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瞪大双眼,眼神之中满是凶恶之色。顾灵芝低笑出声,旁边看热闹的人对着男人指指点点。不过这些明显不能让那个人有任何动容:“要是她死了,那么多银子就是我的了,她这个老不死的怎么还不去死,活着回去还要浪费粮食!”
这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为人子该说的话。顾灵芝心中顿时怒了起来,顾满青基本上上去就是一脚,直接将那人踹到在地上。顾灵芝都不想去看那人一眼,免得脏了自己的眼睛。她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好是坏,但是她不是菩萨,管不了天下众生。她侧头看了一眼老妇人:“他的话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那老妇人坐在马车上哭出声来,哀嚎悲惨的声音震耳欲聋。所有人脸上不免露出几分悲呛之色来。那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人不断在地上求饶,顾满青这才收回拳头:“若是再见到你,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那人连滚带爬的从地上滚起来,却不管那老妇人如何,直接自己跑了。看样子,也没有要将人接回去的意思。外面天寒地冻,将自己的老母亲丢在这里,不少人嘴里都开始怒骂了起来。顾灵芝也有些为难,她只是一时好心,却没想到牵扯出这样的事情来。可是周围不少人看到来的时候还病恹恹的人,这会儿已经哭的如此中气十足,对顾灵芝的医术再次信任了几分。“快,谁家里有病人,快去求女大夫来看啊!”
在人群之中多出了一声大喊,瞬间不少人都拥了上去。顾灵芝眼神亮了亮,让顾满青暂时将妇人安排好。一整个下午的时间,顾灵芝都坐在太傅府的门口看病。如此短的时间之内,顾灵芝却在这一片声名大噪,整个看病的摊子前,排了一条长长的队伍。一道身影从后方太傅府的门前走来。来者年岁不大,大概二十多岁,一身墨色古板的长袍穿在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花纹。他神色冰冷至极,锐利的视线多了几分厌恶,他分开人群,迈步走到顾灵芝面前,冷声喝到:“你究竟在这里干什么?”
顾灵芝头也没抬:“治病救人。”
“这里不是药堂,要治病去别处,若是再不走,我会让人将你抓起来。”
顾灵芝嘴角扬了起来,将药方给了面前的人你,让顾满青去抓药,一脸笑容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倒是愣了愣。眼前这个男人,五官端正,带着十足的正气,高挺的鼻梁凌厉的眉宇,外表倒是十分俊美:“不知道你是哪位?而且,你凭什么抓我!”
“聚众闹事!”
那人皱了皱眉,眉宇之间多了一抹沟壑。顾灵芝顺脚笑出声,看了一眼前方整齐的队伍:“你看我这是在闹事?”
男子紧绷着唇角,刚想说话,却看到一个断了腿的人出现在她面前:“女菩萨,不知道您能不能救救我这条腿!”
顾灵芝目光在他的腿上看了一眼。男子拄着拐杖,一条腿站在地上,明明是壮年,可是另外一条腿的小腿已经没了。顾灵芝摇了摇头:“这并非不治之症,却是身体残缺,无法在长出来的。”
她又不是真的神仙,当然不能使断肢重生。不过……“你要是不在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制作假肢!”
如果有银子的话,找一些工艺十分精巧的工匠,还是能做出这种东西来的。这里的人,连机关那种十分精密的东西都能弄出来,她丝毫不担心这一点。那人瞪大双眼,眼神之中闪过一道灼热的光芒,直接给顾灵芝跪了下来:“只要我能用双脚走路,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求求菩萨了!”
顾灵芝被这样叫的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还是留了那个人的住址,“我只会留在这里一天时间!”
她轻声对那人说完,后方不少人都已经紧张起来。如果顾灵芝走了,那么这么好的机会就没了。因为顾灵芝治好了不少人,就算没有治好的离开的时候精神也都不错,所以这些人对她的信服更深了。她看了一眼那个男子,眉眼之间划过一道狡黠:“是因为太傅府的人不让我留在这里了,所以,我还有一个时辰的功夫为你们看病,若是来不及的话,就遗憾了。”
她话音刚落,身后关于太傅府的抱怨声瞬间嘈杂起来。那男子眼神灼灼的盯着她,好像没有听见周围的那些言论。“你刚刚对那人说什么,你说能让他站起来?”
顾灵芝完全不明白这人是什么意思,她静静解释道:“只是假肢罢了,真的是不可能长出来的。”
男子的眼神已经亮了,他忽然伸出手,想要要去抓顾灵芝,可是片刻间,他还是忍耐了下来。“你跟我来!”
顾灵芝一脸怔然。四周的百姓期盼紧张的看着她,顾灵芝嘴角扬了扬,对着后方的人道:“若是有机会,我会在祝城中开药堂,到时候欢迎你们过来看病!”
她本想多说几句话,却被男子打断:“你难道不想进府吗?”
当然想。她浪费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甚至不惜被那些宫中的人发现,全部都是为了进入太傅府,引起老太傅的注意,让老太傅帮忙。只要他出马,墨九霄的问题就不再是问题。顾灵芝心中抱着这样的想法,轻轻的松了口气走了进去。一路上绕过长廊和水榭,直接奔着太傅府的后院走去。这样一座十分大的府邸,住着并没有分家的三兄弟,而跟在她身边的便是秦家的老三。秦言!顾灵芝跟着他大步走到后院之中十分僻静的偏方,那院子里十分肃静,只要几个神色疲惫的丫鬟在守着。秦言冷声问道:“大哥还在里面吗?”
大哥?顾灵芝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毕竟她来到京城尚短,对一些事情不是很了解,更不知道,秦太傅家的这几个兄弟究竟是什么关系。“回禀三爷,大少爷的脾气一直不好,今日送进去的早膳和午膳,全部都被打翻了,之后就坐在窗前发呆,不管谁说话都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