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秋:“?”
普托托?
飘飘苏肆的老板不就叫普托托吗?
萧暮秋瞪大眼睛用力看,努力看清舞师的脸。
奈何舞师的妆容太浓艳,口脂腮红一样不落,并且还贴了假睫毛。
怎么看也看不清。
没办法。
萧暮秋只好去看胸。
看了良晌,沉声道:“确实很平。”
温鹿川翻了一个白眼。
呵。
姐夫。
没一个好东西。
他紧张道:“你看谁的胸抖可以,唯独不准看我们家清清的胸。”
萧暮秋冷冷道:“五殿下,你把微臣当成什么人了?”
她要看也是看温灵蕴的胸。
夜夜同榻而眠。
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再说了,她和温灵蕴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她看也是名正言顺的看……
不对。
萧暮秋咬唇。
她为什么想看温灵蕴的胸!
思绪到此,她抽了自己一记耳光,暗骂自己猥琐,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肖想公主殿下的身子。
不知廉耻。
温鹿川被她惊到,夸她是个狠人,疯起来连自己都抽。
念在大家都是一家人的份上,关心的问道:“二姐夫,你怎么了?”
“咳,没事,我发骚了。”
温鹿川挑高一边的眉毛:“原来是骚病啊,这病不一般,要及时治疗,不能耽误啊!”
“老毛病了,多谢五殿下关心。”
“你可以去太医院找宋太医,他最会治这种病了。”
宋太医?
前不久,翰林院的大学士也跟她推荐过这位太医。
萧暮秋上了一点心:“是那个人送外号‘男人的福报’的宋太医。”
“对。”
“你如何晓得他能治疗发骚的。”
温鹿川扭扭上半身,眼虚虚的往上看,像是不太自在:“两年前的某天,孤路过莺花楼,见到清清站在二楼对我挥帕子,便对她一见倾心,整日念她而不得,一想到她就浑身燥热,全靠宋太医治好了孤,他说这叫骚病。”
萧暮秋沉默几许。
没错。
她也是这个症状。
时不时的浑身燥热。
看来需要抽空去找一找这位送宋太医了。
萧暮秋:“他只医男人吗?”
温鹿川:“骚病男人女人都会有,医者父母心,纵使是女人上门求医,他也会施以援手的。”
萧暮秋舔湿了唇。
如此。
甚好。
“呀,孤看到清清了,”温鹿川高兴道,“咦?她为何不一起做扩胸运动呢?”
窗纱上的洞眼戳得太小,看人看不全乎,萧暮秋找了好半天,才找到风清清的位置所在。
她站在一众姑娘当中,用手遮着脸,缩着肩膀一动不动。
普托托两手叉腰,凶巴巴的喊她:“风姑娘,你可是不舒服?”
风清清浑身上下都写着“我没脸见人”
萧暮秋察觉到她的扭捏,方才在房内试衣裳时,她还一派轻松自在。
该是认出温灵蕴了吧?
萧暮秋将窗纱上的小洞又戳大了些,果然在靠窗的位置发现了温灵蕴。
这姑娘兴致尚佳,靠在圈椅上浅尝清茶和糕点。
左有娇娇娘为她摇扇子,右有夏叶为她揉肩捶腿。
娇娇娘抽出帕子一抖,高声道:“姑娘们好好跳起来,拿出你们的本事给这位温公子瞧瞧,她乃是贵客中的贵客,若你们有谁争气入了温公子的眼,公子说不定就领你们回府了当个小夫人,好日子全在后头呢。”
她洗脑的工夫纯熟。
姑娘们陡然兴奋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讲着话,像一群叽叽喳喳的喜鹊。
“呀,温公子长得好生俊俏!”
“我在莺花楼里这些年,见过最俊俏的人也莫过于当今的二驸马,温公子真是把她也比下去了!”
“此等仙姿贵秀的人儿能春宵一刻便一辈子也值了!当不当小夫人又何妨!”
“公子选奴家吧,奴家最会伺候人了,保准让你尝过那□□的滋味,就舍不得走了!”
萧暮秋跺了下脚。
我呸。
俺媳妇儿岂是你们说伺候就能伺候的!
温鹿川用肩膀撞撞她:“姐夫,你的脸好红啊!是骚得越来越厉害了?”
