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明就是一条很短、能够一眼看到巷尾外来往路的普通巷。
目测最多就五十来米左右罢了。
水泥路,没有拐角,笔直,间也没有什么障碍物,有昏黄的路灯。
两边的墙倒是有点岁月味道了,上还贴着寻启事和广告——不过尽职尽责且同时身为狂热读者的平松和宏还在为怎么催自宝贝师的更新而冥思苦,因而没太过关注上的内容。
陷入思绪的他,也理所当然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异常。
是的,[异常]。
五十米左右的巷……按照正常步行速度来计算,最多最多只需要半分钟就能通过了。
如果是像平松和宏这身长一米八、步伐矫健的成男,一般只需要20~25秒。
是,他走了远远不止这点时间。
哪怕再怎么天然、再怎么走神的,也该在这漫长的时间里意识到不对劲了。
“奇怪……”
平松和宏缓缓停下脚步,拿着公文包的他忍不住扯了扯自己的领带、茫然的睁着双眼。他声喃喃自语:
“我走了多久了?这条巷子有那么长吗?”
他掏出机看时间,九点十五分。
不知道了些什么,平松和宏打了个冷颤,他咽了咽唾沫,再度迈开步子。
随着机上显示的时间一点点流逝,他的脸『色』也逐渐苍白了起来。
三分钟、四分钟、五分钟……
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到终点。
他的确有感觉自己在前进,然而就是无法抵达那明明就近在咫尺的巷出口。
走着走着,平松编辑最后甚至忍不住跑了起来。
长期缺乏运动的纯文学工作者很快就气喘如牛,他『色』涨红,表情也越来越紧张难看,甚至『露』出了哭唧唧的神『色』。
和创作这行相关的,象力一般来说都尤为丰富。
才二十多岁出头,同时身为角尾师责编及忠读者的平松和宏显然就是其的典范。
角尾师的第一部长篇说《旅者21见闻笔记》最令赞叹不已的一点,就是真。
细节抓的过分到位,一些颇有时代气息的用语和对某个事物的描写简直比史书还要精准,仿佛是真的[见闻]一般。
也正因为太过真,所至少把每个篇章翻阅了五六遍、平日还特别喜欢灵异怪谈故事的平松和宏在不慎被卷入异常事件后,理所当然的被自己的象力吓哭了。
“这个情况、这个总是在怪谈故事里出现的……标志巷!”
跑到喘不过气的青扑通的摔了一跤,他哭唧唧的爬起来抱头蹲下,惶恐的喃喃,随后心翼翼头,瞬间满脸的崩溃。
后方,是深不见底的巷。
不是能够一眼看到尽头的那,而是视野的最远处都依旧是巷的无尽之路。
平松编辑的心跳都快停止了,险些晕倒。
他确很喜欢那异天开的故事,那也只局限于故事。
……谁会真正见鬼啊!
“我要死了,我绝对要死了,这就是整天看灵异说的下场吗?百鬼夜行果然是真的,是现在才九点出头而已,拜托了各位大爷请至少等凌晨再出来夜行吧……现在这个时代的类已经没那么早睡了,晚上九、十点才下班的加班狗一抓一大把,我不是有意打扰们散步的呜呜呜……”
“我是笨蛋,蠢材,巷子两边的墙看起来那么旧就该知道有问题了,我居然一无所觉,我明明过去在这生活了二十多对地形一清二楚……这条路前根就不存在啊,才不是什么地形整改,我怎么就不过脑子的踏进来了,这里该不会是传说的异次元空间吧?”
“对不起,妈妈,我不该不听的话,大晚上走陌生路的。”
个头也不的平松编辑抱着脑袋碎碎念,他抽了抽鼻子,颤颤巍巍的站起,勉强鼓起勇气四处张望,试图找到出口。
然后他终于注意到了墙壁上的广告和寻启事。
……这他妈是几十前的红灯区涩情广告和寻启事。
平松编辑盯着上的日期,顿时浑身宛如石化般僵硬住。
无视掉红灯区广告,平松和宏发现这墙壁上无数张寻启事写的内容,都是不一样的。
上印着不同孩子的照片。
纸张已经发黄了,上写的名字和照片上孩子的打扮,也越来越具有时代感。
不知道走了多久,平松和宏终于跪了。
现在,机显示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
心惊胆战的又走又跑,坚持了两个多钟头的平松和宏再也走不动哪怕一步路。
他背靠着墙,神情和姿态都宛如一条绝望的死鱼。
“爸爸妈妈还有我世界第一可爱的妹妹,对不起,们认真上进的儿子和温柔的哥哥大概不去了……我真的有去努力,是完全找不到出口,而且电话也打不出去,幸好还有照片可看……”
“啊,对了!”
