卡牌身前,那就是——
该怎么解释,这个世界上忽然多出来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他总不可能,一直让黑方卡牌们避开这边的角色行事吧?
迟早,需要给他们安排一个合理的身份。
至于具体该怎么操作……
“久川?”
和电话里几乎一模一样的声音,忽然从他背后响起。
久川悠顿了一下,差点没反应过来。
他维持着把电话放在耳旁的姿势,缓缓转过身,只见那个金发青年穿着粉红色围裙站在他身后,手上还拿着一把菜刀。
那把菜刀在客厅的灯光下,格外铮亮。
金发青年像是原本打算说些什么,但他瞥见久川悠手上的电话之后,用气声轻轻问了一句:
“你在打电话吗?”
“……”
久川悠顿了一下。
这不是废话吗?
他的视线短暂的停留在那个铮亮的菜刀上,内心有点发毛。
“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是刚刚的计划哪里不对吗?”
电话另一头,黑方安室透见他许久没有说话,接连追问着。
“我有打扰到你吗?”
眼前的金发青年再度用气声询问。
“我只是想要来问你,你今天晚上打算吃什么?”
虽然嘴上说着打扰,安室透却丝毫没有要转身离开的架势。
他那双眼睛,有意无意地扫过久川悠手上的电话,俨然是一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还能听见我说话吗?你还能听见吗?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还保持着接通的状态,另一头的黑透似乎误会了什么,在电话迟迟没有得到回应之后,接连发了两条短信过来。
“滴!滴!”
手机不停震动着。
久川悠却没时间查看短信。
他大概能够猜到黑透会发些什么,干脆端着手机,一边用正常的对话声去安抚黑透,一边直接和站在他面前的红透开始交流。
“今天晚上吃咖喱饭,这不是之前就已经说好了的吗?”
他那双凤眼微微眯着,打量着眼前的金发青年。
早在他们从波洛回到家之后,就已经商量好了今天晚上吃什么,为什么这个家伙现在又要跑过来问一次?
他可不相信,这个家伙真的只是想要搞清楚晚饭的事情,他八成是……想知道自己打电话的对象是谁。
好奇心这么旺盛的吗?
“啊,是这样吗?我刚刚把厨房收拾了一遍,一转头就忘记我们之前商量好的事情了。”
金发青年用没有拿着菜刀的那只手,挠了挠头上的短发。
“我有打扰到你吗?你好像在打电话?”
开始刺探了吗,这个家伙……
久川悠微微垂下眼,开始复盘自己刚刚说出来的话。
他接电话时,一直很克制,没有过多透露有关酒厂内容的事情,唯一出格的应该是那个替别人安排身份的环节。
那就没什么关系了。
按照正常情况,他应该会出于客套回复一句,不打扰。
然后某位脸皮十级选手就有可能顺着坡往上爬,继续打听他对话的具体对象,甚至套出他对话的内容。
但是久川悠又不是正常人。
他撩起眼皮,不冷不热地瞥了安室透一眼,毫不客气地吐槽道:
“是有一点打扰,我需要自己一个人打电话。”
说罢,他捏着手机,毫不犹豫地直接往楼上走。
剩下拎着菜刀、站在客厅在正中间,试探的话还被堵在嗓子眼里,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发挥对象了的金发青年。
·
次日,上午十点。
恢宏气派的法院门口,挤满了前来围观的群众,沿着法院的金色大门,一路排到十几米外拐角的街口。明明是工作日,但是还是有许多人请假到现场。
伴随着法院大门缓缓打开,人群渐渐散去,瞬间充盈了附近的几个街道。
一个黑发青年率先从金色大门里出来,快步在人流中穿梭,嘴角是压制不住的笑意。
他整个人看上去轻松了许多,仿佛卸掉了一直以来的重担。他的身上还穿着巡逻时的警察制服,匆匆忙忙地朝着停在另一条街道上的警车方向走。
这一次的庭审,要远比松田阵平想象中的更为顺利,全程没有受到警视厅方面的影响。
那位一直神隐的警视总监,终于出现在现场,据理力争,重新剖析了早川星野行为的内在逻辑,将大部分责任,归于警方内部的管理失职。
这种勇于承认错误的态度,一方面在媒体面前狂拉了一波对警视厅的好感,另一方面,也使得早川星野的审判变得非常顺利,法院的量刑也尽可能轻,还考虑到各方面的影响,最后达成了这样一种判了、但是并不会对她的人生造成太大影响的方式。
能够达成这种结果,已经是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结果。
松田快步坐上警车,仍旧能听到身边经过的路人,在讨论刚刚到庭审。
“判了吗?”
