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翎的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附近听到的人都一脸吃惊地看向了她。
谁能想到,七星门掌门季无渊竟然英年早婚了,结婚对象还是合欢宗的宗主花翎,这简直太过离谱了。
归青山副掌门穆壑,自打花翎出现后,便一直跟在她身后,虽说百来年前他被花翎给渣了,但是对这个合欢宗宗主,他的心情一直都有些复杂,当初与她生活在一起的那段岁月里,他是真的很喜欢她,也是真的想同她结为道侣,谁知道花翎竟然直接把他抛弃了。
如今听到花翎当着所有人的面自称自己是季无渊的妻子,俩人还不知何时结了血契,穆壑可谓是当场破防。
他阴沉着一张脸,质问花翎:“所以你当初那般对我,就是为了季无渊?”
花翎愣了一下,她回头看去,便见穆壑立在她身后,表情十分难看。
花翎难得地感觉到了一丝歉意,说起来,她虽然有很多男人,这些男人也总说喜欢她,但她自然能看得出来,大部分人只是迷恋她的容貌和身体,加之合欢宗修炼的合欢秘笈本就会在双修时将这份迷恋放大,所以那些男人也便心甘情愿地为她所用。
但是眼前的穆壑,花翎却是知道的,当初的他是真心实意地喜欢她,否则作为归青山副掌门,他也不会不管不顾地向她求婚了,这也算得上花翎这几百年间做得最糊涂的一件。
她对穆壑微微俯了俯身道:“抱歉,我与季郎早便是夫妻了。”
穆壑见花翎似有若无地挡在了季无渊的身前,像是在有意地隔断他的视线,他突然便冷笑了起来:“花翎,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还怕我对季无渊出手不成?”
花翎垂眸不语,似是默认了。
“好!很好!”穆壑怒极反笑,“我在你眼里就是这般不堪,我对你的真心就合该被你如此践踏!”
花翎沉默了一下,然后道:“抱歉,穆道友,你该学会往前看,你的良人不是我,你会遇到更好的人,而我,日后也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说完她也不看穆壑,转身便去扶季无渊。
穆壑安静地看着她的举动,突然问道:“既然你不要我,那季无渊呢?你要选择他吗?”
花翎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但她并未回头,只是轻声道:“这是我的事情,与穆道友你无关吧。”
......
季无渊睁开眼睛时,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仿佛插入了一把锋利的剑,搅得他皱起眉头,神色间满是痛楚。
“你醒了?”一个轻软熟悉的声音在他对面响起。
季无渊稍微愣了一下,他捂着额头,强忍着痛苦抬眸望去,只见距离他很近的对面,坐了位粉裙女子,他的目光先是落在了她白皙的脖子上,才慢慢移动向了她的脸。
红唇琼鼻,媚眼如丝。
“花翎?”或许是因为重伤,又或许是因为他昏迷的时间太长了,他的声音有些低哑,语调里带着一些迷茫。
季无渊发现自己和花翎似乎身处于一间客栈之中,面对面地盘坐于床榻之上,她挨他挨得很近,近得他能感觉到她温暖的呼吸,能感受到她微微起伏着的柔软胸脯。花翎的右手此时正压在他的心脏处,有温热轻软的灵气顺着他的心脉向丹田流淌,很柔和,像羽毛般一下下撩拨着他的心,安抚着他经脉之中的疼痛感。
季无渊有些懵,他怔怔地看着花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一睁眼会看到她。
花翎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她道:“七星门的人都没事,叶拂被流云真君带走了,这里是秋槐镇上的客栈。”
季无渊皱着眉头,记忆终于慢慢复苏了。
他原本还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一战之中,没想到会是这样......
花翎正全神贯注地用自己的灵气为季无渊修复经脉时,季无渊却突然抬手将她推开了。
相互融合的灵气突然强行分开,这使得花翎和季无渊都感觉到了不适。
花翎喘息着压抑着体内有些紊乱的灵气,问道:“你怎么了?我在给你疗伤。”
季无渊也强忍着经脉中突然爆发的疼痛,他只说了三个字:“不需要。”
花翎再次伸出手来,轻轻握住了季无渊的手腕,将自己的灵气输送了进去,她道:“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但是至少现在让我帮你把伤治好,以后我便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所以你要同我解契吗?”