“咳……无碍。”
“等等,姐夫,你的脸色红中带紫,看起来不是骚的,是气的呀。”
气的?
萧暮秋不承认,她一即将浪迹江湖的人,早就练就一身从容的本事,绝不会生气。
温鹿川若有所思:“你肯定是吃醋了。”
萧暮秋:“!”
笑话。
她怎么可能吃醋?
怎么可能吃温灵蕴的醋?
她又不喜欢温灵蕴。
“五殿下莫要打趣微臣。”
“孤问你,你是不是感觉有一点点委屈,有一点点愤怒,还有一点点想把皇姐摁到墙上亲的冲动?”
“绝对没有!”
温鹿川笃定道:“你有。”
“没有!”
温鹿川突然逼近她,几乎与她额头碰额头,明明年纪尚小,却带给她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萧暮秋清楚地知道压迫感的由来——心虚。
“孤一见到清清和别人亲近,也是这种感受,二姐夫你不用不好意思,有人言,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你的心灵。”
萧暮秋愣了愣,用手按住胸口。
好吧,她承认她是有一点点想把温灵蕴按到墙上亲的冲动。
啪。
她又抽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太骚了。
真的太骚了!
此想法太龌龊,玷污了她和温灵蕴十数年来纯纯的友谊。
她对不起温灵蕴。
温鹿川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道:“姐夫,对待喜欢的人,本就会有这样的冲动,就像孤对待清清一样……”
喜欢?
她……喜欢温灵蕴?
不不不。
就算她喜欢……那也是姐妹之情的喜欢!
萧暮秋推开五皇子的脸。
这厮小小年纪不学好,还意图来荼毒她的纯洁心灵,应该保持距离。
她堵住耳朵,不再听他说教。
姑娘们已经做完扩胸运动,正在做拉伸,一个个伸出白花花的大长腿,一下一下的压着腿。
普托托在她们四周溜达,时不时的为某位姑娘提供指导。
姑娘们不是很想接受他的指导,眼光全都有意无意的往温灵蕴的方向飘。
一说:“那个公子在看我。”
一说:“他明明是在看我,我的腿又白又长又直!”
一说:“我的腿也白长直!”
她们争风吃醋的阵仗,好似对温灵蕴志在必得,马上就要嫁进温府做当家太太了似的。
萧暮秋讥讽道:“那也没有我腿好看!我只是没有机会展示!”
萧暮秋:“?”
她……为什么想要展示!?
温鹿川温柔道:“没关系二姐夫,你才是我二皇姐明媒正娶的驸马,她们入不了我二皇姐的眼。”
“哪里没入你皇姐的眼啊,你看你二皇姐笑得多开心!”
温鹿川真就打眼看过去,温灵蕴的表情温和而安宁,恰似山涧明月,亦似朝露清风。
温鹿川耸耸肩:“二皇姐她没笑啊?”
“她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温鹿川挠挠头:“没有啊?”
“眼睛都笑弯了!”
“也没有啊?”
“你什么眼神呐!”
“二姐夫,你吃起醋来比孤都凶。”
“都说了我没吃醋!”萧暮秋一拳打在腿上
温鹿川:“……”
你都失去理智了。
娇娇娘却还在添油加醋:“好了好了姑娘们,跳起来吧。”
早已准备就绪的乐师们听从她的指挥,奏响了第一首曲目。
歌女随即开唱。
她的嗓音黏中带软,软中带媚,尾音微微上扬,有种缠绵悱恻之感。
“来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时光~来呀~爱情呀~反正有大把欲望~”
普托托回到舞台中央,站在姑娘们的面前,双臂平展而开,提醒姑娘们注意看他如何甩胯抖臀。
“诸位还记得昨天我教的动作吗,跟我一起。”
“左边抖三下,右边抖三下,对,非常好来,预备起。”
“左三抖右三抖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萧暮秋想自戳双眼!
这真是一位多才多艺的书肆老板!
普托托很快做完示范,请乐师再换一首欢快的曲子。
乐师们问:“要多欢快!”
普托托:“有热情有野性!”
乐师们和歌女对了一个眼神后,奏响了手中的乐器。
该曲节奏非常明快,高昂激扬,犹如黄河之水翻滚奔涌。
又如万匹战马驰骋疆场,踏起漫天黄沙。
歌词狂野彪悍:“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你要爱就来,不爱莫猖狂!”
