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这马天年怎么处置？”
里正回头看去，马天年瘫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哎哟哎哟的直喊疼。
里正眼里流露出厌恶：“把这不争气的东西捆起来，扔到祠堂去，等着林默娘那边的情况，再看怎么办。”
大小伙子们哎了一声，就跟抬死猪似的，把马天年给搬走了。
闹了这么久，事情终于暂时平息了。
里正让众人散了，只留下一两个人留在水井边，不让人靠近，也不让打水，要等着城里来人检测井水质量。
“要确保水井里的水没有问题，才能让村民再继续打水吃。”
这是苏芸儿提醒里正的。
“还有，即便检测后说井水没问题，也要让那人净化一遍。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多小心些总是好的。”
里正认可地点点头。
事情告一段落，苏芸儿也打算回家了，却听到身旁有一个低低的哼哼般的声音在说：“对不起。”
苏芸儿循声看去，是马小懒。
他垂着头，咬着唇，脸上是羞愧、是感谢，还有些别扭。
猜测他是为之前和小树打架的事儿而道歉，苏芸儿“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但是没有说原谅或者不原谅，马小懒打的是小树，要说原谅与否，也是小树自己说，而不是苏芸儿来说。
回到家里，陈老太已经哄睡了两个孩子，她一直探着头，向外看着，在等苏芸儿回来。
苏芸儿回来之后，跟陈老太简单说了下发生了什么。
“这混账东西，居然想要下毒！这次里正应该不会再轻易放过他了吧！”
里正以前念着亲戚关系，一直对他多有放任，很多处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会了。我回来的时候，里正找了长辈们去议事了，我估计，晚上差不多就能商量出处理结果了。再放任马天年下去，他就真的要杀人了，到时候里正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该。”陈老太毫不掩饰地骂了一句，随后又问，“那林默娘呢？情况如何了？”
苏芸儿摇头：“还不知道呢，只听人说没什么大碍，但是重伤一场，想来也是要好好休养一阵子的。”
“可怜的人啊。”陈老太摇摇头，随后又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赶忙快速看了苏芸儿一眼，闭口不言了。
苏芸儿知道，陈老太本来想说“林默娘母子被虐待多年，终于熬出头了”。
只是想到自己家里以前的事，想到原先的苏芸儿做的那些事，惊觉自己说错话了。
苏芸儿低着头撸猫，假装没有注意到这些。
晚些时候，宋大娘来了，她来不为别的，就是来告诉苏芸儿他们，村里对马天年的处理结果的。
“那马天年打伤自己媳妇，差点儿闹出人命来，村里断不能容他了，便从村里和马家族谱上，除了名，还要赶出村去。我还听说，林默娘也醒了，在里正的见证下，签了休书，将马天年给休了。”
天永王朝虽然也是父系社会，但是女性地位却也不低，夫妻离婚，不光只有丈夫休妻一条路，还可以合理，甚至于丈夫犯了重大过错的话，上禀朝廷，也可以判妻子休夫。
而马天年今天所做的一切，吃喝嫖赌、虐打妻子儿子、想要往村里水井投毒、想要残害乡里性命，一条比一条恶劣，早就远远超过了妻子休夫的要求，于是林默娘想要休夫，便绝对不会失败。
“马天年之后要被带去过堂，条条罪状，是少不了要挨一顿板子的，等打完了，就给扔出清水郡地界了。”
“那今天赶走了他，他会不会又偷偷地，偷跑回来啊？”陈老太有些不放心。
这马天年钱没要到不说，还被打了一顿，还各种除名后再赶走，想来心里肯定更加怨恨，万一偷偷跑回来再干点什么，就麻烦了。
“放心吧，里正说了，会有官府的官差将他押送去边境苦寒之地，且照身贴上会刻录的，以后他还想回来，那是不能够了。”
“这不就是流放了？那最好不过。对了，水井如何了？”苏芸儿比较关心那水井。
“查过了，都没问题，还按照你说的，找人给用不知道什么的东西给消了毒，说是吃用没有大碍的。不过里正还是不放心，安排了村里的大小伙子们轮流看守段日子。”
“如此最好了，大家终于能心里踏实些，安心过年了。”
马天年当天晚上就被扭送官府了，直接被投入了大狱。
官府的判决很快就下来了，马天年吃了几天牢饭之后，直接被打了二十大板，然后由官差押送着离开了清水郡。
押送马天年这天，照例，官差们押着带着枷锁的马天年在城内游行一圈。
经过马天年欠钱的赌坊、青楼、茶馆、戏院的时候，各种嘲讽和谩骂声不绝于耳，甚至还有口水。
但是却没有电视剧里描写的鸡蛋、青菜等。
这些东西多贵啊，拿来扔这个人渣多浪费，当然是要拿来吃的。
苏芸儿坐在一家小酒馆的二楼，临窗而坐，颇有几分兴趣地看着下面的游行队伍。
慕然，街边人群里，她和一个人的视线对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