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来暖房的?”花娇娇转回身来,“暖房礼呢?”
她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索要暖房礼?
脸皮可真厚!
可她是来砸场子的,哪有备礼?
为了能顺利进门,白千蝶只好忍痛摘下一只玉镯,递给了花娇娇:“娇姐姐,这是姑母送给我的镯子,无论用料还是款式,都是世间少有,用来给你暖房,应该不为失礼。”
花娇娇接过镯子,当场对着阳光细看。
镯子水头很足,款式也足够新颖。
她满意地把镯子揣进怀里,笑容可掬:“这就对了嘛,没有什么误会,是礼物解决不了的。只要你礼够多,我的冷香院,你随便来。”
她茬还没找成,先赔了一只玉镯!白千蝶气了个仰倒。
为了尽快扳回一城,她刚随花娇娇进了院门,就故意给她行礼:“娇姐姐,我们之前,有一些过节,但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以后我们一起伺候王爷,还是和睦相处为好,你觉得呢?”
花娇娇抬了抬眼皮:“你要嫁进齐王府了?”
生气了!
她果然生气了!
她就知道,这些话一说出来,一定能刺激到她!
白千蝶得意不已,满脸娇羞:“没错,姑母和表哥都已经同意了。”
花娇娇满脸诧异:“你搭上一个镯子,就为了跟我说这些?可真够阔气的。以后再有这样的消息,欢迎多带镯子来说。”
白千蝶嗤笑一声:“你就嘴硬吧,几年前,你听说我想嫁给表哥,可没少撒泼打滚。”
几年前?那是原主吧?花娇娇冲她一笑:“今日不同往时,我祝你们女表子配狗,天长地久。”
“啊,对了,看在镯子值钱的份上,我允许你多说几句,说吧,说吧,别客气。”
花娇娇怎么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不,她肯定是装出来的,不然怎会骂她是女表子?
白千蝶暗自鄙夷,逼近了几步:“你是被关了整整五年的人,形同弃妃,我劝你赶紧把解药给我,不然等我进门,叫你好看!”
“敢情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为了威胁我把解药交出来?”花娇娇把裙子一抖,翘起了二郎腿,“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最大的心愿是和离?”
“不想给我解药,就强行转移话题?”白千蝶嗤地一笑,“你没能和离,我是由衷地高兴,你知道为什么吗?”
“以我的身份,注定没办法当上正妃。与其等你和离后,表哥另娶,还不如留下你这个弃妃,任我揉圆搓扁。”
白千蝶说着说着,得意洋洋地笑了。
“揉圆搓扁?你觉得,你嫁进齐王府后,一定会受宠?”花娇娇挑了挑眉。
“废话!表哥答应过我爹,一定会好好照顾我的。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能在齐王府一住就是好几年?”白千蝶满脸得意。
花娇娇撑着腮,二郎腿一晃一晃:“既然如此,如果我打了你,王爷会不会生气?”
“怎么,你想打我?”白千蝶哼了一声,“有本事你试试,看看我表哥会不会把你大卸八块。”
“试试就试试!”
花娇娇话音还没落下,一柄长鞭就从袖子里飞掠而出,啪地一声,重重地抽在了白千蝶身上。
白千蝶猝不及防,放声尖叫——
“啊——”
“花娇娇,你真敢打我?!你不要命了?!”
花娇娇一秒都没停,第二鞭又抽了过去:“你让我试一试的嘛。我打了你,王爷一生气,说不准就想办法跟我和离了,多好。”
“花娇娇,你是故意的!”
“你提什么和离,就是为了打我!”
白千蝶左躲右闪。
但鞭子如影随形,眨眼间又抽了她好几下,就连发髻都散了。
“故意的又怎样?打的就是你!”
花娇娇一鞭子又甩了过去。
白千蝶连忙去抓椅子,打算把椅子举起来,抵挡花娇娇的鞭子。
但椅子质量太好,过于沉重,她试了好几下都没能搬动,背上反而多挨了几下。
眼瞅着不是花娇娇的对手,她只好拔腿朝外跑——
“你等着,我去告诉表哥,让他扒了你的皮!”
“赶紧去,迟一秒我都瞧不起你!”花娇娇收起鞭子,一脚踹在她的屁股上,把她踢出了门。
白千蝶刚走,团团就从门外进来,扑进了花娇娇怀里:“娘,我今儿不该迈出大门的,我现在好后怕,万一白千蝶当众骂我是野种,就连累到您了。”
花娇娇好一阵心疼,忙道:“如果她骂你是野种,丢人的是坏叔叔,坏叔叔绝对不会放过她。她没那么傻,不会自讨苦吃的。”
“娘开大门,就是为了方便进出,往后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记得别在外头喊我娘就成。”
原来有坏叔叔镇着,白千蝶是不敢当众骂她野种的。
团团这下放了心,欢天喜地地上门楼玩儿去了。
且说白千蝶,她拖着剧痛无比的身体,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直奔衡元院,哭倒在顾子然面前。
“表哥,我好心去给娇姐姐暖房,甚至把姑母送我的玉镯都给她了,可她居然打我!”
顾子然看看她破成了布条子的衣裳,脸色一冷:“她为何恩将仇报?”
“我的丫鬟失手弄脏了冷香院新大门前的地,娇姐姐不依不饶,还指桑骂槐,说我欺负她们孤儿寡母……”
“后来我给她送了暖房礼,她才勉强把我让进了屋,可还没说几句话,她就开始拿鞭子抽我,说什么只要抽了我,你一生气,就能把她给休了……”
顾子然越听脸色越冷,一双狭长的凤眸里却像是燃起了火:“她说她们是孤儿寡母?你没听错?”
“没,没听错……”白千蝶眨了眨泪眼。她说了这么多,顾子然就听见一个“孤儿寡母”?
“好你个花娇娇!”顾子然把轮椅一转,怒气冲冲地奔着冷香院去了。
表哥给她报仇去了!
表哥果然还是宠爱她的!
今儿花娇娇不死也得脱层皮,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嚣张跋扈!
白千蝶得意地想着,心满意足地回房找金创膏去了。
顾子然坐着轮椅,冲进了冷香院。
花娇娇冷下了脸:“你来做什么——”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子然摁到了墙上。
“孤儿寡母?嗯?!”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孤儿寡母?!”
“本王死了,你们才叫孤儿寡母!”
“你这是在咒本王死?!”
花娇娇眨了眨眼睛,有点懵。
哎,他不是来给白千蝶报仇的?
怎么张口却是这些有的没的?
正困惑间,团团的小脑袋探了进来——
“那个,坏叔叔,我娘不是那个意思。”
“她指的是,我的亲爹,就是埋在坟里的那个亲爹,已经死了,所以我们是孤儿寡母。”
顾子然一愣。
团团以为他没听懂,赶紧解释:“你忘啦,就是那个顾二栓,顾二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