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天边的异样仅展现一瞬,多数人还不曾察觉时异象已散,满天铁剑破碎沉入海中,这一战也算是中断了。
叶长歌回身,今日来此他也只是图个新鲜看个热闹罢了,李淳罡和王仙芝二人估计也没尽兴。
天门若开,便意味着那天上神仙与这人间界勾连上了,有些东西不是二人想看到的,此战也就中断。
关于二人,叶长歌也不知谁强谁弱,他只知道,真要打起来,现在的自己不可能让王仙芝出双手。
“哎,这东海倒是壮观,可惜折了这么多把剑。”
轻轻一叹,叶长歌折返回武帝城中,将小黄莺带着,师徒二人出城北上。
抵达城门口时,握着一柄刹那枪的青鸟出现,她正欲说话,叶长歌先开口了。八壹中文網
“黄蛮儿暂且跟着他哥,之后他返回龙虎山修行便是,我暂时没有太多东西教给他。”
“另外,我要带着小黄莺北上走走,你若是想拜我为师那边跟我走,若是想跟着你家世子,那便就此别过。”
黄蛮儿和他哥徐凤年在一起,用不着自己操心,这两兄弟估摸着还要做些什么。
三位弟子,前两位有自己的路,轩辕青锋未来注定要掌握轩辕家,甚至更上一层楼。
此刻最适合徐龙象的地方则是龙虎山,赵希抟传他的大梦春秋于他有极大用处。
唯独黄莺,和自己一样孤苦伶仃一人,正好结伴游历这江湖,品味人间百态。
青鸟看着远方,摇了摇头,道:“前辈,我还要送世子殿下回北椋。”
叶长歌点头,临别时,他右手两指一并,点在青鸟眉心。
青鸟见识过叶长歌传功徐龙象,故而没有反抗,一篇奇妙的纵意登仙步出现在脑海中。
青鸟心惊,叶长歌已经带着黄莺上了一辆马车,马车晃晃悠悠的往北行去。
青鸟冲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行了一礼,随后便快步往海岸边奔去。
……
武帝城往北便是吴州,再往上则是东越剑池,江湖上与吴家剑冢近乎其名的剑道圣地。
可实际上吴家剑冢高出东越剑池太多,天下剑意有一石,吴家剑冢独占八斗,剩下两斗属于东越剑池和整个江湖的剑修。
仅此一句话,就足以看出这江湖两大剑林的差距几何,不过东越剑池并非没有独到之处。
东越剑池理念与吴家剑冢不同,后者一生一剑,前者但凡弟子出世皆要铸新剑。
正因如此,东越剑池不仅剑客无数,铸剑师更是闻名这整座江湖。
叶长歌此行目的,便是药见识见识东越剑池的铸剑师们。
吴州地界靠近东海,行进途中海风的咸腥味时常会飘过来,小黄莺坐在叶长歌身边,一张小脸苦兮兮的。
“师傅,咱们什么时候才能缓缓口味啊,天天吃鱼,我已经快吃吐了。”
“哎,你再忍忍,前面那山头看上去山清水秀的,师傅给你抓两只野鸡烤了吃!”
小黄莺说着还故意做了个呕吐的动作,叶长歌有些无奈,这话他深有同感。
一路行来,师徒二人驱着这辆越发破烂的马车,一日三餐差不多都在吃鱼。
小黄莺以前生活在剑城那深山老林中,河鱼吃的很少,海鱼的腥味起初她是接受不了的。
叶长歌也不想苦了弟子,每每路过城镇便会为弟子准备一些零嘴,可仅仅走过三处小镇。
叶某人猛然间发现一个问题,身上一张银票都摸不出来了!
自从他离开灵虚洞天,身上揣着轩辕青锋给的一大笔钱财,底气十足的叶某人对这银票之类的东西也没个概念。
大手大脚惯了,没钱时才惊觉现在的自己和温华怕是一个状况。
北上走的虽然是管道,可大多地方荒芜一片,偶尔路过的小城镇也没什么赚钱的渠道。
本想找个地方暂居一段时间,依靠铸造的手段赚点盘缠,可考察一番后。
城镇上一般常驻一家铁匠铺,打的也只是普通农具,真要铸造兵刃,反而没任何卖头。
寻常百姓能吃饱穿暖已经不错,谁家闲着没谁买些刀剑回家,相比较江湖武师,这天下还是普通人更多一些。
“哎,想我堂堂天象境高手,此刻竟如此狼狈!”
叶长歌拈起衣袖,一股淡淡的异味飘来,想象中的行走江湖,白衣飘飘、一人一剑,若遇世间不平事,自一剑斩之。
何其潇洒,可现实只会啪啪打脸,天象境虽然是高手,但也要吃喝拉撒,一段时间不洗漱,照样会邋里邋遢。
小黄莺只是笑呵呵的看着自家师傅,对于现状她并没有任何反应,更糟糕的情况她都经历过。
叶长歌嘴上抱怨,心态却是极好的,如今的样子让他想起书中描述的徐凤年三年游历,想到铁剑都不曾买得起一柄的温华。
徐凤年那三年可比自己凄惨多了,那般才是真正的游历江湖,若是永远风流潇洒,岂不是游玩了?
马车行进的方向慢慢脱离管道,往山间小道而去,叶长歌手里摊着一张黄纸地图。
按照地图上的标识,再往千几里地就是一座小城,那小城的名字很有意思,匠城!
顾名思义,铁匠闻名的城池,沿途叶长歌便听说过那匠城,因为距离东越剑池不远。
好些出名的铸造师都会在匠城落脚,久而久之,那座成也就发展了起来。
传闻便是如今的剑池之主宋念卿和其师兄柴青山都在城内打过两年铁。
剑池弟子平日也有许多人在匠城内苦练铸剑术。
瘦弱的马拖着残破马车摇摇晃晃又走了一段,一座外表看上去灰黑的城池出现。
人还每到,叶长歌就感觉到周遭温度攀升,临近时叮叮当当的声响传来。
匠城城门每人把守,就这样随意的开着,细看之下,城门竟是玄铁铸造而成。
这门要是关上,即便是北椋铁骑也要耗费不少功夫才能破开吧?
叶长歌这般想着,进入城门,入眼处火星四溅,好些赤着上身的大汉正在猛砸铸造台上的金属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