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一路纵马,很快回了县衙。
刚进家门,屋内便同时传来两声惊呼!
蔡瑾眸光璀璨,明艳动人,怔怔看着陆远。
手上还拿着酒精,正在为唐瑛处理小腿上的伤势。
唐瑛则一脸羞愤,匆匆掩好衣裙,咬着红唇讷讷道:“将军,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这是我家,我回来还要向你通报?”
陆远微微眯眼,随即看向蔡瑾,神色一喜:“瑾儿,你怎么过来了?这个时候,你不是该帮蔡叔父整理案牍吗?”
此刻他见到蔡瑾对唐瑛如此,再不上心,也知道唐瑛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此事他和郭嘉早有决断,无论如何,都会佯作不知!
“正是爹爹让我来的!”
蔡瑾明眸一眯,眉开眼笑:“爹爹说你身受重伤,还要易容到处乱跑,所以让我前来照顾你!这一次,你休想再甩开我!”
女孩儿眉眼含笑,笑颜如花。
“放心,之前是局势所迫,以后不会了!”
陆远喜不自禁:“等我再解决一件琐事,就立刻着手我们的大婚事宜!你们都会……咦,婉儿呢,还有,她是怎么回事?”
他大概能猜到,蔡邕让蔡瑾前来的目的。
这个老家伙依旧对自己不放心,这一点他倒不在意。
只是他进屋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却依旧没见小乔,不禁让他疑惑起来。
一个造纸坊而已,哪来的这么忙碌!
至于问一下唐瑛,则只是为了掩饰。
“婉儿姐姐在帮你完善沙盘呢,是一个老卒送来的!”
蔡瑾俏生生道:“我听那老卒说,这位姐姐帮你处理过伤势,所以就投桃报李……夫君你看,做你的文书太惨了,没有俸禄,还要上山采药谋生,被荆棘划出这么多伤口!”
陆远漫不经心点头,这丫头的谎话,已经炉火纯青了。
唐瑛见尚未暴露,不禁松了口气,匆忙偎了一福,告辞离去。
陆远不以为意,快步进了内室,见小乔正在一个沙盘前忙碌,满手泥土,却兴致盎然。
沙盘大概一平米大小,包含整个庐江,上面的山势地貌栩栩如生,各县位置一应俱全。
皖城上,书院,书局,医馆,军营,校场,粮仓,造纸坊,铁匠铺,应有尽有。
而小乔正在修正她的造纸坊。
“婉儿,怎么弄这个?”
陆远呵呵笑道:“这是军事所用,造纸坊内部的仓库地点等不甚重要!”
他明白赵云的意思,完整的扬州沙盘太大,不易携带。
不如测绘好一郡之地,就送回皖城,等最后再拼接到一起。
这样确实更加方便。
“夫君,你回来的刚好,快帮帮我!”
小乔甜甜一笑:“军事也要考虑仓库啊,万一你们打仗时毁了库存纸张怎么办?现在商行退出各地,只靠皖城售卖,已经积压下很多库存了!”
“好了,以后再弄吧!”
陆远看出小乔只是喜欢把玩而已,不禁乐呵呵道:“以后还有更多地方的沙盘,都需要夫人修正呢!但今夜得赶紧收拾东西,一会儿搬家,免得现在这样在城中往返如此不便!”
大婚后,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到时不需要小乔再去操劳造纸,完全可以任她率性而为。
“好,我这就收拾!”
小乔顺手捡着几件衣物,不自禁搓了搓耳朵,稍稍迟疑道:“夫君,我刚刚醉心沙盘,忘记做晚膳了……要么先等等?”
陆远大手一挥,不以为意:“不必,一会儿去华佗那吃药膳!有奇人表演幻术,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他始终不得停歇,夜里依旧要去见一见那个奇人左慈。
“今夜就搬家?我也要去!”
蔡瑾钻进屋子,莞尔笑道:“那宅子是张仲景之前的医馆,有百十间屋舍呢!本来我爹爹想着能不能做文学馆,却被太守大人先下手了,原来是给夫君准备的!”
陆远怔了怔,呵呵笑道:“这么大?我祖父竟然舍得!”
“你随手送陆逊的一把匕首,都价值百万贯了,一个宅子算什么!”
蔡瑾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脆生生道:“你在外面大手大脚,却从不管我们姐妹!对陆逊都比对我们好!那匕首上宝石是西域金刚石,随便一枚都够换一个宅子了!”
陆远尴尬笑笑,他在外确实所获颇丰,只是都没法变现。
就算在京城有机会跟刘协提要求,也不至于索要几件女子饰品!
不过丝绸之路,却不禁再次引起了他的遐想。
西域,有天下最好的战马,更有着各式新奇物种!
而金刚石不只是珍贵饰品,还有更多意义!
小乔找出几套衣裙,环顾一圈,悻悻道:“夫君,可以了,其它都是县衙的!”
陆远挠挠头皮,随手接过衣裙,讪讪笑道:“行,这就走吧!这段时间委屈你们了,为夫很快会自己置办个产业!这次不会再交给别人,只用来给我们自己发家!”
这时,外面马蹄声起,黄忠老实巴交的笑声传来:“主公,末将来迟了!”
陆远心头一喜,顿时托起沙盘向外走去,笑眯眯道:“无妨,家里没什么东西,你带个沙盘就行!”
他正嫌带着沙盘麻烦,黄忠可谓来得正好!
几人出了屋子,陆远正想将小乔和蔡瑾拉上战马,却见二人同时走向马厩,很快各自牵出体格较小的普通战马。
小乔明媚一笑:“夫君,想不到吧……”
陆远摇头失笑,有蔡琰会骑马的先例在前,他倒并未有太多惊讶。
现在新马具畅行,女子学骑马也并非难事!
战马信步,几人缓步出了县衙。
外面已经亮起了万千灯火,没有宵禁的皖城,依旧热闹异常。
大多进山赚了钱的百姓,都在外出换取肉食,回家改善伙食。
陆远正欣赏着这片繁华盛景,前方却突然响起一阵悦耳笛音。
笛音婉转悠扬,很是洒脱快意。
陆远不禁凑近看了看,见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正横笛在口,醉心吹奏。
见到陆远,那女子忽然腼腆一笑,笛子调转,一端含在口中,犹如吹奏竖笛一般。
只是笛音却戛然而止,笛口另一侧,已经对准了陆远!
夜幕绵绵,一支银针脱笛而出,摇曳着寒光,直奔陆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