“判了判了,都已经宣读结果了!结果等了这么久,还是要判刑吗……”
“最后还是判了四年。”
涌动的人流当中,毛利兰低着头,挽着一旁的铃木园子,面色有些郁郁寡欢。
“四年时光,全部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但是你往好处想啊,法院应该还是有所变通的,他们不仅保留了早川学姐在东大的学籍,还允许她在狱中通过网络在线上课,和在校园里的同学保持同步。”
铃木园子的面色带着一丝雀跃。
“你想,等到四年刑期结束、她出狱的时候,刚好可以拿到东大的毕业证书,到时候她可以去找一份工作,人生就可以重新启航了!”
“到时候,那些企业不会因为早川学姐有案底……”
毛利兰的表情缓和了些许,但仍旧蹙着眉。
“应该不会吧!早川学姐的事情,有这么多人都知道,企业多招揽一个她,反而能够博得群众的好感啊?实在不行,铃木财团还缺人啊!事情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但愿如此吧……”
毛利兰微微垂下眼,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人猛地撞到了肩膀,整个人朝着后面仰了一下,又凭借着极其惊人的平衡力稳住了自己,重新站稳。
她疑惑地抬头朝着撞她的那个人望去——
只看见一个身材高瘦、带着一顶黑色鸭舌帽和口罩的青年,正两眼放光地盯着她。
他的头发被鸭舌帽压的严严实实,连具体的颜色都看不出来,面部也被口罩彻底遮住,唯独那双褐色的眼睛,像是锁定猎物一般,死死盯着毛利兰。
毛利兰被盯得浑身发毛,一时间竟然连原本道歉的话,都没能说出口。
“……您、”
“我没事,没有撞伤你吧?”
带着鸭舌帽的青年慌忙低下头,超乎常人的高个子,使得他就算低着头,也还是在俯视毛利兰。
他态度格外激动地开口,吓得毛利兰往后退了一步。
“我没事,真的没事。”
她还是出于礼貌,询问道:
“您没事吧?”
那个青年愈发激动,他垂在身侧的手指隐隐颤抖,中指的指节控制不住地往下按。
他一字一顿,连一句很正常的话,都说得很艰难。
“我、很、好、”
·
“他们就仿佛凭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突然之间拿出了大笔资金,迅速抢占了市场,而且拿出大量我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新产品和新技术。”
会议室正前方,一个银白色短发的老者,有些愤怒的介绍着情况。
“这才短短几天时间,他们的发展速度已经快要遏制不住了。过不了多久,我们的产品将彻底失去竞争力,我们原本打下来的销售端,会被他们完全吞并。”
“怎么会有人凭空出现?”
“什么技术啊,能有多厉害?总不可能翻天覆地吧?”
“就不能调查一下,他们的钱是从哪里拿出来的吗?”
台下的问题让老者愈发气恼。
“那些事情我们早就做了!”
“那个公司的法人是一个美国人,名字叫bourbon。除了他的名字之外,我们调查不到更多的资料,就仿佛他是凭空冒出来一样。”
“我们早就已经调查过对方的资金来源,还在日本和美国两地都进行了举报,但对方的资金来源毫无问题。”
“至于钱是从哪里来的……我们所能够追查到的、最明显的资金来源——”
“是三兴制药会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