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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0 章 番外一(1 / 1)

番外一大婚及超甜日常(七)

却扇遮挡在她面容前,只留了一双眼睛。

而这双眼睛却随着殿上的赤舄步步踏下,走近,不曾移目,也有些看呆,到最后,耳边都是自己的砰砰的心跳声,也才终于看清隐在十二玉藻旒冕后的天子真容。

精致绝伦的五官,挺拔秀颀的身子,熟悉无比的面容与轮廓,眼下却在一身明黄色的日月星辰与九龙龙袍的映衬下,透着说不出的天子清贵与高仰,比早前多了不知几分的成熟,魄力与俯瞰朝堂的威严在。

是李裕。

又不是早前的李裕……

天子赤舄在离她三步之遥的阶梯上停下,金殿之中,旁人都隔得远,她与他离得最近。

他就站在她面前,不似早前般言笑,冷清高远的眸间缓缓染回了惯有的温和与柔意,是她早前最熟悉的李裕……

温印循着这月余练习多遍的礼仪,在殿中行见君礼。

双手握着却扇,缓缓朝着天子俯身,而这次,目光明显垂下,不去看李裕的眼睛,而是注视着天子赤舄,避开天子目光。

再而后,不做旁的动弹。

李裕也继续踩着阶梯往下,这次,是直接停在她身前。

温印虽然低着头,但也能察觉熟悉的气息临到跟前,伸手将她扶起。

见君礼时,天子在殿上受礼即可,天子下了殿前阶梯,伸手扶她,是天子对中宫的尊重。这在早前的立后大典上也有过,但不常见。

今日,殿中也有议论声。

李裕扶起她,温印又再握着却扇重新低头颔首,而后再抬眸看他。

这次离得近,她抬眸看他的时候,目光了藏了无数。

他看得懂,又怦然心动的无数……

李裕略微失神,也有幸亏旒冕遮挡,旁人看不出端倪。见君礼闭,礼部官吏朗声宣告,宝玺受册。

宝玺受册,是中宫之位的象征。

立后大典上的宝玺受册就是天子将宝印和金册亲自授予中宫,也就是,将后宫交予中宫搭理之意。

而中宫自天子处接受宝印和金册后,便是天子钦点的后宫之主,行中宫之责,母仪天下。

李裕自大监手中接过宝印和金册,温印也才将手中的却扇放下,交到一侧随行的宫女手中。

到此时,却扇才全然放下,露出一张盛极的容易。

先前殿中,还因为天子在中宫行见君礼时,伸手扶持引得的私下议论声,眼下都通通消失了去,整个殿中鸦雀无声。

却扇放下,这样的容颜足够经验,也足够动人心魄,更足够匹配能撑得起转身中宫礼服的气度。

旒冕下,李裕在先前的出神后,呼吸也似是倏然漏了一拍。

分明早就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但再眼下看到这样的温印时,才会觉得惊艳,爱慕,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怕当着朝臣的面脸红……

但他是天子,自然有天子的应对。

李裕垂眸笑了笑,再睁眼时,已经敛了眸间的羞怯,看向温印。

无论是少时,眼下,还是日后。

也无论是落魄,危难,或是太平盛世。

她都会一直站在他身侧,是与他并肩的中宫……

更无论她是温印,还是娄长空。

他笑了笑,将宝印和金册交至她手中,也只有他才知晓这一切对他的意义,尤其是在经历早前的落魄,波折,起伏和生死之后。

温印伸手接过,李裕也再度上前,宽大的龙袍袖口拂过她跟前,将她从地上扶起。

从此往后,她就是他的中宫。

四目相视,似是藏了说不清的言语。

也随着温印起身,礼部官吏带头,与金殿中的文武百官一道叩拜,高呼皇后千岁,万福金安。

旁人都低头叩首的时候,李裕淡淡敛了眸间笑意。

***

立后大典结束之后,紧接着就是大婚。

天子大婚与旁人不同。

旁人会在正厅中拜堂,然后新郎官送新娘子回洞房,而后,新郎官回厅中宴请宾客,新娘子在洞房中等候;而天子大婚如果逢着立后大典一道,便是由喜娘领着中宫和皇后仪仗回凤鸣殿,天子留在大殿中,设宫宴宴请群臣,拜堂和洞房礼都在凤鸣殿中,待天子折回后进行。

于是晌午一过,大殿之中便开始设宴。

席间歌舞不断,觥筹交错,都在举杯祝天子大婚。

早前一次宫宴还是天子生辰并庆功宴的时候,那时因为动乱才平,重心也在犒赏有功之臣上,所以并不像今日一样热闹喜庆。

宫宴上,人人都看的出天子今日龙颜大悦。

永安侯的女儿同天子其实早就成过亲,天子会特意借着立后大典补办大婚,还催得这么急,在朝中,天天都能见到礼部的人火急火燎,都在忙天子大婚的事,不敢怠慢。可见,天子对中宫的重视。

