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许仙的回答,安逸说不上满不满意。反正许仙早晚都要跟那条白蛇xxoo,来一场旷古绝今的人兽那啥,他信与不信,兽都在那里,不来不去。
不过对于许仙的想法他还是非常好奇的,不光好奇现在的,更好奇他知道白素贞是一条蛇之后的想法。
想想,一个普通人,当知道跟自己夜夜笙歌的小媳妇是畜生变得,这得需要多大的承受能力才能不被恶心死!
好在白素贞是蛇精,人兽的既视感还不那么强烈,如果是一只狗……
画面太美,安逸已经不敢想下去了。但思想这个东西,你想,或者不去想,念头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所以为了转移注意力,安逸只好跟许仙抬杠,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是不错,但孔夫子也没有否认这世上有妖魔鬼怪,只是他不去妄自谈论而已。”
此时外面雨已经停了,空气中格外安静,使得安逸的话分外清晰。
许仙却不知安逸的真实想法,眉头一皱,但也不好驳了他面子,只是道:“无论如何,总要见过才知道。既没见过,又如何谈论。”
安逸笑了笑,不再自讨无趣,意味深长道:“你一定会有机会的!”
谈话结束,房间中陷入沉寂,但二人心中,却各有所思。
许仙想的,自然是白素贞无疑。而安逸,却是想的他们两个人。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今天夜里,小青施法从官库中盗了千两白银。只等许仙明日去取伞的时候,让白素贞与他约定终身,然后将其中百两赠与许仙。让他拿着做婚礼的花销。
对于这种上赶着倒贴的事,估计没几个男人会经受的住,许仙自然也一样。喜滋滋拿着钱回来。却被李公甫认出是官银。大义灭亲下给许仙下了大狱,配苏州胥江馹三年。
※※※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天光大亮,没有昨日的一丝阴沉。
而许仙早已洗漱的干干净净,换上了一身新鲜的衣裳,但却碍于有安逸在,一时间脱身不得。
安逸没有提出离开,他也不好往外撵,而且。安逸虽做道人装扮,但毕竟是个二十来岁青年模样,他若离去,放安逸与自家姐姐单独在家,心中踏不踏实且不说,最怕的是别人说闲话。或者姐夫回来不好解释。
所以只好如坐针毡的,陪着安逸谈话。心却早就飞了。时不时的愣神,表明他注意力根本不在这里。
不过好在,当辰时刚过,巳时刚至之际。李公甫一身公装,从门外返回。
许仙急忙打了声招呼,然后给两人引荐。浑没注意。李公甫脸色略显难看。
原来昨夜正是他在看管官库,失了库银,被县官打了二十大板,又令他缉拿正犯,若拿不到,每隔三日打一次。脸色能好看才怪了。
不过虽然心情不好,但李公甫却是个有礼有节的汉子,见妻舅带来客人,也不好摆脸色。当即撑起笑容,跟安逸打招呼。
“见过道长。道长快快请坐。”李公甫一边说,一边招呼安逸坐下。
安逸也不客气。打了个道稽,道一声:“多谢!”后坐下谈话。
就在此时许仙早已想见白素贞想得等不及了,哪里还愿留下磨蹭,当即对李公甫道:“姐夫,您先带我招呼安道长,我在外面还有些事情,去去就回来。”说完,忙不急的离开。
临走前,还像安逸打了个眼色,似是求他,不要将昨天的事情说出来。
安逸眨巴眨巴眼,还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许仙一见,放心的去了。
李公甫摸不清情况,只道:“汉文他还小,不知礼节,还望道长不要怪罪。”
安逸摇头笑道:“怎么会,汉文兄古道热肠,若不是他,昨夜贫道还不知要去何处安身呢!”随口客气两句,紧接着,似有意无意的提到:“贫道观李兄脸色不好,可是遇上了什么事?”
许氏此时正好进来,闻言也是疑惑的望着自家相公。
李公甫叹道:“本不该将俗事说与道长,但既然道长问起,公甫不敢隐瞒……”紧接着,将官库被盗一事说出。
许氏一听,顿时焦急,道:“这可如何是好?”这贼人能不知不觉的偷盗得手,那又怎是好抓的。但若抓不到,自家相公又要受皮肉之苦,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李公甫也是愁眉苦脸,叹道:“实在不行,只好先把房卖了,再去邻友家筹备些,尽量补足这个缺口。”
话虽如此,但千两白银不是小数目,怎是一朝一夕能够筹备齐全,更何况,如此多的银两,全做他的债务,他也背不起。那只是事到临头,被逼无奈的方法而已。
但就在夫妇二人愁眉苦脸的档口,安逸却是笑道:“二位不必烦忧,这银两不日便能寻回。”
他所说毫无虚假,但李公甫二人却全当安慰之言,并不放在心上。只是道:“多谢道长吉言!”