这回不止萧暮秋想自戳双眼,温鹿川也想自戳双眼了。
不愧是价值高达八百两的舞师。
的确是与众不同。
普托托巴掌拍得啪啪响,语调也高了八度:“来来来,姑娘们节奏加快了,抖起来抖起来!”
“风清清,你愣着干什么呢?”普托托呵斥道。
风清清磕巴着:“我……不会跳。”
普托托:“你昨儿不是跳得最欢吗?睡了一夜动作全忘啦?”
风清清生怕温灵蕴往她这边瞧,慌慌张张的背过身子,恰好看到了窗纱上的两个小洞。
并且透过这两个小洞里的两只眼睛,认出了萧暮秋和温鹿川。
她怒瞪萧暮秋,无声的说了几句话:“灵蕴怎么来了!是不是你透露朕魂附花魁的秘密!你个不争气的东西,自家媳妇逛青楼也不知道管一管!”
萧暮秋通过她的口型,将她说的话一字不错的全猜出来。
看看!
伴君如伴虎。
平日里一口一个好秋儿。
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
萧暮秋正了正头顶的玉冠,欲要进去将温灵蕴请出来。
温鹿川死死拉住她:“姐夫,你要做什么?”
“我去见你二皇姐。”
“你这无疑是送死啊。”
“要不然你陪我一起吧!”
温鹿川立马松开了手。
萧暮秋担心黄泉路上太寂寞,决定拉个垫背的。
温鹿川是最好的人选。
便劝道:“你二皇姐摆明是冲着风清清来的,你真不怕她折腾风清清吗?”
“你不要骗孤,孤看明白了,二皇姐分明是冲着你来的,你想啊,现如今的盛京城里全是你和清清有一腿的传闻,二皇姐她能饶过你吗?”
萧暮秋:“你不都听到了你二皇姐点名要找风清清了吗?”
“她找清清定是为了捉拿来逛青楼的你,二皇姐不是第一次逮你了,她有经验!”
哎哟呵。
在活命这件事上,温鹿川思路还挺清晰。
萧暮秋软的不行来硬的,揪住他的领口恶狠狠道:“那我就把你供出来,你照样跑不掉!”
“二姐夫!你无耻!”
“无毒不丈夫。”
“你——”
他们在外头吵得欢畅。
温灵蕴在里头欣赏风清清挨训也很欢畅。
呵呵,让你勾.引我父皇。
活该。
她时常去飘飘书肆买话本,自然也认出了普托托,吩咐夏叶赏他一片金叶子,让他多骂风清清两句。
“是。”
夏叶麻溜地跑过去,在钱袋里挑出一片最大的金叶子塞给普托托,并在他的耳边道:“我家公子让你骂得再精彩些!”
这是个什么要求?
普托托望向夏叶口中的公子。
刚才他就觉得这位公子长得眼熟,但并未放在心上,此番仔细一瞧,妥妥的认了出来。
这不是最爱到他那里买肉.文的二公主殿下吗。
看二公主的模样该是也认出他来了。
他的书肆开在东市,是个热闹的地界,商客们南来北往,带来不少趣闻。
这月,盛京城内最被人津津乐道的趣闻,就是二驸马萧暮秋与花魁风清清的“爱情故事”。
他懂了。
公主殿下这是女扮男装,亲自来青楼里面捉小三儿的。
出于道义,他不能收这片金叶子,将其还给夏叶道:“小三儿人人得而诛之!”
他掷地有声,全身迸发着正道的光,快要亮瞎夏叶的眼。
夏叶不禁高看他两分。
只见普托托气沉丹田,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对着风清清劈头盖脸的开骂:“你胸小腿短没屁股,学个屁的波斯舞!”
风清清:“!!!”
啥玩意儿!?
明明昨日这舞师还夸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舞奇才。
看着风清清受委屈。
温灵蕴拍手称快。
娇娇娘表示看不懂。
这年头,还有人专门花钱来青楼买姑娘挨骂的。
莫不是个变态吧。
她琢磨着王爷里头有谁比较变态,好像还是年纪最小的那位——十王爷。
听说他一夜御五女,玩的非常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