而且,远也不止重视,也是借大婚告知群臣,天子的眼中,甚至天子的后宫中,至少是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只有中宫一人。

聪明人都应当看得明白……

天子与早前的天家不同。

眼前的天子是靠着自己,一步步拎剑走向天子殿堂的,不需要后宫与前朝的制衡。

眼下的后宫,就是天子家事,不容旁人再揣测。

这才是这次大婚的意义。

一曲歌舞言罢,东山郡王举杯,“恭喜陛下。”

李裕也举杯,借着东山郡王的敬酒看向永安侯,“中宫一直陪着朕,是朕的福分,是朕得偿所愿。朕在一日,中宫就在朕身边一日,相濡以沫。”

永安侯也举杯,“陛下厚爱。”

大监朝一侧使了使眼色,宫宴上的歌舞继续,重新恢复了喜庆祥和。

朝臣接连敬酒,李裕喝了不少。

……

金殿中如此,凤鸣殿中却明显是另一幅手忙脚乱的景象。

如果说寅时起准备立后大典的时间还算来得及,眼下就是在争分夺秒。

从金殿中回来,喜娘们就领了温印去宽衣,脱下一身立后大典的皇后礼服,重新沐浴,换上大婚的喜袍。

立后大典的中宫礼服光是穿戴就非常耗时,晨间几乎都花在这上,眼下不止要脱下这身繁琐的行头,还要换上大婚的喜袍,中间的时间可想而知。

而且,还有从中宫妆容换成大婚时的新娘妆容。

总共就两三个时辰,时间满打满算都很紧张。

等吉时一到,天子就会至凤鸣殿拜天地,而后是洞房礼,中途一刻都不能耽误。

温印看着周围喜娘们忙忙碌碌的模样,终于知晓为什么今日要这么多喜娘了,人少是真的忙不过来。

空暇时间,温印想起今日金殿上的场景……

李裕踩着天子赤舄走下阶梯的时候,她全然都忘了他是李裕。

小奶狗长大了……

日后,不能叫小奶狗了。

温印出神时,一侧的喜娘准备妥当了,“娘娘,宽衣沐浴吧。”

温印应好。

立后大典的礼服方才已经脱下,等这处浴池备好,喜娘们伺候温印脱下中衣,礼仪,然后扶着她一步步步入浴池中。

凤鸣殿是中宫寝殿,后殿内就设有浴池,光这一处就比温印早前的闺房几间屋子加一处要大。

温印一时有些不习惯。

但循着大婚当日的礼仪和规矩,沐浴时,是要喜娘服侍的。

温印有些脸红。

终于,等从浴池出来,喜娘们给她披上浴袍擦干,而后有一人上前,替温印涂上脂膏,也轻声笑道,“陛下挑的。”

温印微楞,很快,脸红到了脖子处……

喜娘们这处没怎么留意。

擦干头发后,就开始更衣,梳妆,一刻都没耽误。

……

凤鸣殿这处紧锣密鼓筹备着,金殿中,大监上前提醒,差不多到时辰了,李裕也起身先回了成明殿更衣。

李裕身上的日月星辰龙袍也要换下,重新换上喜袍行拜堂礼和洞房礼。

早前的立后大典是前朝,眼下的大婚才在后宫中,只有他和温印……

他盼了这么久,终于要盼得。

只是越到这个时候,心中越紧张,没有由来……

许是,温印告诉他早前成亲时他的模样,他印象实在太深刻,所以眼下总怕不能给温印留下更深刻的记忆。

思绪间,喜娘已经替李裕换好了喜袍。

方才李裕离开金殿,大监在照看,眼下,大监才折回成明殿,正好见李裕换上大婚用的喜袍,大监不仅感叹,“哎哟,陛下……”

李裕原本就紧张,终于看到大监,仿佛心中才有底了些,“怎么样大监?”

大监又上下打量着他,不由笑了笑。虽然早前就见过天子试喜袍,但今日不一样。今日是大婚之日,喜庆都写在脸上,再加上方才宫宴,稍许沾染酒气,眼中写满了期待,憧憬,还有忐忑在,自然一样的衣服能穿出不同。

大监循着想的说了一遍。

李裕轻叹,“大监你怎么这么会说话。”

大监拱手,“陛下抬爱。”

李裕摆摆手,喜娘们退开,李裕一面在铜镜中看着自己,一面朝大监道,“大监,你说,阿茵看到朕,会不会被朕今日迷得神魂颠倒?”