死气沉沉的死鱼先生忽然一个鲤鱼打挺,把鼻梁上歪掉的银框眼镜扶正,接着精神高度紧张的紧握机。
“我机还有电,虽然打不出去,现在开始写遗书还来得及!对,我得赶紧写才行,至少要把这件事告诉和角尾师,再给短信定时,定十个时间,指不定哪次就顺利发出去了!就算最后也没发出去……说不定我死了尸和机能到现!”
“呜,真希望我的不要太难过……还有师能从我的经历得到什么灵感、然后快点好下一卷的大纲。”
“这是我最后的遗愿了……请务必不要跳槽啊师!咱们文坛迎来一个好苗子不容易啊,拜托了请一定要恢复到原来的更新频率……不,只要恢复三分之一的频率就可了,毕竟师要照顾三个孩也很辛苦……”
前那个更新程度在是太夸张了。
要知道角尾师从来都是写文稿的,那个速度,平松和宏差点都要为对方不用睡觉了。
话痨编辑不止是在网络碎碎念,自言自语也是一把好。
他低头,凭借惊速疯狂记录遗书内容,有写给父母双亲和妹妹的,还有给角尾师的。
打着打着,平松和宏忽然感觉头顶有什么『液』滴落到他头上。
他下意识抬头。
头顶上方。
从墙探出来的扭曲怪物正将自己的“脸”对准了下方的男。
说是用脸对准也不太整齐,毕竟那个淤泥一样的怪物浑身上下都是脸。
平松和宏瞬间瞪圆了眼睛,他屏住呼吸、浑身僵硬,里捏着的机“啪嗒”的摔了下来。
。
晚上十一点半,因为交班的同事里有事,不得不顶替对方加班一会的织田作之助刚刚才结束了今天的打工。
他骑着自己的自行车正打算准备休息,结果就在一条没什么的路上看到一位背靠着墙、一动不动的轻上班族。
好织田作之助毫不犹豫的按下刹车,把自行车沿街停好。他立即跑过去,半蹲下来去查看那位上班族的情况。
“先生?先生!没事吧?”
曾经在里世界混过的织田作之助也懂一些医学常识,他第一时间去确定对方的意识,然后检查对方的状况。
浑浑噩噩的平松和宏感觉自己的脑袋都『乱』成了一团。
他鼻梁上架着的那副颇有文学气息的银框眼镜已经不知道摔到了哪里去,至于意识『迷』糊的他努力将眼皮子睁开一条缝后,却怎么也无法看清楚眼前的事物。
他听到了声音,和眼前有一点红『色』的重影。
似乎有个酒红发的少蹲在他身边,紧张的喊着他。
“是喝醉了吗?不,闻着也没有酒味……疾病?先生,请问身上有带什么『药』物吗?”
酒红发的少快速的翻找了他口袋和公文包位置,没找到『药』物的他很快也排除了旧疾这一点,不过翻出了一张名片。
[平松和宏,秋月社编辑。]
啊,秋月社是《夕『潮』》《绘谈》那几知名月刊的……
织田作之助愣了愣,半晌才过神,他收拢自己的注意力,把目光再度放在了平松和宏身上。
“身上也没有外伤,急病?果然还是打119找个救护车……啊,先生,醒了吗?”
终于睁开眼的平松和宏“嘶”的抽了口气,他缓慢撑起身坐起来,表情有些空空『荡』『荡』。
……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不是在路上吗?现在在哪?
头痛的厉害,平松和宏在酒红发少的搀扶下勉强站起来,他总感觉自己全身像是跑了马拉松一样痛得不行。
织田作之助帮忙把掉到远处的眼镜和机拿来递给对方。
平松编辑道了谢,刚刚按亮机屏幕,表情顿时无比震惊。
“……现在十一点半了!?”
他满脸见鬼。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怎么昏『迷』了两个多时?”
织田作之助摇头,表示他不清楚。
一头雾水的平松编辑『揉』了『揉』脑袋,怎么都不起过去两个多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他拎起自己掉落的公文包。
向好心的酒红发少欠了欠身表示感谢,并且成的身份认真叮嘱对方也要早点后,平松编辑才勉强再度踏上了熟悉的之路。
随将机放进口袋里的平松和宏尚且没注意到自己机里那几份定时发表的遗书。
织田作之助没有第一时间动弹,他站在原地,看着对方的背影,不由皱了皱眉。
错觉吗?
酒红发的少神情困『惑』:刚刚那位先生的身后……好像有什么黑雾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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