安逸呵呵笑道:“二位莫不是信不过贫道?不是贫道海口,这世界之事,贫道多少知道一些,卜算一道,多少粗同一点。但口说无凭,不若这样,两位先莫要着急,只需等许仙回来,你们自知端倪!”
“这与汉文有什么关系?”李公甫夫妇不解。
安逸却摇头不语。
他没有给许仙消难的打算,一是因为,这白富美倒贴穷diao丝的事,谁看了心里都不能平衡。但最主要的,却是在许仙身上。
《雷峰塔奇传》一书中,这许仙可以说是一事无成,就连开医馆,都是靠的白素贞的药丸。徒有虚名。
而且他还不是一个坚持的性格,几次三番的得知白素贞是妖,想要甩掉她。但都被白素贞三言两句糊弄过去。说白了,他只是沉迷白素贞的美色而已。
总体来说,这本书中之前的部分。完全是白素贞一人用情至深,许仙不知珍惜。直到后来。经历种种磨难,后白素贞被压雷峰塔,他才彻底明悟。在金山寺修行,苦守相伴,直等到儿子长大成人,得中状元后,讨到皇帝敕封,两人才再次团聚。
虽然对于本书中人间帝王会有那么大权力赶到好奇。但这也不是不能解释的。毕竟……神仙皆由人来做!
书归正传,安逸之所以不愿为许仙消灾,就是怕少了这些磨难,许仙这个瓜娃子,舍了白素贞跑路。
虽然这跟他关系不大,但既然要见证这么一个奇葩的“爱情”,当然要好好看下去了,人贵自知,做看客,就不要胡乱改变剧情。
只是……这毕竟不是电影。而是一段真实的人生,身处其中,又怎能毫无所触?
有所触必有所动。有所动必有所为,有所为必有所变!
常言:“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说是身不由己,其不过是——随心所欲,顺其自然!
自然是外?还是内?
因人而异!
世间很快,过了中午,三个人吃过午饭,因为有安逸之前的话,是以李公甫没有出去。
不过半天时间。他耗得起!
不是他对自己有把握,而是破罐子破摔。心想反正也找不到。不如信安逸的,赌一把而已。
赌徒的心理。每个人都有。不过有的人运气好,他就能够独赢。但大多数,只能越赌越输。
李公甫的运气不错,因为他遇到了安逸,遇到了没有说谎的安逸,所以他这一番等待,完全不会是白等。
果不其然,到下午时分,许仙春风满面,喜气洋洋的回来。刚一进门,就道:“有一桩美事禀上姐夫并姐姐知晓。”
李公甫心中早就存了寻思,闻此不由怀疑,张口想要说话。但许氏却见弟弟高兴,不忍打断他兴致,抢先道:“不知弟弟遇见什么好事,连午饭都不回来吃?”
许仙道:“回禀姐姐,这件事是我不该,之前没有对你提起,其实道长也是知晓的……”当下,将昨日于西湖泛舟,遇两美搭船借伞之事说出,继续说今日讨伞之事:
“今天弟弟前去讨伞,白姑娘留弟在府中小酌,更蒙她高情,不嫌弟弟贫素,欲与弟喜结连理。弟推说贫穷,她又赠我百两白银,如今特来求姐夫、姐姐,为弟主婚。”说完,还不忘向安逸招呼道:“道长这几日就莫走了,我等同于西湖偶遇,定是缘分,不如留下来吃杯喜酒,再走不迟。”说完,才从怀中掏出两锭银,递给李公甫夫妇过目。
李公甫为妻舅高兴的同时,随手接过银锭,但不料一看,便是心中一惊。这银锭上的火号,正是钱塘县库银标记!
满面惊疑的看向安逸,心中暗想:“库银会落到汉文手上,这道人如何提前得知?”
李公甫惊疑,但许氏却不认得银上火号,是以疑惑问道:“相公,这是好事,你什么楞?”
许氏的声音将李公甫惊醒,心中暗道:“对啊,此乃好事。先不管道长如何得知,但这库内失落的银两被我找到,定能免日后受罚!”不过念头一转,却又想到:“我若将此事说去,虽我能逃得一难,但汉文可怎么办?”想到许仙毕竟是他妻舅,又是他从小养大,一时间哪里狠得下心来。不过转念又是一想,不禁迟疑:“这库银是从那白家小姐手中得来的,想该不会牵扯到汉文。而且……”
李公甫看了一眼安逸,心中一定。口说道:“汉文,这亲事是天送来的,不敢拖延。你且在家中坐坐,待我去钱店兑换零钱回来。”说完,急匆匆向外走去。
后面,安逸望着他的背影,眼中光芒闪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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