言罢凑近,朝大监“嗯?”了一声。

大监忍着笑意,温和道,“回陛下,老奴倒是觉得,陛下会被娘娘迷得神魂颠倒。”

大监话音刚落,李裕便叹道,“大监,你看看,朕就说你会说话。”

大监头疼。

李裕又似顽童般笑起来,“会说多说些……”

大监好气好笑。

正好喜娘上前,“陛下,吉时到了。”

李裕深吸一口气,要去凤鸣殿大婚了。

大监笑道,“陛下这时候怎么开始紧张了,今日立后大典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李裕一面出了殿中,一面同大监道,“那不一样,大殿中都是文武百官,朕才不紧张;但凤鸣殿里,就温印在啊,朕当然紧张。”

大监无语,“这不是紧张,这是显摆……”

李裕笑了起来。

等出了殿中,苑中已经开始鸣鞭,也有内侍官一路小跑前去凤鸣殿知会一声,天子仪驾凤鸣殿。

大婚当日,天子要步行去凤鸣殿。

沿路都铺了红毯,天子身着喜袍,踩着红毯往凤鸣殿去。

今日宫中处处红绸高挂,张灯结彩,天子大婚,宫中一片喜庆之色。

……

凤鸣殿中,有内侍官先至,“天子出成明殿,往凤鸣殿这处来了。”

原本就紧张的凤鸣殿,顿时更手忙脚乱了一些。

时间太紧,妆容办成,眼下还在穿喜袍。

喜袍和首饰穿戴好,还要最后补妆最会确保最后洞房礼接盖头的时候,温印的妆容是最好的。

总归,温印觉得经历了人生中最忙碌的一日,终于,凤冠霞帔带好,不远处的鸣鞭声和喜乐声都能听到,温印攥紧手心,也莫名开始紧张了。

“陛下到。”很快,内侍官的声音响起。

喜娘已经在凤鸣殿外殿中搀扶着温印朝天子的方向福了福身。

吉时到了,温印还来不及听到李裕的声音,就有礼部的官员做司仪,开始主持拜堂礼。

“一拜天地。”

李裕转向殿外,喜娘也搀扶着温印朝向殿外,两人并排,朝着殿外,温印躬身,李裕拱手作揖。

“二拜先祖。”

两人的位置没变,也是朝着殿外,躬身和拱手。

“夫妻对拜。”

早前喜娘已经带着练了很多次,温印已经熟练知晓要怎么在喜娘的搀扶提醒下,还能盖着盖头,同李裕拜堂时碰头。

两人都不觉笑了笑,而且,都知晓对方肯定有何在笑。

“礼成。”

司仪的声音响起,喜娘这才上前,将喜绸的另一端递到天子手中。

李裕伸手接过喜绸的一端,而另一端,则是在温印手中。

外殿去内殿很近,不需要新娘搀扶,临到内殿门口,内殿伺候的喜娘伸手撩起喜帘,朝李裕道,“请陛下抱娘娘坐床。”

李裕颔首,这个他擅长,但要留意不要将温印头上的喜帕碰下。

等在床榻上落座,温印明显感觉碾到了类似桂圆莲子上,果真,有喜娘的恭贺道,“陛下,娘娘,早生贵子。”

温印明显听到李裕笑了笑。

“请陛下揭盖头。”喜娘递上喜秤。

李裕接过,喜秤是用来挑起喜帕的,虽然立后大典的时候见过温印,也是这月余里头一遭见到,他也在殿上失神过,料想眼下应当不同了。只是当喜秤将喜袍撩起,喜帕下的人慢慢抬眸看他,那一抹秾艳韵致里的极致动容,还是让他顿住。

喜娘们都道天子看呆了,但没有人敢出声提醒。

但李裕心中清楚,他见过温印任何时候的模样,高兴的,不高兴的,难过的,紧张的,但今日,她的每一分妆容都是为他一人梳妆的……

这一刻,这一日,于他而言,都弥足珍贵。

他俯身吻上她唇间,“你真美。”

温印没有避开,但修长的羽睫微微颤了颤。

等他松开唇间,身后的喜娘笑道,“请陛下,娘娘,共饮合卺酒。”

共饮合卺酒,就是合卺礼。

一壶酒,两个杯盏,两人交杯而饮,而后又放回喜娘手中的银盘中。

早前李裕昏迷着,合卺酒这样的洞房礼早前都没行过,温印同李裕一样,也都是头一次,也怕犯错,所以杯中都饮尽。

合卺礼后,就是同牢礼,同牢礼闭,就算洞房礼结束。

但从同牢礼开始,就不会有喜娘在殿中伺候了,只会剩李裕和温印两人在。

顾名思义,同牢礼,就同食五常。

五常既五谷,代表江山社稷,也代表五谷丰登。帝后大婚,要在同牢礼中同食五谷,寓意社稷兴隆,百姓富足。

等喜娘们领李裕和温印落座,又在酒杯斟满了酒,才都福了福身,恭贺了一句“陛下娘娘新婚大吉,百年好合”。

屋门阖上,内殿中就真的只剩了李裕同温印两人在桌边对坐。

殿中喜绸高挂,也贴着大红的喜色,龙凤对烛在一侧燃着,通宵都不会熄灭,这样浓郁的新婚氛围,却反倒让两人四目相视,都有些怯意。

最后,是李裕先开口,“想我了吗?”

