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然撞上花娇娇,也是一愣,手里一个赤金镶宝的小项圈,掉在了地上。
这是小孩子戴的项圈吧?他给团团买的?顾子然这个人,虽然又傻又蠢还欺负她,但对孩子还算不错,也许是父女天性使然吧。
花娇娇故作镇定,装作不认识他,把项圈捡了起来:“这位爷,不好意思,撞了您了,我给您赔不是。”
她把项圈递给顾子然,绕过他就走。
顾子然瞬间黑脸,一把将她拽了过来:“花娇娇,你偷跑出来也就算了,还装不认识本王??”
周围人太多,花娇娇没敢使劲儿挣扎,只是暗搓搓地掐他的手:“你喊谁呢?你别乱来啊,我不认得你。”
“乱来?到底是谁乱来?!”顾子然一用力,把她拖上轮椅,死死地摁在了他腿上。
花娇娇使劲儿捶他:“你再这样,我喊人了!”
“你喊,现在就喊。”顾子然手臂绕过她的腰,牢牢攥住了她的两只手,“正好让京兆尹来断一断,你到底是不是齐王妃!”
真要报官的话,她哪还装得下去。花娇娇没了招,只能认栽了。
宝月楼人来人往,顾子然倒也没把她怎么着,只是一路牢牢箍着她,直到把她扔上了车。
车门啪地一声关上,顾子然马上将她逼到了车角:“说,你是怎么逃出冷香院的!”
“我……我翻墙出来的。”花娇娇果断扯谎,以保护狗洞,她以后还得用呢。
顾子然想起她的那架软梯,倒是信了:“那你去宝月楼干什么??”
花娇娇继续扯谎:“我去看看有没有续髓膏卖,那东西能治你的腿。”
顾子然不但没感动,反而更生气了:“本王的腿,用不着你操心!”
“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好心当成驴肝肺啊?”花娇娇手一伸,想把他推开。
“你还敢推本王??”顾子然一把将她拎起来,甩在了地毡上。
花娇娇哪肯吃这个亏,爬起来就拽他胳膊,只要把他拽下轮椅,他战斗力立马少一半。
她的这点力气,顾子然自然是不放在眼里,但车内空间不够,长鞭施展不开。
他活动范围受了限制,一时间,竟让花娇娇占了上风。
顾子然气极:“花娇娇,你做错了事,还敢如此嚣张?!”
“我做错什么了?规矩都是你定的,我凭什么要遵守?”
花娇娇丝毫不听,用尽力气把他拽下轮椅,两人在地毡上扭打成了一团。
正在这时,车外破空声传来,紧接着,噌地一声剑鸣,是侍卫用剑拦截箭矢的巨响。
“有刺客!”
“保护王爷和王妃!”
车外的脚步声忙乱了起来。
隐隐还夹杂着街边路人的尖叫。
花娇娇傻了。
她跟曹大虎约定的刺杀时间是三天后,怎么她前脚刚出宝月楼,后脚刺客就到了??
这种买卖,还带提前交货的?
而且听这动静,还是下了血本的……
顾子然以为她是吓傻了,一手将她甩到角落里,蒙上了一床毯子。
紧接着,他双臂一撑,上了轮椅,快速驶到车窗边,侧身朝外瞄了几眼。
窗外,刺客人数众多,见人就砍,已经有好几名无辜的路人被砍伤了。
顾子然见状,果断下令:“找条没人的巷子,引开刺客!”
“王爷,到了没人的巷子,刺客只会更嚣张!您和王妃会更威胁……”
“那也得去!本王身为战神,职责是保护百姓,而不是连累他们丢掉性命!”
侍卫被说服,马车马上调头,驶向了无人的小巷子。
花娇娇回过神来,也悄悄凑到车窗前,朝外看了几眼。
这些刺客,人数众多,穷凶极恶,绝对不是宝月楼的杀手,他们更像是某些王公贵族圈养的……死士。
她就说嘛,宝月楼一向最守规矩,怎么可能提前动手。
而且他们自有江湖道义,该刺杀谁就刺杀谁,不可能对无辜百姓下手的。
马车驶入了小巷,毫无意外地,刺客紧追而至。
小巷狭窄,马车很快无法继续行驶,被迫停了下来。
数名刺客趁机拦截,几剑劈开了车门。
车门洞开,一支利箭马上飞射而来,直袭顾子然左胸心脏。
顾子然正要挥鞭,忽见屋顶上有侍卫埋伏,强弩已经对准了箭头,他便没出手。
花娇娇哪里知道这些,纵身一个飞扑,挡在了顾子然面前。
屋顶埋伏的侍卫没想到忽生变故,没敢按动强弩机关。
尖利的箭头,噗嗤一声,没入了花娇娇的胸膛。
花娇娇瞪大眼睛,仰面倒下。
顾子然一把接住她,气得直骂:“花娇娇,你是不是傻?本王既然没出手,肯定是因为有万全的把握,你倒好,自己朝箭头上撞!”
她刚才是下意识的行为,哪会去思考这些。
甚至她都忘了要演的那场戏。
奇怪,她为什么会下意识地去保护顾子然?
或许是因为那个赤金的小项圈。
又或许,是因为顾子然说要保护百姓的那些话吧。
不过,既然美女救英雄已经成为了既定事实,她要不趁机演一下,就太浪费了。
花娇娇拿定了主意,用尽毕生的演技,冲顾子然温柔凄婉地一笑:“我的确很傻,但你没事就好……”
这是花娇娇?
这前所未见的笑容,让顾子然恍惚了。
很快大批侍卫赶来,京兆尹也亲自率领着官兵赶到。
刺客见势不妙,开始撤退。
侍卫和官兵迅速追围。
顾子然吩咐了一声“留活口”,就让车夫将马车驶出小巷,直奔冷香院。
他抱着花娇娇,驾着轮椅冲进了院门。
来开门的王婆子一看花娇娇满身是血,吓傻了。
顾子然一鞭子把她抽出老远:“你连个花娇娇都看不住,本王回头再找你算账!”
他把花娇娇抱进屋,放到床上,一叠声地喊人去请太医。
太医很快赶到,正是给他治疗过过敏症的刘院使。
刘院使听说花娇娇中箭的部位是胸口,十分地为难:“王爷,男女授受不亲,何况这还是齐王妃。我要是去给王妃查看胸口的伤,就算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王爷,要不您受累,去看看王妃胸口的伤情,然后再告诉我?”
这要是搁在平时,让顾子然查看花娇娇的胸口,他也犯难,但此时情况危急,他便也顾不了那许多,让刘院使退到屏风后,就一手撕开了她胸前的衣裳。
呲啦一声响,衣料裂开,一枚圆月凭信滚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