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准备打电话关心一下时,隔壁三号病房里,传出一道歇斯里底的爆吼声。
“滚,给我滚出去,不准拍,混蛋,滚出去。”
秦霍眼里闪过一丝戏谑,抬步走过去,倚在门口,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当看见房内护工端着黄色盆子,一脸无措的站在床尾时,他笑得更加欢快了。
敢情男人拿着相机闯进去时,刚好撞见护工给唐元青把尿,难怪唐元青会叫得那么大声。
“来人,快来人,把这狗东西给我丢出去。”
唐元青气得脸色铁青,奈何身体不听使唤,心里愤恨不已,却无力阻止。
喊了几声,安排在暗处的保镖,一个都没出现,气得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无奈之下,他只得朝着门口大喊:“柔柔,柔柔,你在哪里?”
秦霍探出头,笑着回道:“别喊了,你的柔柔她不在。”
“秦,秦霍?”唐元青瞪大眸子,满脸震惊,“是,是你?”
“昂,是我。”
唐元青怒不可遏,眼中闪烁着熊熊怒火,“你,你太过分了,还不赶紧让你的人滚出去。”
秦霍笑着摇了摇头,“这可不是我的人,他是你那小姘头,特意请过来给你拍片的,小爷我路过,单纯看戏而已。”
“什,什么?”唐元青愣了一下,目光落在举着摄像机的男人脸上。
男人的脸肿如猪头,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却给他一种越看越眼熟的错觉。
良久,他终于确定下来。
是他?
这男人不是柔柔找来偷拍曲九九的记者吗?
他怎会在这里?
忽然,他心口一震,心底生出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悲凉感来。
就在他犹豫的空档,男人高举着摄像机,将他从头到脚拍了个遍。
“啊,出去,滚,给我滚出去。”
唐元青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狂躁,冲着男人不断输出怒火。
可惜,男人好似耳聋了般,丝毫不惧。
反而调整好焦距,镜头一点点往下移,将他身上的每一处石膏,都拍得清清楚楚。
接着,他又将床头的病历录入镜头中,一并打包传到了网上。
视频一曝光,当场掀起一阵轩然大波,唐氏集团暗中支持唐元青的股东,当场懵逼了。
很快,更加详细的验伤报告,也被人曝了出来。
一时间,关于唐元青残废的事,已传得沸沸扬扬。
得知消息的唐子明,揣着幸灾乐祸的好心情,带着一众股东,亲自来到病房探望唐元青。
为了印证传言是否属实,在唐子明的受益下,有人故意掀开被子,将唐元青那一身石膏暴露在空气中。
“啊!!!”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秦霍刚刚离去,又来一个不怀好意的唐子明。
唐元青瞪着一双猩红的眸子,恨不得一口咬死唐子明,“滚,都给我滚出去。”
他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用一张脸一双眼,表达着满心的愤怒。
唐子明瞧见唐元青狼狈的模样,笑着扶了扶镜框,“哥,你这是做什么?听说你受伤了,做弟弟的过来看看你,你怎么发那么大的
火?”
“滚,唐子明,收起你的假惺惺,呸!看见你就让我觉得恶心。”
“恶心吗?”唐子明摸了摸脸,“我觉得我还挺好看的。”
唐元青眸光泛寒,渗出浓浓的怒意,“出去,都他妈的给我滚出去。”
唐子明翘着二郎腿,单手托腮,看向唐元青的目光里,透着一丝不屑。
“哥,以前我觉得你隐忍不发的样子,还挺迷人的,现在看来,倒是我肤浅了,原来你软弱无能的样子,更让人赏心悦目。”
“你,你.......”唐元青气得额头青筋暴涨,身上的暴虐气息越发明显,“唐子明,你欺人太甚。”
“哈哈哈哈哈。”唐子明爽朗大笑,一边笑一边拍着手掌,“无用的东西,除了吼,你还能做什么?”
“啊!!!”
“啊啊啊!!!”
唐元青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狂躁,咬牙切齿爆吼着,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忽然,手腕处的石膏裂开,露出一小块泛着黄光的皮肤来。
“呀!什么味道?好臭。”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紧接着,一股股臭味源源不断的向外扩散,毫无防备的几人,差点被熏得吐出来。
“卧槽,这什么味?也太恶心了。”
“靠,不会是唐元青拉屎了吧?”
“不不不,这明显不是那味,这味......好像,就好像,哦!对了,死老鼠的味道。”
“你还别说,还真是像那味道。”
几人七嘴八舌,谈论着突如其来的恶臭,捂着鼻子越退越远。
独独唐子明不但没有退后,反而默默走到床前,捂着口鼻仔细打量着唐元青。
一番搜索后,令他失望的是,并没有找到任何异常的地方。
就在他打算收回视线时,突然一道微弱的光点,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凑近,正想看个究竟,没曾想,刚凑近一分,那股浓烈的恶臭味,差点将他熏死过去。
“呕!”唐子明双眼一热,身体下意识往前一弓,直接吐在了唐元青石膏腿上。
不行,不行,实在太臭了。
唐元青脸色铁青,一双眼瞪得极大,“唐-子-明。”
唐子明扯出纸巾擦了擦嘴,又赶忙捂住了口鼻,“抱歉,一下没忍住。”
回过神的护工,赶忙放下手中的盆子,扯出一根干净毛巾,开始清理唐元青腿上的污渍。
唐元青狠狠闭了闭眼,待再次睁开时,眼底的怒火已经消去了不少。
他抬眸,眸光沉沉的盯着唐子明,厉声道:“唐子明,你看也看了,羞也羞辱了,现在是不是该带着你的狗滚了。”
唐子明深深看了唐元青一眼,正如他所说,该做的都做了,也没必要再留下来。
毕竟,这恶臭味实在太太太上头了。
就在唐子明转身之际,躲在门口的股东们,暗自欣喜,赶忙给他让路一条道。
唐元青看到这一幕,心口像刀扎一样,痛得他面目狰狞。
“快,看看我的手,到底怎么回事?”
护工借着最后一丝理智,才勉强忍住没有夺门而出,听着唐元青的话,他慢慢抬头,又猛地摇了摇头。
下一秒,他疾步冲出门外,趴在墙角的垃圾桶边,吐得昏天暗地。
唐元青躺在床上,心猛地沉入谷底,那股浓烈的恶臭味,让他极度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