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秋视线一滑,看向绣绷上一团白色,有了新主意。
学着太监的媚俗道:“公主心灵手巧,这朵白云绣的真好。”
温灵蕴:“这是……茉莉花。”
萧暮秋好尴尬,呵呵干笑几声:“这只……云下的老母鸡也绣的甚为灵动。”
“这是喜鹊。”
萧暮秋:“额……”
温灵蕴为自己的作品耐心解释道:“本宫绣的是‘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
萧暮秋大受震撼。
“微臣……看出来了,当真是意境悠远啊。”
“驸马谬赞。”
“公主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来做女工了。”
“驸马忘性真大,不是你嫌弃本宫女工差吗?”
温灵蕴觑着她道:“就是在这水榭,当时本宫还帮你拔倒刺呢。”
好记仇!
萧暮秋嘴巴开开合合,实在不知如何辩解。
同为女子,温灵蕴翻旧账的本事可比她强多了。
“微臣随口一说,跟你闹着玩呢。”
温灵蕴嗓音幽幽道:“可本宫当真了。”
“……”
萧暮秋懂了。
这温灵蕴就是看她不顺眼。
她说什么都是错。
.
哄公主殿下开心是一件棘手的事。
萧暮秋束手无策。
夜深人静时分。
她趁着温灵蕴和太委屈熟睡之际,从地铺中爬起身,带着提前藏好的铁锹来到后院的东南角。
开始吭哧吭哧挖狗洞。
手上在干粗活,心里仍是不平静。
前有老丈人急需救援,后有媳妇儿家宅放火。
她实在是身心忧惧。
老丈人她暂时没辙,至于媳妇儿……她还指望人家履行承诺,给她一纸和离书呢。
衡量来衡量去,还是决定先把媳妇儿哄好。
不喜欢她送的话本,就再找别的方法呗!
比如先找几个懂行的人……请教一二。
天一亮。
她分别向大驸马府、三驸马府和四驸马府递了拜贴。
试着向同行们学习学习。
先去了找大驸马,被告知他在给大公主揉肩捶腿,暂时没有空见客。
然后去找三驸马,被告知他陪三公主出门踏青了。
最后去找四驸马,被告知他在伺候四公主做月子,已经累成了狗。
哟喂!
一个个怎么都过得如此辛苦。
萧暮秋一直以为她是所有驸马中地位最低下的那一个,位于驸马鄙视链的最底端。
这么一对比,她的生活还过得挺惬意。
她掏出小本本,认真做笔记。
把“揉肩捶腿”“出门踏青”“陪坐月子”等夫妻相处之道全部写上。
等做完心得总结,她才返回公主府。
.
宜兰水榭。
温灵蕴依旧在埋头苦绣她的“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
萧暮秋一脸诚恳的来到她身边。
“公主。”
“驸马在外玩够了?太阳落山了才回来。”温灵蕴停下针线,抬头问。
“公主需要微臣伺候您吗?”
温灵蕴:“?”
“譬如端茶递水,揉肩捶腿之类的……”
夏叶瞪红了眼,强烈抗议道:“驸马爷,奴婢哪里做的不好了,您好端端要来抢奴婢的饭碗!”
“你先闭嘴。”
夏叶以最快的速度落下眼泪:“公主,驸马她欺负人。”
萧暮秋的热情,落在温灵蕴眼中等同于心虚,猜她又背着自己逛了青楼
便用淡淡的口吻问夏叶:“元宵呢,把他的小册子拿来给本宫瞧一瞧。”
萧暮秋大呼委屈:“微臣就是单纯的想伺候公主而已。”
她果断半蹲下.身去,两只小拳拳雨点子似的捶在温灵蕴腿上。
复又转到温灵蕴身后替她揉肩,力道没拿准,害温灵蕴的绣花针不小心扎了手。
“啊~”
温灵蕴嫩白的指尖冒出血珠,足有黄豆大小。
该是扎的不浅。
夏叶尖叫起来,撒腿往外跑。
一边跑一边高喊传御医,宣传萧暮秋伺候公主的技术有多么的低劣。
那呜呜哇哇的阵仗,活像温灵蕴又遭了一次采花贼似的。
侍卫们纷纷朝这边跑来。
这一幕幕,勾起了萧暮秋“偷窥温灵蕴沐浴,险被割舌挖眼”的痛苦记忆。
在这炎热的夏天,她抖了个寒颤。
连忙拱手告辞,逃一般的去了。
温灵蕴愣住。
顺带想起一句唱词——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
她望着跑远的萧暮秋,发出愤怒的呼喊。
“你帮本宫止完血再走啊!”
挨千刀的!
她非常窝火。
直到御医来到水榭替她检查伤口,仍沉浸在盛怒当中,连女工也没有心思再做。
吩咐夏叶带上人,去把萧暮秋揪回来。
主仆二人正说话时,萧暮秋主动现身了。
她神色淡淡,风度超逸。
仿若一个神仙,忘记了世间的一切烦忧。
没错,她去深刻反思过了。
并将记录夫妻相处之道的小本本熟读了十遍。
“揉肩捶腿这活儿微臣不熟练,求公主给微臣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上天有好生之德。
温灵蕴不忍心取萧暮秋的狗命,顺着她的话,点了下头。
萧暮秋清清嗓子:“……连着几日天气舒朗……不如明日微臣陪您出城踏青吧?”
温灵蕴冷漠回应:“不去!”
呀?
竟然不按常理出牌。
萧暮秋没有提前做好应对准备:“……行吧,等日后公主……坐月子,微臣再来伺候您。”
温灵蕴:“???”
一旁的夏叶陡然兴奋起来。
冲上前摸住温灵蕴的肚子:“公主,你怀孕啦!”
温灵蕴:“……”
算了。
这个驸马她还是直接处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