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娇娇的马车上,铺满了褥子,十分舒服,但她一路上,都在自我反省。
她明明决定换个路子,勾引顾子然的,前天怎么一上头,就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呢?
这下可好,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她捶着厚厚的褥子,自责了一路,直到想起她此行的目的是找到当年的目击证人,方才好受了些。
等她找到证据,甩到顾子然的脸上,哪里还需要继续演戏?
到时候潇洒走人就是了!
至于顾子然会不会被白千蝶弄到瘫痪,那是他自己蠢如猪、倔如驴,关她p事!
珉城离京城不算太远,他们清晨出发,晚饭过后,就抵达了目的地。
马车在一座华丽的大院子前停了下来。
团团从顾子然的马车上跳下来,好奇张望:“这就是传说中的客栈吗?”
土包子!白千蝶用帕子掩着嘴,笑得很夸张:“团团啊,你见过客栈长这样的?这是我们王爷自己的宅子。”
顾子然有钱,几乎在各地都有私宅,珉城自然也不例外。
花娇娇冷冷地瞥了白千蝶一眼:“她几乎没出过门,不认识客栈很奇怪吗?”
她的语气冷得像冰,但顾子然却从中听出了一丝心酸。
这不禁让他反思,他以前,是不是真的做得太过分了?
顾子然瞪了白千蝶一眼,牵起了团团的手:“来,看看叔叔的宅子。你想住哪间,就住哪间。”
“真的吗?”团团高兴起来,蹦蹦跳跳,“我想住……”
她本来想说,住最大的那间,但圆溜溜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改了主意:“我想住西厢!”
这宅子不比齐王府,能住女眷的,就后面一进。按着规矩,顾子然住正房,东厢住花娇娇,西厢归白千蝶。
但她这会儿占了西厢,白千蝶就没地方住了。
白千蝶自然不乐意,但她想起顾子然刚才瞪她的那一眼,就没明着抗议,只是笑着哄团团:“你不想跟王妃住吗?”
团团马上把顾子然的胳膊一晃,:“叔叔,白姨娘不愿意,还是您让我住哪间,我就住哪间吧。”
她这都能看出她不愿意?白千蝶气得一顿脚。她差点忘了,这个野种,是个笑面虎,比她娘还难缠!
顾子然瞥了白千蝶一眼,把团团搂进了怀里:“白姨娘没有不愿意,你想住西厢,就住西厢,叔叔让人给你把行李搬进去。”
“太好了,谢谢叔叔!”团团踮起脚,吧唧亲了一下他的脸,蹦蹦跳跳地去西厢了。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让顾子然忽然有一种冲动。要不,不管团团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都把她留下吧。
到时候,如果花娇娇还是坚持要和离,就让她一个人走好了!
知女莫若母,花娇娇自然看得出来,团团坚持要住西厢,打的是什么主意。
她瞥了白千蝶一眼,唇角一翘,去了东厢。
团团真不愧是她的贴心小棉袄,自从知道了她的“坏叔叔爱上我娘”计划,就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不遗余力地帮她了。
顾子然见她们都回了屋,便朝正房去。
白千蝶没了地方住,本来要诉委屈,但忽然心念一动,一声不吭地跟了上去。
她没地方住,正好跟表哥住一屋嘛!
多好的机会,她差点就错失了!
白千蝶悄悄跟着顾子然进了屋。
顾子然想要脱下长袍,手刚触到领口的纽扣,她就赶紧上前:“表哥,我来!”
顾子然一愣:“你怎么在这儿?”
白千蝶温温婉婉地一笑:“表哥,我是你的侍妾,侍妾不就该干这些活儿吗?”
顾子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地一拍额头:“你本该住西厢的,但现在西厢给团团住了。”
“没关系,我不介意。”白千蝶忙道,“我待会儿在这屋里打个地铺就行。”
“地铺?”顾子然缓缓点头,“是个好主意。”
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白千蝶激动坏了:“我这就去搬铺盖!”
“不必。”顾子然却朝门外一指,“你去把花娇娇叫过来。”
是要让花娇娇来给她搬铺盖?
表哥到底还是偏宠她的!
白千蝶响亮地应了一声,拔腿跑到东厢,把花娇娇喊了过来。
顾子然看了看满脸茫然的花娇娇,把床边的地下一指:“晚上你就在那儿打地铺。”
原来是让花娇娇打地铺??
白千蝶傻了眼。但转念一想,既然花娇娇在这里打地铺,那东厢肯定就归她了。
她住东厢也行,占了正妃的屋子,正好压一压花娇娇的气焰。
免得她以为自己救了顾子然一次,就很了不起了。
白千蝶正美滋滋地想着,就听见顾子然发了话——“千蝶,你到前院去住。”
让她去前院??
前院是会客的地方,哪有女眷住那里的!
敢情地铺和东厢,都没她的份!
白千蝶失望又委屈,赶紧跪到顾子然脚边,抱住了他的胳膊:“表哥——”
她才起了个头,顾子然就不耐烦了:“还不走?不让本王歇息了?”
顾子然生气了,白千蝶不敢再说,只得起身,不甘不愿地去了前院。她先忍着,等明天给表哥针灸的时候再来,就不信搞不定他!
直到白千蝶走了,花娇娇还觉得自己是来当背景板的。
谁知顾子然却一眼横了过来:“还愣着干什么?”
不愣着那她该干嘛?花娇娇有点茫然。
“不知道该怎么伺候男人?你那天不是慷慨陈词,说自己已经想通了吗?”
顾子然瞥着她,张开双臂,示意她来为他宽衣。
他居然使唤起她来了??花娇娇扭头就走,但忽然想起来她的勾引计划,硬生生地又停下脚步,一步步地退到顾子然面前,为他解开领口的翡翠纽扣,再为他脱下了长袍。
这时天青进来,推顾子然去沐浴。
顾子然头也不回地对花娇娇道:“等本王回来的时候,你要是还没躺到地铺上,就去大门外睡。”
花娇娇顿感头疼,她这几天,好像没得罪他吧?他怎么突然就折腾起她来了?
难道中间有什么变故,是她不知道的?
算了,管他呢,无论怎样,一往情深的人设不能倒。
花娇娇果断地搬来铺盖,在顾子然床边打了地铺,合衣躺下了。
黑暗中,轮椅声响起,顾子然回来了。
他双臂一撑,上了床,随后却又俯身,贴在了花娇娇的耳畔——
“花娇娇,本王很想看看,你到底能演到什么时候。”
他是怎么看出来她在演戏的?!花娇娇呼吸一滞,感觉心跳都暂停了。