花翎愣了一下,随后她低头小声道:“可以。”
季无渊终于不再拒绝她了,灵气交换在修真界中,是只有最亲密的道侣才会做的事情,俩人面对面坐着,十指相扣,这般亲密,却又都一言不发,疏离异常。
面对这样的季无渊,花翎总忍不住想去回忆过往,她只得咬牙,努力让自己专注于为他疗伤这件事上。
整整七百年过去了,也总该有个结果了,她早就应该来找季无渊做个了断了,如今说开了也好。
沉默许久,季无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为何一直不来找我?”
花翎微微抬眸,却有些回答不出来,要她怎么说,难道说因为不想真的和他一刀两断,因为还对他有留恋,因为觉得只要不解契,他们就还有关系吗?
她怎么可能这么说呢?
却听季无渊道:“我是说,为何不来找我双修,既然你需要用这种方式修炼,与我双修的收益又是最大的,为何不直接来找我?”
花翎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半晌才道:“七星门距离东海城太远了,懒得过去。”
这个理由有些神奇。
“归青山就不远吗?宁愿去找穆壑,也不来找我?”季无渊这般问道。
“你......”花翎一时有些茫然,“你想说什么?”
季无渊却没再接话,花翎也便顺势保持了沉默。
花翎垂着眼眸,一言不发,她知道季无渊一直在看她,不过她也无所谓了,反正待到治好他的伤,他们便会结契,到时候她还是合欢宗宗主,而季无渊也依旧去当他的七星门掌门,天高地远的,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就当从来没认识过。
花翎正这般想着,季无渊却突然靠近了她。他俯身偏头枕在了她的肩上,脸颊轻蹭在她裸.露的锁骨之上,手也顺势虚虚环住了她。花翎僵住了,她没想到季无渊会突然对她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她刚想说些什么,便发觉季无渊揽住她腰的手将她的衣带解开了,他仰头,嘴唇贴上她的下巴啃咬起来。
“季无渊,别这样......”
花翎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她扭头躲开:“你身上还有伤......”
拒绝的话还未说完,她便被季无渊压倒在了床上,他的胳膊撑在她的耳边,低头望着她,花翎也望着他,她还在持续不断地向他破损的经脉中输送着灵气。对视片刻,季无渊伸手将她的衣衫完全褪了下去,纱幔轻垂,将整张床都笼罩在了其中,衣衫被一件件扔在了地上。
他埋首而下,花翎蹙眉闭上了眼睛,半晌她却再次偏开了头:“季无渊,我不想......唔。”
她还未说完,便被他封住了唇,季无渊捏住了她挣扎着的手腕用衣带捆在了头顶,即使重伤在身,他依旧显得很强硬,甚至不顾她的意愿,执意强迫她。花翎觉得她真是疯了,没有哪个男人敢这样对她,他甚至把她弄疼了,可即使是这样,她依旧运起周身的灵气,一点点地为他修复着经脉和丹田处的伤痕。花翎看着夕阳西下,天色逐渐转暗,又看着圆月高挂,月光从窗缝渗入,浓夜渐深时,一切终于结束了。
花翎躺在被褥间,头发很凌乱,轻瞌着眼睛,像是很疲惫,但她的手却始终搭在季无渊的经脉之处,一刻不停地与他交换着灵气。季无渊紧紧地拥着她,两人的头发被汗水打湿了,缠绕在一起。
花翎掀起眼皮望向了季无渊,她轻轻托起他的脸颊道:“我很快就能将你的经脉修复好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季无渊并不想睡,他强打起精神看着花翎,可惜他的伤真的很重,刚刚又那样折腾了一番,不多时,他便不受控制地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去了。
......
第二日清晨,季无渊在刺眼的阳光中猛地睁开了眼睛,他几乎第一时间便向身侧看去,果然见整张床都空空荡荡的,除了他以外,哪还有另一个人。
季无渊沉默了好久,才慢慢地坐了起来,空气中还残留着女子清甜的体香,原本被他胡乱扔在地上的衣衫,不知何时被捡了起来,整齐地叠在床脚。
经脉和丹田处的伤虽然没完全恢复,但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了,季无渊却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花翎又一次地......抛弃了他......
分别的七百年间,他其实有很多机会去合欢宗寻找花翎,他也有很多机会向她主动提出结契,可他却始终没有这么做,他真的很害怕会从她的嘴里,听到那些伤人的话。
与其一刀两断,从此再无来往,还不如这般拖延着。
季无渊低头望着自己的掌心,昨夜的一切依旧历历在目,她柔软的触感好像还残留在他的记忆中。
“算了,”季无渊叹了口气,自嘲般地笑道,“这样也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