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有点焦虑,他们出来已经两个小时了。
两个小姑娘昨天晚上就没有找到了。
但是所有人心里都憋着一口气,万一呢?
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直下着,盛夏拿着葫芦瓢把船里的水舀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那个是什么?”
盛夏激动地站了起来,指着一块在洪水中飘荡的木板说道。
她刚才隐约看到了一小块红色的布。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一块漂浮在洪水里的木板。
“去看看。”陆嘉禾果断的说道。
其他人也点点头,无非多折腾一会。
划船到了那里,搜救员惊喜地跳下水,把紧紧拽住木板的小姑娘拽了起来。
盛夏接过小姑娘,小姑娘声音很虚弱,挣扎着起来,指了一个方向,就昏倒了。
盛夏摸了摸她的额头,抬头说道:“有点烫,要不我和陆嘉禾先带着她回去,你们再按照小姑娘指的方向找。”
“也行。”赵队长答应道,又看了看陆嘉禾问道,“你们两个行吗?要不再加上一个人。”
最后一名身体比较虚弱的搜救员和陆嘉禾他们回到了山洞。
一听到动静,爱凑热闹的村民来到洞口,看到陆嘉禾怀里的小姑娘,朝洞里大声喊道:“赵医生,快点,双胞胎晕倒了。”
“哪呢?哪呢?”赵医生跑了出来。
“都发烧了,我去弄点药,你让她父母换掉湿衣服。”赵医生抬眸看向陆嘉禾。
陆嘉禾抱着小姑娘来到赵爱国在的地方,在火堆旁边,地面也比较干燥,铺着厚厚的毯子,赵爱国抱着小儿子睡得正香。
陆嘉禾气不打一处来,用力踢了赵爱国一脚。
盛夏也伸出小脚脚踢了他一下。
赵爱国睡眼朦胧,抬起头,就看见两个气势汹汹的人。
“赶紧起来,你闺女找回来一个。”盛夏不耐烦的说道。
伸出手把正在熟睡的小宝抱了起来,塞在赵爱国的怀里。
钱翠花听到闺女找回来了,着急忙慌的跑回来,看向陆嘉禾怀里的闺女。
急的说不出话,眼泪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给她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再熬点粥,现在孩子还在发烧,赵医生给她找药去了。”盛夏叮嘱道。
“好了,散了散了,让孩子换一下衣服。”
旁边的热心大婶催促道:“衣服呢?赶紧拿出来,现在赶紧给她换。”
钱翠花脸上涨红,嗫嚅着低声说道:“没……带。”
声音小的众人都去没有听到。
还是一位大婶脱下小姑娘的衣服,发现钱翠花还站在一边,问道:“你愣着干嘛?赶紧把衣服给我,给孩子熬一点粥。”
“没……带。”钱翠花头低的恨不得钻到地底下。
最后还是杨大嫂子把小孙女的旧衣服拿了一件给小姑娘换上。
盛夏看着钱翠花就烦,压住里的火,说道:“嫂子,你现在可不可以给二丫熬一点粥。”
赵医生给二丫喂过药,出来的时候,看着盛夏摇了摇头。
把她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烧的太厉害了,要是退不了烧,就危险了。”
盛夏生气地来回跺脚。
陆嘉禾安慰的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尽人事,听天命。”
盛夏叹了一口气。
她不是圣母,她家就在山脚下,每次大丫和二丫两个小姑娘上山捡柴下来,都会摘一点野果。
每次都会经过她家门口,给她分一点。
就因为她天气热的时候,给喝了一碗糖水。
那么乖的两个姑娘,怎么碰到这么恶心的父母。
“星河呢?”盛夏问道。
她早上走的时候,嘱咐小宋照看一下星河。
陆嘉禾抬起下巴,笑着说道:“在那里玩。”
盛夏侧过头,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几个小男孩拿着玻璃球在地上玩。
其中一个就是陆星河,平时爱干净的小朋友现在浑身脏兮兮的。
“也不知道队长他们什么时候回来?雨也下个不停。”盛夏拧了拧眉,脸上丧气满满。
“夏夏,喝点姜水。”杨大嫂子笑容满面端着一碗姜水走过来。
盛夏有点想躲。
她平时最不喜欢的就是生姜,与它有关一切都讨厌。
摇了摇头,往后退了几步,拒绝道:“我身体很好,不用喝这个,给嘉禾哥吧!”
盛夏的目光牢牢锁定陆嘉禾,眼神里都写着救命。
陆嘉禾下意识接过杨大嫂子手里的姜水。
盛夏眉开眼笑看着他,催促道:“快喝吧!等一下就冷了。”
杨大嫂子瞪了盛夏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哪里还有,这大雨天感冒了就不好了。”
盛夏连连摇头。
下一刻,就控制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陆嘉禾见状,劝说道:“喝一碗,真的不辣,我那里还有糖果,到时候压一压。”
这时候,杨大嫂子已经重新端来了一碗,递到了盛夏鼻子下面。
盛夏眼睛紧闭,接回来一口气喝完。
“咳……咳……”
实在太辣了,她好想吐,整个脸都在抽搐。
这时候,嘴里突然甜甜的,是水果糖的味道。
盛夏睁开眼,看见双眸含笑,春风满面的陆嘉禾。
杨大嫂子接过碗,点了点她的额头,“跟小孩一样。”
盛夏小声抱怨道:“生姜的味道实在太难了。”
两人坐在座位上,在火光的照耀下,一起看书。
旁边的知青见状,有的也拿出书本来看。
在满山洞的喧闹中,他们这里别具一格。
有的人低声嘲笑道:“念书有什么用?还不是现在和我们一起种地。”
“是啊,念过书的还没有我们种地好,野草和麦苗都分不清。”
盛夏不理,观念不同,无法理解。
旁边把野草当成韭菜的田甜知青脸瞬间通红,她是南方人,头一次看见麦苗。
但是有点头昏眼花,把麦苗当成了野草,被带她的婶子看到,狠狠训斥了她一顿。
这个婶子把这件事当成笑话一样,到处说。
大岗村的人都知道田甜分不清麦苗和野草。
提起她的名字,想起的就是那个分不清麦苗和野草的姑娘。
夏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沈天临看着眼眶通红,不停哭泣的田甜,站了起来,走到那个人旁边,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不就是一时分不清麦苗和野草吗?有什么大不了?”
“再说,人家一个小姑娘,就犯了一次错误,至于每次都说吗?我还没说你整天盯着人家大姑娘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