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从点心碟子里抬起头来,满脸震惊:“叔叔,你骂花姐?”
“她泼本王茶水!”顾子然的口气,活像个告状的。
“她又不是故意的。”团团瘪了瘪嘴。
她不是故意的谁是故意的??
她就差怼他脸上泼了,还不是故意的??
顾子然气得肺疼,但忽然发现团团要哭了,他赶紧换了副态度:“行行行,本王不跟她计较。”
团团这才露出笑脸,冲他竖起了大拇指:“叔叔真大度,今儿没有跟花姐计较。”
今儿没有跟花娇娇计较?
只有今儿没有跟花娇娇计较?
这意思是,除了今天,他每天都在跟花娇娇计较?
顾子然瞬间又抑郁了。
没一会儿,伙计送了洞冥草来。
近距离下,洞冥草莹莹的柔光,愈加摄人心魄。
团团紧盯着洞冥草,内心遗憾无比。就是这东西,能治她的病,能救她的命,但却遗憾地,与她失之交臂了。
顾子然留意到团团渴望的目光,冲花娇娇勾了勾手:“只要你和前五年一样,老老实实地待在冷香院,本王就把洞冥草送你。”
关在冷香院,无法逃跑,无法和离,跟坐牢有什么分别?!
再说了,团团所需的药材,可不止洞冥草,她要是被关起来了,其他药材怎么去找?
花娇娇狠狠地瞪了顾子然一眼,断然拒绝:“做你的春秋大梦,想都别想!”
她说完,牵起团团,头也不回地离开包间,走了。
团团看出花娇娇心情不好,安慰她道:“花姐,洞冥草不可能只有一株,咱们多朝黑市跑跑,总能再遇到。”
花娇娇点点头:“说得对!我们迟早能再找到洞冥草,坏叔叔那一株,咱们不稀罕!”
母女俩说着聊着,顺着楼梯朝上爬。
此时夜已深,但宝月楼依旧十分热闹,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母女俩刚迈上最后一级楼梯,就看见白千蝶守在楼梯口,眼睛一眨都不眨。
三个人打了个照面,都是一愣。
白千蝶先开了口:“娇姐姐,团团,你们怎么在这儿?”
花娇娇一点面子也不想给她:“你管得着?”
“娇姐姐,你别误会,我没有多管闲事的意思。“白千蝶眉眼一垂,含娇带羞,“我只是想问问,你看见我表哥了吗?表哥让我在这里等他,可是我等了半天,他还不出来,真是讨厌~~~”
跟她装什么夹子音?花娇娇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不想等,那你进去找啊。”
白千蝶脸色一僵。她倒是想进去,但地下室的守卫不让她进!不然她能在这里干等半天?!
但她很快恢复了正常表情,温温婉婉地一笑:“表哥最喜欢听话的女人了,他让我等,我就等,等到天荒地老,我也愿意。”
呕!花娇娇抖了抖鸡皮疙瘩:“你爱等就等吧,你以为这样能刺激到我?他也就在你眼里是个宝,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娇姐姐,你不在乎我表哥了?是因为终于发现,争不过我了吗?”白千蝶拿帕子掩住嘴,吃吃地笑,“不过你放心,我不是小气的人,等我嫁进了齐王府,一定多多在表哥面前美言,劝他每个月去你房里一两次。”
花娇娇赶紧捂住了团团的耳朵:“你少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话,别污了她耳朵。”
“娇姐姐,你这是嫉妒了?”白千蝶满脸都是故意装出来的诧异,“你知道吗,你就是因为嫉妒心太强,表哥才不喜欢你的。不过呢,你改变也是没用的,我表哥啊,他只喜欢我这样儿的。”
“顾子然喜欢你?那太好了。”花娇娇把手一拍,“你有空的时候管管他,叫他别老在我眼前晃,还动不动地跟踪我,真是烦死了。”
顾子然总是去找她,还跟踪她?!白千蝶惊得差点把帕子弄掉了。
难道这就是顾子然出现在金器店对面,还心不在焉的原因?
白千蝶此时的脸色难看极了,只好用假笑来掩饰:“你们刚才在一起?”
不等花娇娇接话,团团插了进来:“我们和叔叔坐在同一个包间,叔叔还给我拿点心吃!”
坐同一个包间?!
如此亲密?!
顾子然还对野种这么好?!
白千蝶心头掀起惊涛巨浪,连假笑都撑不住,脸一下子就垮了。
花娇娇瞧着她这样儿,畅快极了。
原来借顾子然来打击白千蝶,感觉这么爽!
她以后要常用!
白千蝶狠狠地生了一会儿闷气,硬是挤出了一点笑来:“娇姐姐这是要跟表哥重归于好了?那你生的这个孩子,只怕就是累赘了。不如我帮你解决掉,好不好?”
花娇娇双臂一抱,眉梢一挑:“你敢!”
白千蝶意味不明地一笑,猛地朝团团撞去。
花娇娇一手稳住团团,一手把白千蝶一推,满脸警惕。
她要做什么?
撞孩子固然可恶,但难不成还能把她撞死了?
白千蝶不可能这么弱智,她肯定有后招。
果然,白千蝶一稳住身形,就抬手朝团团腰间一指,大声惊呼:“你怎么偷我的玉佩?”
一楼人多,她这一嗓子,马上吸引了无数人围观。
花娇娇低头一看,团团腰间,当真多出了一块陌生的玉佩。
她毫不犹豫地扯下来,朝白千蝶怀里一扔:“这是你刚才故意撞她的时候,偷偷挂上去的吧?”
“你在说什么呀,娇姐姐!”白千蝶接住玉佩,委屈落泪,“刚才明明是这孩子故意撞我的,一定是她趁机偷了我的玉佩。”
围观的众人秒懂,议论纷纷——
“那孩子撞人,就是为了偷玉佩吧?”
“看着手法,是个惯偷啊!”
“啧啧啧,小小年纪不学好,尽学鸡鸣狗盗。”
团团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又气又委屈:“我没偷她的玉佩!”
花娇娇赶紧摸了摸她的头顶,安抚道:“别急,花姐还能让你被她欺负了去?”
她说完,怒斥白千蝶:“白千蝶,把你的那点小伎俩收起来,还嫌不够丢人现眼的?!”
围观的人群马上都愣了一愣——这两人,是认识的?
白千蝶被点名道姓,马上掏出帕子,擦起了眼泪:“娇姐姐,你吼我?是不是因为我即将嫁给表哥,你不高兴了?”
“论亲疏远近,我是你丈夫的表妹,你怎么却不帮着我,而去维护一个陌生人?”
“团团是陌生人?”花娇娇柳眉一挑。
白千蝶等的就是这句话,马上反问:“她不是陌生人?那她是什么人?”
花娇娇终于明白了,敢情偷玉佩只是引子,重头戏在这儿等着她呢。
白千蝶是要逼着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团团私生子的身份说出来!
贱人,心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