温印没想到他会问这一句,温印颔首,“还行……”

他直接,“我想你了。”

温印看了看他,眼下嘴角才牵出些许淡淡笑意,这样不含蓄的模样,倒是有些像李裕了,不是今日金殿上清贵高冷的天子模样……

“同牢礼要走完,先用饭吧。”方才的话后,李裕却是早前惯有的温和。也一手牵着衣袖,一手握了筷子,夹菜给她碗中。

酒壶中的酒是合卺礼剩下的酒。

同牢礼的饭菜用多少都可,但壶中的酒要饮完才算是同牢礼闭。

温印低头吃东西。

她也确实饿了,从寅时起,几乎就没怎么吃过东西,晌午前简单了用了些坚果和果脯,后来立后大典后,又在忙大婚前的准备,也就吃了几片果子和糕点,眼下是饿了。

李裕给她夹菜,她当即就用了几口。

“饿了?”李裕看她。

她轻嗯一声,“没怎么用东西。”

李裕没说旁的了,宫宴上朝臣都在敬酒,饮酒前,李裕多少要用些免得大醉。

两人很少像眼下这样,就两人单独在一处,安静吃饭,也没怎么说话,还都有几分拘谨在。

很快,温印用得差不多,端起杯盏,轻抿了几口。

李裕怕她多饮,“剩下给我吧。”

“好。”温印没有推辞。

她也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喝多了会犯糊涂。

“早前听大监说,你的病好些了?”他关心她,但她就是不回他的信,他又见不到她,反而只能眼下问起。

“嗯。”她再次应声,只是这次应完,也顺手放下筷子,而后将杯中的酒饮完,放下杯盏,“我用好了。”

“我也好了。”李裕看她。

四目相视,眸光在龙凤对烛的映衬下都了几分绮丽与暧昧。

李裕轻声道,“去洗漱更衣吧。”

喜袍总是要脱下的,要么换成入睡的衣裳,要么,就是里衣……

她也看他,轻声应好。

温印先去了后殿,李裕在殿中等了等,只是稍许,还没出来,李裕听到温印唤他,“李裕。”

李裕起身往后殿去,温印在屏风后,有些尴尬,“卡住了。”

李裕笑了笑,上前看她,她是够不着身后,也怕将喜袍弄坏了,所以一个人弄了许久。

李裕很快处理妥当,只是处置的时候,双手揽上她腰间,贴上她耳畔,别有意味得轻声道,“要我帮忙吗?”

温印脸红,“不,不用了。”

李裕是逗她的。

“我出去等。”

听到李裕这句,温印才松了口气。

反正都要卸妆,温印在浴池中简单洗去疲惫,头发没怎么弄湿,从后殿出来的时候,不施粉黛,仍然明艳动人。

“等我。”他吻上她脸颊,而后去了后殿。

温印先回了床榻这处,也听到后殿中的水声传来,不觉耳背后都是红的。

早前倒没来得及细看,眼下才见凤鸣殿中处处都是新婚喜庆,她也莫名想起李裕早前同她亲近的时候说起,大婚三日都在殿中的事……

温印眸间微滞,脑海中胡思乱想着。

也略微有些坐立不安。

李裕还没回来,她要躺下等他,好像不怎么好,要坐着等他,好像也不怎么好。这些喜娘早前没说过,但眼下都成了难题……

最后,犹疑不定时,还是撑手从床榻上坐起,也正好这时,见李裕从后殿折回床榻前,正好看到她躺下,起来,起来,又躺下这一幕。

温印:“……”

李裕低眉,嘴角微微勾了勾,一面坐上喜榻,一面俯身脱鞋,而后坐直,也转眸看她,温声道;“就寝吧。”

就这三个字,温印明显脸上两抹红晕。

李裕笑了笑,上了床榻,也伸手放下锦帐。

今日殿中对烛很亮,锦帐落下,也能在床榻间映出彼此,就与平日不同。

温印有些紧张,他凑近,似特意闻了闻她颈边,“好香……”

温印愣住,既而支吾道,“她们说,是你挑的香。”

“嗯。”他沉声。

他鼻尖就在她颈侧,暧昧而让人动容,温印胡乱问道,“你,你喜欢腊梅香?”

“嗯。”他低声,声音贴近她耳畔,“我只喜欢你身上的腊梅香……”

温印咬唇,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他轻声道,“阿茵,方才,我是想撕了喜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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